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越來越近,圍觀的人羣已經有些躁動,陳小飛在離陸炎四五米遠的地方站定,死死的盯着陸炎。
聽着由遠而近的警報聲,陳小飛的眼神變得越發陰鷙,冷冷的向陸炎看了過去,發現陸炎也正充滿怒火的望着他。陳小飛哈哈大笑起來,緊接着毫無徵兆的突然打了一個響指。
轉瞬之間,陳小飛身後原本那些手拿錘子、搞頭的手下突然扔掉手中的那些工具,快速的衝到陸炎身前一字排開,一股無形的威壓便罩向陸炎。這些原本打扮成民工模樣的人身上此刻哪裡還有一絲民工的那種純樸的氣質,一個個摩拳擦掌,身體筆管條直,渾身上下充滿了爆發力,就像一頭頭擇人而嗜的獵犬,隨時隨地等候主人的命令。
陳小飛得意地搖晃着頭,不屑的衝着陸炎說道:“現在知道多管閒事的壞處了吧?”
陸炎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臉上一直保持着剛開始時候那種風輕雲淡的模樣,根本沒有把陳小飛放在眼中。不過心裡卻很焦急,暗暗罵道這個範輝什麼效率,怎麼現在還不到。
剛纔陳小飛口出狂言的時候,陸炎已經給梧城市公安局局長範輝打了電話。上次古玩街那次打架事件,範輝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是磨破了嘴皮子才送走了陸炎和韓辰峰兩尊瘟神,也見識了這些重要部門工作人員的能量。這一次陸炎一打電話,範輝立即安排出警,自己也從洗浴城急匆匆的趕赴現場。
這時,葉德全從身後拉了拉陸炎的衣服說道:“小夥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這件事情你管不了的,你還是先走吧。”
陸炎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不過警報聲顯然是衝着這個方向來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儘量的拖延時間,陸炎依舊是淡淡的說對陳小飛說道:“警察馬上就來了,你不怕事情鬧大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十分堅定,雖然現場十分嘈雜,但是圍觀的大部分人全都聽到了他的那句話。便紛紛議論起來,有的說陸炎是自尋死路,誰不知道富華集團和公安局那是警匪一家,報警了也是白搭,警察肯定是向着陳小飛。也有的人說陸炎這個小夥子有種,很有正義感,敢和富華集團對着幹。
葉德全聽到陸炎的那句話,輕輕的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了。只是心中卻默默的說了一句:哎,年輕人啊,就是容易衝動!心中也打定了主意,如果陳小飛他們來硬的,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幫陸炎一把。
陳小飛也聽到陸炎那句話,便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原來是你報了警啊,我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這梧城市誰不知道市局武局長是我大哥,西城分局謝局長是我鐵哥們,居然還想讓警察來收拾我。”
陸炎感受着陳小飛的囂張,心裡也確實不明白梧城市城投公司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拆遷項目交給這樣的地痞流氓去實施。要知道這可是省政府大禮堂,是政府的形象工程,鬧出這樣的事情無異於給政府抹黑。原本還想着要好好的給城投出出主意幫忙搞定拆遷戶的,現在看這樣子城投真是不值得同情。
陳小飛看着陸炎傻乎乎的發呆不理他,頓時怒火中燒。剛纔他雖然憤怒,但是卻也出陸炎不是個普通人,所以強壓下怒火想要和平解決,卻沒有想到陸炎卻根本不甩他,便大手一揮。
一瞬間,他那十幾個民工打扮的人便衝向了陸炎,看熱鬧的人紛紛後退。他們知道這種場面雖然熱鬧火爆,卻不想被波及自身。有些善良的老頭老太太們便開始爲陸炎擔心起來,畢竟對方人數太多了,而且看上去都十分兇悍。
“慢着!”陸炎衝着領頭的一個壯漢大喊一聲,說着從上衣兜裡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我是省委督查室的督查專員,我警告你們,你們毆打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是要被追究刑事責任的!”
那壯漢一雙暴突的眼骨碌碌上下把陸炎打量一番,回過頭去看着陳小飛。
陳小飛走上來猛地從陸炎的手裡搶走了工作證,看都沒看就隨手扔在了地上:“管他是什麼人,腦門上有沒寫着字,今天先給老子打了再說。”
壯漢聽陳小飛這麼一說,先朝陸炎胸上蠻橫推了一把,後面的人也一下子竄上來,把陸炎團團圍在覈心,拳腳齊下。葉德全衝上去想幫陸炎,但很快也成了這些人的人肉靶子,被圍在中間拳打腳踢。一旁輪椅上的小姑娘看到這個情形嚇得直哭。
場面完全是一邊倒,陸炎雖然是身強體壯但也架不住對方人多,索性蹲在地上用手護住了頭部,任由對方施加拳腳,心裡只盼着範輝他們早點能到。
幾輛警車終於呼嘯着趕到了事發現場,車還沒有停穩,陳小飛的那幫手下就丟下陸炎和葉德全四散逃去。這地方靠近夜市,人山人海的,這些人匯入人流很快便沒了蹤影。
從警車上第一個下來的,正是梧城市公安局長範輝,他沒有穿警服,只是一件淺色的夾克衫,戴副黑框眼鏡,雖是公安局長,卻看不出一點威武,倒是帶點儒雅風度。
範輝下車剛站定,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剎那間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從車上跳下來,一下子把陸炎,葉德全還有陳小飛包圍了起來!
範輝一下場就四下張望,想尋找陸炎的影子,眼神明明掃過了坐在地上的陸炎好幾遍,壓根就沒有認出來。
不過也難怪,一場混戰,陸炎滿身都是泥土,臉上更是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一雙眼睛成了熊貓眼,鼻子裡還淌着血。葉德全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臉上被蹭掉好大一塊皮,身上的衣服釦子都沒了,正喘着粗氣坐在那裡。
“範局長,在這呢”,陸炎揮了揮手和範輝打了聲招呼。
陳小飛一看這陣勢,剛纔的飛揚跋扈早飛到了爪哇國,趕緊躬着腰跑過去,滿臉諂笑地對着範輝說:“範局長,您怎麼親自帶隊來了……”
範輝理都沒理他,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就朝着陸炎那邊走去,陸炎盼來了範輝,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範局長怎麼纔來,再來晚點我這條命就交代道這兒了。”
範輝看到陸炎鼻血長流,灰頭土臉的樣子,俯下身子關切的問了幾句,臉色越來越凝重。
轉身對一旁站着的陳小飛問道:“你就是陳一飛的弟弟,陳小飛?”
陳小飛點頭哈腰地連說我就是,聽見範輝問起了他哥哥,陳小飛還以爲這下就沒什麼大事了,諂媚的遞上了一支菸。
範輝強壓着心中的怒火,一把推開了陳小飛遞煙的手,氣呼呼地說道:“陳小飛,你暴力拆遷,毆打省委工作人員,你知不知道等待你的將是法律的制裁。”說完轉臉對身後的一個便裝男子:“把他給我銬起來帶回去審問!”
立馬有幾個警察掏出手銬,一下子扭住了陳小飛,給他戴上手銬,塞進了警車。
範輝又衝着陸炎說道:“小兄弟,先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還是先去審問這個陳小飛吧,可別是前門抓人後門放人,又讓他來禍害老百姓。”陸炎衝範輝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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