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先去忙吧。”姚澤笑着將小王送到門口,然後折返回去,望着滿屋狼藉,不由得苦笑起來,“看來有得忙了。”
姚澤和向成東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才把屋子徹底的清洗乾淨,接着便是要置辦傢俱和日常用品,這種活也不是一天就能幹完的,姚澤接下來兩天還是打算先住賓館,等房屋空氣流通,傢俱沒什麼異味再般進去。
等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已經是傍晚時分,姚澤看了看錶,就對向成東笑道:“走,下館子去。”
向成東咧嘴一笑,姚澤就帶着向成東出了農業部家屬院的小區,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酒館點了兩個菜,剛準備動筷子時,手機響了起來,見是林萬山打來的,姚澤趕緊接通,道:“林叔叔,有什麼事兒?”
林萬山在電話那頭爽朗的笑道:“還叫叔叔,該改改口了吧?”
姚澤悻悻道:“二叔。”
“恩,小澤,晚上到你爺爺這裡來,咱們爺幾個好好聚聚,來燕京上班兩個星期了,都沒說來看看你爺爺和我,太不像話了吧。”林萬山語氣裡帶着調侃的笑意。
姚澤苦笑道:“最近確實是太忙了,那我現在就過去。”
林萬山笑着點頭,道:“趕緊過來,咱們都等着你呢。”
掛斷電話,姚澤苦笑的對向成東道:“你自個吃吧,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向成東就放下筷子說:“我送你吧。”
姚澤擺手道:“沒事兒,我自己坐車去,今天收拾了一天屋子你也幸虧了,待會兒早點回去休息。”
向成東就笑了笑,點頭道:“那姚主任你小心點。”
在路邊隨手攔了一輛出租,坐到林鴻德的四合院,下車後,望着一排荷槍實彈的警衛員姚澤心裡有些發毛,也不知道爲什麼看了那黑洞洞的槍口心裡會心虛。
走到門口時,恰巧瞧見林蓓蕾從四合院走了出來,林蓓蕾見門口徘迴的姚澤,她微微一愣,而後目光有些不同尋味的朝着姚澤瞧了兩眼,道:“人生真是入戲呀!”
姚澤明白林蓓蕾此話的意思,不由得苦笑點頭,“是啊,人生入戲。”林萬山一直想撮合姚澤和林蓓蕾在一起,誰知道姚澤竟然是林蓓蕾的哥哥,林家唯一的繼承人。
“我是該叫你哥呢?還是叫你姚澤?”林蓓蕾挑眉問姚澤。
姚澤苦笑道:“隨你,你怎麼開心怎麼叫。”
林蓓蕾嘆了口氣,道:“我怎麼就突然多了個哥……不過,你來了不進去,站在門口瞎晃什麼?大家都等着呢。”
姚澤悻悻笑道:“進鄉情怯不知道麼?”
林蓓蕾翻了個白眼道:“跟我進來吧,我爸猜到你要到了,專門讓我出來接你呢。”
姚澤點點頭,跟在林蓓蕾身後進了四合院。
待走了進去才發現院子裡站了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聚在一起聊着天。
等林蓓蕾和姚澤走了進去,衆人全部將目光看來,林萬山笑哈哈的從人堆裡走了出來,朝着姚澤揮手道:“小澤,快過來。”
姚澤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林萬山身邊。
林萬山就
領着姚澤去林鴻德的臥室見林鴻德。
“老爺子等你很久了。”林萬山語氣親切的和姚澤說的,見林蓓蕾也跟了上來,林萬山就瞪了林蓓蕾一眼,道:“你不許進去。”
林蓓蕾就撅着嘴說:“姚澤能進去我憑什麼不能進?”
林萬山唯有苦笑,說:“待會兒你爺爺責怪下來我可護不住你。”
“哼,爺爺最喜歡我了,他纔不會責怪我呢。”林蓓蕾揚着腦袋踏着高跟鞋就朝裡面走,林萬山看了直搖頭。
“這丫頭騙子簡直是被我寵壞了。”林萬山苦嘆一聲,邁步帶着姚澤進了內屋。
此時林鴻德的房間裡面坐着三位老者,以林鴻德爲首,其他年齡稍微要比林鴻德小上一些。
瞧見林萬山帶着姚澤進來,林鴻德哈哈笑道:“小澤來了。”然後站了起來,指着姚澤對另外兩個老者說:“這個就是我孫子,姚澤。”
然後林鴻德將姚澤拉到他身邊,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二位。”他指着一名穿着中山裝,頭髮黑白參半的老人說:“這位是你三舅伯,現在是中央候補委員。”然後又指着另一位衣着西裝的老者說:“這位是你二舅伯,現在是軍事科學院院士。”
兩位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姚澤知道,這便是林家的核心力量所在,對於兩位的身份姚澤自然是需要尊敬的,就躬身對兩位舅伯問好。
二舅伯和三舅伯一臉欣慰點頭,二舅伯含笑的說:“好,好啊,林家後繼有人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晚宴設在四合院的中央庭院,一張原木桌子坐滿了林家人和旁系人員。
林鴻德坐在上席,姚澤被他拉到了旁邊坐下,林蓓蕾就跟着姚澤坐在姚澤身邊,朝着姚澤似笑非笑的擠擠眼,因爲在場人多,得保持形象,姚澤直接將林蓓蕾的小動作給無視過去,林鴻德的另一側便是坐的二舅伯、三舅伯兩位長輩,一次順下去便是林萬山以及一些旁系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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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啊。”林鴻德端起杯子,哈哈笑了起來,衆人趕忙跟着老爺子一起舉杯。
林鴻德朝着姚澤看了一眼,溫和的說:“真是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自己親孫子,這輩子足矣,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認個臉。”他指着姚澤說:“他,姚澤是我林鴻德的孫兒,如今也已經踏足官場,希望在座各位以後能夠多多幫忙,我就這麼一個孫子,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願意他吃虧,我在的時候還能護着他,可是我不在了呢?那就得靠你們去扶持,我說的話各位可懂?”
能來林鴻德這裡的絕對都是副部級以上的官員,除了一些婦孺以外,衆人聽了林鴻德的話,紛紛表態,林鴻德滿意的點頭,然後舉起杯子道:“來,咱們一起幹了這杯。”
喝了酒放下杯子,林鴻德將目光看向左側的兩位,出聲道:“老二、老三,以後小澤還得靠你們多關照,他還年輕做事情考慮不周全,等我不在了,你們一定要時時刻刻的幫我看着他纔是。”
“怎麼能不在呢,鴻德你身子骨這麼好,何必說喪氣話呢。”二舅伯陳宇關切的望着林鴻德,帶着擔憂的神色道。
林鴻德
嘆了口氣,苦笑道:“人老咯,說不定哪天就撒手去了,我總得在走之前把事情交代清楚吧,現在不交代等哪天突然走了,連交代的機會都沒有了。”
坐在一旁的姚澤聽了林鴻德的話心裡有些酸楚,從桌子底下握住林鴻德有些乾癟的手,道:“爺爺,你肯定能夠長命百歲的。”說着他緊了緊林鴻德手。
林鴻德開懷的笑了起來,點頭道:“小澤啊,我也想活一百歲,真想看着你羽翼慢慢豐滿,然後到達權利之巔,那時候即便是下去了也是含笑九泉啊。咱們爺孫才見面,我可捨不得早走呢。”
姚澤笑了笑,只感覺眼眶有些紅潤。
另一邊的林萬山就輕聲提醒說:“爸,您看今天高興的日子,咱們換些別的話題說。”
林鴻德笑着點頭道:“不說了,不說了,來大家都吃菜。”
“喂,姚澤。”林蓓蕾腳尖輕輕在桌子下面踢了姚澤小腿一下。
姚澤扭頭望着林蓓蕾,低聲問道:“什麼?”
林蓓蕾一臉委屈的道:“你的出現使得爺爺和爸爸都開始冷落我了。”
姚澤溫和的笑了笑,說:“不會的,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了,我也會好好對待你的。”
“我纔不稀罕你呢。”林蓓蕾睨了姚澤一眼,臉上卻是笑臉盈盈,不過似乎想到一些事情,笑容有瞬間消失。
姚澤將林蓓蕾的表情看在眼裡,就低聲問:“怎麼,有心事?”
林蓓蕾朝着姚澤往了一眼,輕輕點頭,她也實在是沒有朋友可訴苦,就對姚澤道:“晚點陪我聊聊。”
姚澤點頭,笑道:“好。”
接下來便是姚澤一輪的敬酒,一圈下來差不多喝的有半斤白酒,還在姚澤的承受氛圍之類,又給林鴻德敬了杯酒,姚澤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飯後,衆人和林鴻德、姚澤打過招呼後紛紛離開,大舅伯和二舅伯走之前又是對姚澤一番勉勵。
四合院內只剩下林鴻德、林萬山、姚澤、林蓓蕾,林鴻德朝着姚澤望了幾眼,語氣有些沉重的說:“小澤,去屋內給你父親上柱香吧,這麼多年,也得讓他看看你的樣子。”
姚澤聽了林鴻德的話,輕輕點頭,表情變的有些傷感起來。
獨自走進林鴻德的房間,案臺上供着姚澤父親的照片,年輕時候的他確實和姚澤長的有些相似,輪廓分明眉宇間英氣勃勃。
姚澤從案臺上拿起三支香點上,然後朝着照片鞠躬後,輕聲對着照片道:“爸,不肖子姚澤來看你了,兒子現在過的很好,如果您在天有靈就安息吧,如果有來世,我還做您的兒子,一定伺候在您左右……”
夜晚星光如是。
姚澤和林蓓蕾漫步在燕京街道之上。
見姚澤低沉着腦袋,似乎沒什麼情緒,就出聲試探的問道:“心情不好?”
姚澤點上一支菸悶頭抽了口,輕輕點頭說:“有點。”
林蓓蕾道:“因爲你父親?”
姚澤恩了一聲。
林蓓蕾就嘆了口氣,說:“你還好,至少知道自己父親是誰,我呢,我連我父親是誰我都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