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點點頭說:“您放心,絕不會給您丟臉。”
陳樂走後,彭長宜給葉桐打了電話,半天,葉桐接通後小聲說道:“一會我給你打回去。”說完,就掛了。
這時,彭長宜接到了三關鄉鄉長張學鬆的電話。張學鬆說道:“老弟,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在哪兒呢?”
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是張學鬆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可能也是有市紀委的文件約束,張學鬆纔沒有找彭長宜,也就是上次黃金和他說了一下他弟弟的事,以後再也沒有消息。
彭長宜想過,張學鬆早晚會找他,自己避而不見也不合適,畢竟這項工作結束後,大家還要在這個地面上混,張二強的事,自己可能起不了什麼作用,但越是起不了什麼作用,他越不能裝清高,那樣有可能自己就真的成了孤臣了。於是他說道:“老兄,有事嗎?”
張學鬆說道:“打攪老弟了,想跟你呆會,不知老弟什麼時候方便。”
彭長宜想了想,索性就讓他到家來吧,因爲到哪兒都不方便。就說:“我剛起,昨晚巡邏着,你到家裡來吧。”
“好的。”張學鬆便掛了電話。
彭長宜放下電話後,打開了電暖氣,因爲他們燒的是土暖氣,沈芳走的時候,已經將火封好。由於彭長宜的胳膊受傷,這幾天,都是侄子彭鬆經常下班來幫忙,乾點力氣活,比如倒爐灰和垃圾什麼,沈芳推不了獨輪車。
很快,就傳來了敲門聲,以至於彭長宜都懷疑張學鬆是不是在他家旁邊打的電話。
張學鬆進來後,彭長宜讓他坐在沙發上,一隻手給他沏水。
張學鬆趕忙起身,說道:“老弟你放手,我自己來。”說着,接過杯子,自己沏了一杯水。坐下後,他說道:“老弟,說真的,我
都不好意思見你,早就該來,就是因爲不知道說什麼好纔沒來。”
彭長宜笑笑,說道:“老兄太客氣了。”
張學鬆說:“長宜,我的確應該來,說句私心話,你如果不是後來遭人暗算,我早就來了,我爲什麼沒來,是怕落嫌疑,所以才拖到現在。今天我來,一是替那個混蛋賠禮道歉,二是也順便跟你磨叨磨叨,你哪,能幫忙就幫忙,幫不上忙給我出出主意也行,本來我不想管他這事,可是弟媳婦三天兩頭坐在我家抹眼淚,我知道他這次是罪不能赦,但是人都有這麼個投機心理和僥倖心理,所以,你老弟也別見怪我來找你。”
彭長宜笑着說:“老兄,你想哪兒去了,我遭人暗算再怎麼着也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再說了,我怎麼能怪你呢,上次黃局長就跟我說了,你知道,這事不能怪任何人,本來這項工作抓得這麼緊,別幹了不就得了,他倒好,頂風作案不說,怎麼還對我們來了這麼一出,幸虧當時我的司機機靈,不然的話兄弟我可能都坐不到這跟你說話了。前有魏市長,後有我,你想想,老兄,你讓我怎麼辦?我怎麼去跟書記和市長去說這話?再有,這兩起事件,早就報到錦安市了。”
張學鬆說:“這個情況我都知道,我今天來也是到你這裡碰碰運氣,也想做做最後的努力。”
彭長宜說:“你聽我的嗎?”
“瞧老弟說的,我怎麼能不聽你的,不聽你的我幹嘛來了?”
彭長宜心裡清楚,他弟弟之所以敢頂風作案,很大程度上認爲他的哥哥能夠保護他,所以纔有恃無恐,彭長宜甚至都懷疑,張學鬆也參與其中了。
於是他說:“聽我的,你誰都別找了,這個當口別找事,到時連你也牽連進去。我聽說案子已經移交到了檢察院,犯罪事實
也清楚,錦安對亢州這兩起襲擊執法人員的事件也高度關注,多次催問案件審理的進展情況,你如果託關係的話,這個時候恐怕關係不太管用吧。你還不如把功夫用在後來,讓他好好表現,安心改造,爭取提前釋放。再有,你這個弟弟也該接受教訓了,你不要心疼他,如果不讓他接受懲罰,他是學不會做人的。”
張學鬆點點頭,說:“唉,我這個弟弟算是廢了,他早就受到過懲罰了,上次要不是我給他找關係,現在恐怕還在裡面呆着呢,唉——”張學鬆長長嘆了口氣,從包裡掏出一個鼓鼓的信封,說道:“兄弟,我也不說什麼了,這個,算給你壓驚。”
彭長宜立刻冷下臉來,說:“你這是幹嘛?這絕對不行,我什麼都沒爲你做,再說了,論老黃那裡,咱們是弟兄,你這樣做可不行。”說着,就將信封給他塞到了包裡,並且死死摁住包,不讓他再動。
“兄弟,我是……”張學鬆想說什麼,被彭長宜打住了。
彭長宜說:“你什麼都別說,如果這樣以後咱倆就誰都不認識誰了,你要是拿我當兄弟,這錢你收回,留着給二強用,以後需要打點關係的地方會很多,你要是不拿我當弟兄,你馬上夾起包走人。”
張學鬆一看,彭長宜的態度非常堅決,如果硬給他錢,恐怕倆人都會很尷尬,他說:“好,我聽你的,你鬆開手。”
彭長宜鬆開了手,張學鬆拿起包,說道:“兄弟,別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
彭長宜說:“我理解老兄的心情,不怪你,也希望你理解我,別怪我。”
張學鬆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就走了,你能說上話就給二強美言幾句,不能說上話我也不勉強老弟。”
彭長宜說:“你放心,有機會我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