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停止了磕瓜子,說道:“嫂子,你可真有想象力,還外國妞?他又不會說外語,怎麼能和外國妞好?再說了,外國妞豈是咱們能接觸到的?他掙那幾個錢,養不起。別瞎想了,太老謠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樑曉慧說:“長宜,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但是有人夜裡看見過他陪着一個外國妞壓馬路。”
彭長宜笑了,看着樑曉慧說道:“嫂子,這話經不住推敲,你想想,如果他真是外面有了人,能大搖大擺地逛馬路嗎?還是和一個外國妞,這也太不打自招了吧?所以你別聽信謠言,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他瘋了,腦筋有問題。”
樑曉慧仍然說道:“我知道你爲人厚道,也知道你會維護他,但是他可不是這樣說你的。”
“哦,他說我什麼?”彭長宜警覺起來。
“他說你跟一個省報的女記者有一腿。”
彭長宜笑了,心說樑曉慧真行,還會用離間計,他彭長宜就是再怎麼希望任小亮倒黴,也不會用這種手段來達到目的的,就說道:“嫂子,他們經常拿這個跟我開玩笑,我跟那個女記者的關係大家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人家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有時候不當着你們家屬,我們男人之間都喜歡開這種玩笑,但是讓你們家屬聽到就是事了。”
樑曉慧說:“長宜你放心,這件事嫂子我從來都沒跟小芳說過。”
彭長宜說:“呵呵,她也聽說過,知道是怎麼回事。”彭長宜說這話時心裡就發虛,這話要是讓沈芳聽到,天天就有的吵了。他有些怪任小亮不是東西,跟家屬說這些幹嘛?
樑曉慧顯然不死心,又說道:“長宜,如果你知道什麼,一定要告訴嫂子,咱們共同幫助他,這纔是真心爲他好。”
彭長宜鄭重的地道:“嫂子,我真沒聽說過,你也別偏聽偏信,有些人就唯恐天下不亂,捕風捉影,造謠生事。”
其實,彭長宜心裡明鏡似地知道任小亮和洋妞的事,但是這件事永遠都不會從他嘴裡說出去,因爲他跟任小亮是同僚,別人說沒事,不算什麼,如果彭長宜說,就會給別人造成不好地印象,因爲基金會的事,他們倆合作得不是太愉快,容易讓人誤解。可是眼前這個自以爲很聰明的女人,還在一個勁地追問他,這讓彭長宜很是反感。
他就站起身說道:“嫂子,我不呆了,還要到別處去串串。”說着,起身就往出走。
樑曉慧把他送出門口時還叮囑道:“長宜,這排房的人中,嫂子就信任你
……”
彭長宜小聲地說道:“放心吧嫂子,我不會出賣你的。”
回到家,劉忠過來了,進門就說:“就你自己回來了?”
彭長宜說:“過兩天我再接她們娘倆去。”說着,就給劉忠沏水。
劉忠說:“還行,屋裡很暖和。”
彭長宜說:“燒就比不燒強。”說了幾句閒話後,彭長宜問劉忠:“年前師小青又給了東方公司一筆貸款,你知道嗎?”
劉忠愣了,說:“不知道,怎麼可能,市長三令五申?你聽誰說?”
彭長宜說:“甭管聽誰說了,肯定確有其事。”
“給了多少?”
“二百萬。”
“真敢幹!也太他媽的敢幹了!市長剛給開完會,就敢頂風作案,真是佩服。”劉忠也很氣憤。
“不過據說這二百萬也不是實數,把之前貸款的利息扣了。”
“那也一樣啊,看來,錢這個東西,不是誰家的還真不知道心疼。”
“問題就在這兒,基金會的錢都是老百姓的錢,而且沒有國家做後盾,做後盾的只有咱們北城政府,咱們將來能有多少錢堵這個窟窿?真出了事,真抓瞎啊!”彭長宜憂心忡忡地說道。
劉忠說:“嗨,你也別發愁了,爲這個破基金會你也沒少操心費力,還跟他鬧的挺僵,不值當,反正他是書記,到時出了事他是第一責任人,你又沒批過一筆貸款。”
“唉,話是這麼說,真有了事,誰都跑不了。”
晚上,劉忠和田衝在彭長宜家喝的酒,飯菜是劉忠和田衝兩位家屬做好端過來的,三個人聊到了深夜,自從彭長宜借調到市政府後,他們還是第一次這麼徹夜長談,這也是彭長宜執意自己趕回來的目的所在。儘管彭長宜名義上還是北城政府一把手,也有時回去,但是深入交流意見還沒有過,時間和地點也都不容許,況且彭長宜也很忙,藉助沈芳和孩子不在家的機會,他們對許多事都交換了意見。主要還是基金會和東方牛的事。彭長宜感到,基金會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而預見到這種風險的彭長宜卻無能爲力。東方公司將來也麻煩,自己沒有造血功能,光靠貸款過日子,不知道當初招商引資的時候,市裡看中了他什麼?
第二天,彭長宜把頭天晚飯的殘局收拾清,就往王家棟家裡趕去。這麼多年了,彭長宜始終都是初三到他家拜年。按北方的風俗來講,今天該是祭祖的日子,是互相不能拜年的,今天這個日子要是拜年的
話,日後雙方就會成爲仇人。王家棟不信這些,他就是在彭長宜剛到組織部的時候,在初三這天,要彭長宜去的家裡。以後,彭長宜也就習慣在今天這個日子去他家拜年了。彭長宜願意初三給部長拜年還有一個自私的原因,那就是今天這個日子部長家沒人,部長也不會出門,可以安心和他呆着。
果然,部長家裡沒有外人,部長正站在院裡活動筋骨,見他開門進來,臉上立刻有了笑容,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該來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來早了,怕您老人家沒起牀。”
“呵呵,我們早就起來了,飯都吃了,你吃了嗎?”
“吃了。”彭長宜撒了個謊,就跟着王家棟進屋了。
部長夫人說:“怎麼就你來了,那娘倆呢?”
“在老家,過兩天再去接她們。”
王家棟說:“哦,那你早上在哪兒吃的飯?是不是沒吃?家裡有餃子,讓你阿姨給你煎煎?”
彭長宜笑了,說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了您,行。”
部長夫人就笑了,說道:“你還客氣什麼?”說着,就去給他煎餃子。
這功夫部長接了一個電話,彭長宜就出去到廚房,去等着吃餃子,他坐在餐桌旁邊,部長夫人給他預備好了碗筷和醋,煎一個他就吃一個,直到一盤子剩餃子煎完,他也就吃完了。
部長夫人笑了,說道:“是不是頭天晚上也沒吃飯?”
“沒吃,光喝酒了。”彭長宜如實地說道。
“夠嗎?”
“夠了,撐了。”
“我在給你弄碗湯吧。”說着就要做湯。
彭長宜趕忙攔住,說:“真的夠了,我一會去喝水。”他說着,站起來就要出去,部長夫人叫住了他,說道:“長宜,等等。”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包,說:“給娜娜的。”
彭長宜推了回去,說道:“您見着她再給吧,我不管。”
部長夫人說:“她回來不定哪天,是這事,你給孩子帶回去。”
彭長宜接了過來。他回到北屋,部長的電話也打完了,正坐在沙發看電視。彭長宜把紅包塞進手包裡,這纔想起什麼,就掏出一個信封,說道:“我都忘了,這是今年上半年的房租。”
這時,正好部長夫人也進來了。部長說:“長宜給你送房租來了,年前你阿姨還磨叨這事呢,以爲你貪污了呢。”
部長夫人尷尬地說:“你就寒磣我吧,長宜,別聽他的,總胡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