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然後笑嘻嘻地看着樊書記說道:“您多夾幾個,認真鑑定,在您鑑定完之前,我們誰都不吃。”
“撲哧”一聲,樊文良幾乎要把吃進去的餃子噴出,他趕緊扭過頭,強嚥了下去。
另一側的江帆趕忙給他倒了一杯水。
樊文良喝了一口水後說道:“家棟,你這樣做不對啊,差點噎着我。”
王家棟依然笑嘻嘻地說道:“來來來,您慢慢吃,慢點鑑定,別急。”說着,把那盤餃子端到了樊文良跟前,並且繼續給他往盤子裡夾。
姚斌和彭長宜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知道兩位領導是在開玩笑。
江帆說道:“不行,這麼難吃的餃子哪能都讓樊書記一人吃了,我也出把子力。”說着,就去樊文良跟前夾餃子。
樊文良眼睛盯着那半盤餃子,有些委屈地說道:“既然不愛吃,就不要惡意哄搶了嗎——”
“哈哈哈。”江帆一聽,笑得不行,他趕緊放下筷子,站起身,邊笑邊咳嗽。
儘管很好笑,但是彭長宜和姚斌卻不敢像江帆那樣哈哈大笑。
這頓飯樊文良吃的很高興,也很開心,最後他說:“謝謝長宜和姚斌,尤其是長宜,以後你們部長再去什麼好地方吃飯,想着帶我。”
彭長宜只是抿嘴笑,不知說什麼好。
王家棟急了,說道:“樊書記,您就冤枉我吧,這個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不信您問長宜。”
樊文良不緊不慢地說道:“問他跟問你有什麼區別?”
彭長宜趕忙說道:“樊書記,的確是這樣。我是和同學聚會的時候來過,部長說您喜歡吃清淡的,我就想起這個地方來了,是想讓你換換口味。”
“呵呵,江市長你看到了吧,不愧是校長培養出來的學生。”樊文良說道。
王家棟是多年的組織部長,樊書記經常用黃埔軍校做比喻,並且在不同的場合下,都說過王家棟就是黃埔軍校的校長。
事實正如彭長宜想的那樣,姚斌想回北城,他早就找過王家棟,王家棟私下也向樊文良推薦過他,畢竟是好幾年的正科級的副書記了,要求進步也在情理之中。
看來這次王家棟有意要幫姚斌,不然也不會臨時動意叫上江帆了。
一個幹部要想進步,絕不是隻請領導吃吃飯這麼簡單,是要具備多方面因素的。俗話說:“年齡是個寶,能力做參考,關係最重要。”
儘管這話誰也不好在公開場合下說,但
誰都明白其中的精髓。在能力、資歷差不多的情況下,最後就是拼關係、拼經濟實力、拼野心,後兩者都是在具備前者的基礎上進行的。
關係是什麼,關係就是在一個幹部仕途中特別是對晉升有用的所有的社會資源。看得出,王家棟在爲姚斌的下一步進行着某種鋪墊。
回到機關,彭長宜果然看見樊書記的秘書小趙,拿着樊書記的公文包,在一樓值班室裡東張西望。看見樊書記他們進來了,他趕緊走了出來,臉窘的通紅,後面還跟着市委辦主任範衛東。
顯然是小趙捱了範衛東的批評,這些從的臉上能看出來,他趕緊跟在樊書記的後面往樓上走。
範衛東看了看其他人,然後湊到王家棟面前,小聲地說道:“又是你在背後使壞?”
王家棟滿臉紅潤,故意裝出得意的神情說道:“老兄,你是不是在你那間背陰的辦公室呆的時間太長了?爲什麼就不能陽光一點?總是處在一種黑暗狀態下?這樣是不利於身心健康的。”王家棟故意讓臉上充滿了鄙夷。
“笑話,只有自己心裡見不到陽光的人,纔去指責別人陰暗。如果不是你使壞,小趙怎麼會跟丟了老闆。”範衛東小聲但卻很氣憤地說道。
王家棟白楞了範衛東一眼,不屑地說道:“明明是你自己失職,還怪別人鑽空子。”
“我怎麼失職了?”範衛東這才認真起來。
“我問你,誰給一把推薦的秘書?本來就是勉強拱上去的,還找旁的理由?”他說完往後看了看,畢竟有些話屬於他跟範衛東之間才能說得,是爲了互相攻擊對方,如果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江帆早就回辦公室了,小趙也早已隨樊書記走在前頭,只有彭長宜在後面跟着,王家棟這才放心大膽地繼續跟這個矬胖子鬥嘴:“你呀,不稱職,還大內總管吶,徒有虛名!書記夫人不在家,早飯、午飯、晚飯都沒地方吃,辦公室二十多個人幹什麼吃的,我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事,你不感謝我反過來還指責我,丟人。”
範衛東聽他這麼說也有些緊張,他往上推了推眼鏡,說道:“他平時沒事都是在小食堂吃的,誰知道他今天怎麼老早就出去了,你是逮到機會就算計我,給我眼裡插柴!”
王家棟成心氣他,就說道:“往你眼裡插柴的事我肯定沒少做,我也不是做不出來的那一位,不過這次我可是在給你擦屁股,別不知好歹!”
“這麼多年你總算說句實在話。”
“我還敢說呢,你不是連說都不敢說,只會在背
後搞小動作。”王家棟故意裝地理直氣壯。
範衛東這會可沒心情跟他鬥嘴,他要去樊書記那裡,就輕輕湊到王家棟的耳邊說道:“休與小人喝!”
這句話曾經是三源縣的組織部長在錦安組織工作會議上說給王家棟聽的,範衛東不知從哪兒聽到了這個故事,沒人的時候經常拿這句話打擊他。當時王家棟制止了彭長宜跟這個人去理論,但說真的他很在意這句話,在心裡把這個人不知詛咒了多少次。
眼下聽範衛東又這樣說,就很正色地說道:“範主任,你當着我的部下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小心我告你侮辱人格罪!”
範衛東回頭看了一眼彭長宜,小聲說道:“多好的部下都會被你帶壞了,他現在跟你一個德性。”
“是嗎?長宜,過來。”王家棟站住了,轉頭叫道。
彭長宜沒有很快跟上來,他知道兩隻公雞互相靠近的時候,絕不是爲了擁抱。只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和他們保持着一段距離,這會聽到部長叫他,就緊走了兩步跟上來。
範衛東一看,拉着王家棟就緊往前走,說道:“你這老傢伙真陰,咱倆說得話怎麼讓他們聽見,你是不是想讓組織部所有的夥計都罵我才甘心啊?”
“哈哈。”王家棟笑了,說道:“你也有怕的時候啊?”
“什麼人啊!”範衛東一臉的輕蔑,狠狠瞪了王家棟一眼就走開了。
縱觀亢州政壇,最實惠的還得說王家棟和範衛東。他們已經完全本地化了,他們親屬的親屬都在亢州紮根了,他們在這裡經營了三十多年,各自編織的關係盤根錯節。他們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又都不忘把目光盯在對方的地盤上,他們水平、能力相當,勢力相當,你弱必然他就強,他強必然你就弱。
人往往都是這樣,一旦形成對抗關係,便會在思想、行動甚至所有陣營裡的人都貼上了標籤,並且很難逆轉,除非你高到他無法企及的高度,或者低到根本威脅不到他的低度,不然很難改變。何況,王家棟和範衛東還有很深的政治宿怨,是從那個年代走出來的人共同的烙印。
丁一這幾天沒心思準備參展的新作,她全部精力都在小狗身上。
她聽了王圓的建議,有的時候就拉着小狗到樓頂上溜達。樓頂很乾淨,她就在那裡訓練小狗,讓小狗複習所有的課目,強化和鞏固哥哥的訓練成果。
這天晚上,丁一在後面的機關浴池洗完澡後剛上樓,就聽見背後有人說道:“小丁,參賽作品準備好沒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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