趙豐把酒杯遞給別人,說道:“你們唱吧,你們唱,對了,羿記者的歌唱得也不錯,只要她來,我是必唱就戀這把土,她是必唱我的故鄉並不美。點,給羿記者點這首歌。”
本來,彭長宜聽完趙豐唱的歌后,就想回宿舍去,他在這裡大夥兒放不開,但是聽趙豐這樣說,再走就不合適了,他就站在原地,看着羿楠。
就見羿楠有些羞澀地站起來,衝趙豐擺擺手說道:“我不行,唱不好,這幾天嗓子疼,還是大家唱吧。我聽。”
趙豐走到她面前,說道:“唱吧,你唱得的比我好。”
這時,早就有人給她點了這首《我熱戀的故鄉》,羿楠朝彭長宜這邊看了一眼,彭長宜立刻向她伸手示意,請她到前面來。
羿楠一揚頭,把長髮甩到背後,走到前面來,拿過話筒說道:“剛纔聽了趙書記的歌很感動,儘管我不是第一次聽他唱這首歌,但是聽一次感動一次,每次聽他唱這首歌,我就想唱這一首,也許,就像彭縣長說的那樣,我們都是山裡的孩子,都對貧瘠的故鄉有很深的感情,下面我就把這首歌獻給各位,這幾天嗓子發炎,唱的不好,請多包涵。”
她說話的聲音的確有些異樣的沙啞。
“我的故鄉並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澀的井水,一條時常乾涸的小河,依戀在小村周圍,一片貧瘠的土地上,收穫着微薄的希望,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輩又一輩……”
沒想到,這個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女子,居然有着如此粗獷、寬厚的嗓音,儘管她的嗓子有些啞,但更有一種別具一格的滄桑,這種滄桑中,透着一股倔驁,一股樸素的激情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屈。彭長宜有些搞不懂了,是什麼讓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孩子,有着如此的憂鬱和滄桑?難道就因爲是這首歌裡描繪的故鄉,和她的故鄉十分接近嗎嗎?
“忙不完的黃土地,喝不幹的苦井水,男人爲你累彎了腰,女人也爲你鎖愁眉,離不了的矮草房,養活了人的苦井水,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輩又一輩,哦...哦...故鄉,故鄉,親不夠的故鄉土,戀不夠的家鄉水,我要用真情和汗水,把你變成地也肥呀水也美呀,地也肥呀水也美呀,地肥水肥水美——”
她的嗓音太有感染力了,彭長宜不
知道每當趙豐唱完羿楠唱的時候,徐德強是一種什麼心理感受,反正他的心再次被歌曲震撼了……
趙豐鼓着掌說道:“彭縣長,怎麼樣?”
彭長宜也很想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心潮澎湃,但是話到嘴邊他卻說:“好,太好了。”
聽完了羿楠的歌,彭長宜又坐了一會,就回去休息去了,
龍泉鄉政府有一排房子,是專門的客房,爲的就是上級領導來了住宿方便,鎮上也有旅館,花錢不說,也不衛生。趙豐說,前兩天就接到了齊主任的通知,知道彭縣長要來,就找人把所有的牀單被罩都洗了,晾曬了被褥,他還說,這個季節很少有上邊的領導來,所以這排房就沒生火,這兩天現生的火,火生好後,就沒再滅,所以房間裡才暖和。
彭長宜感到儘管這個趙豐在待人處事上圓滑了一些,但是人還是比較樸實,作風紮實,而且有幹事的熱情,總體來說比較實在。
山區鄉鎮比不得城裡面,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彭長宜他們走到哪兒,吃到哪兒,住到哪兒,有的鄉鎮條件好一點的有專門的客房,爲的就是接待上邊下來的領導。有的就住鄉鎮幹部值班的地方,接下來到達的這個鄉鎮是樑崗鎮,是靠礦發展起來的,交通也比較發達,鎮上有一家賓館,在這裡還能洗上熱水澡,但是隻有兩個小時供應熱水的時間。出來好幾天了,彭長宜的身上早就皺巴巴的難受,在這個吃水都困難的地方,要是能洗上個熱水澡,的確是最大的奢侈了。送走了醉醺醺的樑崗鎮的黨委書記後,彭長宜以最快的速度脫掉衣服,走進浴室,本想多衝一會,但是想到這個地方缺水,也就儘快結束了。自從第一頓飯中午他不讓喝酒以來,每到一個地方,中午肯定不給他們上酒,但是到了晚上,這些人卻拼命地喝,都想給新縣長留下一個實在的好印象,因爲他們知道彭長宜能喝。看來,有些情況他們也是互相溝通的。
喝酒,對於彭長宜來說是強項,在酒場上,他如魚得水,不但話到,酒到,甚至表情都到了,他對自己的表現非常自信,他這輩子的許多事都得益於酒,靠酒結交了許多朋友,這次他也不例外,跟這些鄉鎮幹部們豪爽地喝着酒,絲毫沒有領導的故作、拿捏和矜持,許多鄉鎮幹部們都說,酒品就是人品,彭縣長是個痛快之
人,也是個仗義之人!
今晚,彭長宜喝了有將近一斤的酒,樑崗鎮的鎮長當場倒地,黨委書記仗着自己年歲大些,賴過了陪彭長宜一起下鄉的幾個人的許多酒,但是他沒賴過彭長宜的酒,最後也是口齒不清被人攙着走出的飯店。儘管他們知道這個新縣長能喝,做足了功課,但是沒有想到他這麼能喝,不但一次都不找人替,而且來者不拒,還頻繁地主動出擊,和這個碰了和那個碰,真真讓他們見識了一番。
臨了,那個書記還大着舌頭說:“彭縣長,您是我遇到的最豪爽最仗義的縣長了,也是最有意思的領導,改天我要進城,專門去找您喝酒。”
彭長宜說:“這樣吧,如果你們這裡的礦一年都不會出現事故,明年的這個時候,如果我還在三源,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那個書記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說:“沒……沒問題。一言爲定。”
一斤酒對於別人來說也可能就不省人事了,但是對於彭長宜來說,只能算作微醺。洗完澡,他穿着自己帶來的棉睡袍,敲開了隔壁小龐的門,他想讓小龐把齊祥叫來,樑崗是最後一站,他們就要結束這次下基層調研了,有些事他要交代一下。
沒想到門開後,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想起:“彭縣長,您好,有事嗎?”
彭長宜一驚,不由得擡頭一看,眼前站着的居然是羿楠。而且她顯然是剛剛洗了澡,也穿着睡衣,臉蛋紅紅的,低垂的領口處,露出白白的豐滿的胸部,他不禁紅了臉,趕緊調開了目光。隨之酒也醒了大半,他趕快又從新看了看房門的號,沒錯呀,這個應該是小龐的房間呀,分房子的時候,小龐特意要的這個房間,怎麼換成羿楠的了?
這時,就聽羿楠說道:“彭縣長,您是找龐秘書吧,他跟我換了房間,我那個房間的噴淋頭壞了,龐秘書就把他這個房間讓給了我,他在斜對面那個房間。”羿楠那雙平靜而深沉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彭長宜有些惱火,換了房間不跟自己說,差點沒鬧出笑話!他感到這個小龐儘管品質不壞,但卻少了秘書該有的細密和嚴謹,顯然就是徐德強沒有加強調解的結果。他不敢正視她的目光,他唯恐又看見那片白皙的豐滿的胸部,就低着頭,“嗯”了一聲就要轉身回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