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張治嫺的回憶之後,陸炎已經在心裡承認自己對愛情的理解沒有張治嫺深刻,這是他的身份地位和環境造成的原因。
張治嫺是知識性的女人,有着受過高等教育的經歷,還有一輩子無憂無慮的工作,所以並不必在乎別人的議論。
然而陸炎卻需要在乎每一個人如何看他的顧忌,因此他一輩子都不能在愛情上達到張治嫺這樣的高度。張治嫺是唯美型的女人,她的一切都是爲了個性的張揚。陸炎卻需要壓抑自己的個性,變得圓滑和世故。即使陸炎不夠圓滑也不是那麼世故,卻也不能跟張治嫺一樣肆意放縱感情,怎麼說呢,這也許就成了陸炎他們這幫公~務~員們的通病。這一晚,都是張治嫺在娓娓訴說,陸炎默默聽着。張治嫺的故事很傷感,氣氛很快就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四目凝望,無語凝噎,離別前的感情流露,最後還是在這個十分曖昧的大牀上完成了。沒辦法,男女之間說白了就那麼點事情,深更半夜的,孤男孤女同處一室,除了發生點那樣的事情,還真沒什麼可以發生的。而且就在離別的這個氣氛裡,兩個人都非常賣力,當真是不是自己的東西用不着心疼,兩人用遍了能夠想到的各種體位和姿勢,肆意地從對方身上攫取着快感。
一夜荒唐,第二天早晨張治嫺走的時候,陸炎還在熟睡。
陸炎醒來之後的他回想起那最後的吻別,是一種儀式一般的神聖。張治嫺不愧是愛情的高手,把最後的一場歡愛調整的纏綿悱惻,身體像是一條軟蛇一般糾纏在陸炎的身上,久久不下來,纏繞着陸炎的身體也是一陣的悸動。
她的行爲那麼溫柔,陸炎也心有所感,這天晚上動作比較緩慢,一點也不激烈,始終都保持着一種神秘感和神聖感。但是就是這樣,卻能讓陸炎內心產生一種極大的衝動,想要征服這一切。
很久以後,回想起跟張治嫺在一起的這幾天,陸炎依舊懷念不已,望着南方,心潮起伏。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茫然。
陸炎住的地方距離機場很遠,陸炎包了一輛出租車去機場。
坐在後面排座上,陸炎久久回望,心裡帶着那麼一絲的不捨之情。
司機是一個話癆,笑着說道:“老弟,金縣有啥值得這麼難忘的啊?”
說實話,這裡留個他值得難忘的事情很多很多,激烈的拼殺,敵人兇殘的嘴臉,細妹子的關懷張治嫺的溫情,還有跟席璋瑪之間痛快淋漓的打架。這些都是值得想念的,也難以忘懷的東西,一輩子只有這麼一次的珍貴回憶。
心裡這麼想着,陸炎卻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裡的山山水水,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還有,這裡的人都很熱情,真是捨不得離開啊。”
十足地把自己扮成了一個來這裡旅遊的遊客,一點也沒有讓人看出來不妥。
“我可沒覺得這裡有什麼好的地方,雖然是個大城市,但是髒亂差依然存在,而且生活壓力這麼大,遠遠沒有在小縣城裡的舒服。”司機對於陸炎的話並不是非常贊同。
“可能是你在這裡住久了,眼睛裡反而沒有了風景吧?”陸炎笑嘻嘻地說道,
“你這話說得絕對有哲理性,兄弟是什麼的啊?”司機熱情地問道。
“您看呢?”陸炎俏皮地開起了玩笑。
“是大學教授吧?說話文縐縐的。”司機從後視鏡裡又瞄了一眼陸炎,然後試探性地說道。
“你的眼光可真準啊,一定是見識過不少的人吧?不過我現在還不是教授,只是個副教授而已,爭取在這兩三年之內能夠學成個教授回來。”陸炎的身份問題是絕對的一級機密,這時候見對方問了起來,陸炎就順勢而爲地給自己杜撰了這麼一個身份。
“幹我們這行的,啥樣的人都接觸,見的人太多了,不過還真少見你這樣溫文爾雅的人,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大人物。”司機奉承着說道。
面對司機奉承的話,陸炎只有苦笑,他自己心裡可明白,就是穿着光鮮一些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人物。說道:“我就是來這裡旅遊的小生意人,什麼大人物啊?”
“那可不一定,將來,你的公司說不定成爲全國有名的大企業呢。”司機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清,甚至都讓陸炎感覺到了一絲反感。
陸炎真真假假跟司機說着話,倒是暫時忘記了離別的傷感。
手裡新買的電話快捏出汗水來了,最終也沒想好是不是應該給張治嫺打一個電話。與此同時,張治嫺站在醫院的窗前,對着外面的大樹凝望,好像這棵樹能開出一朵美麗的鮮花來,似乎也在等着什麼。
張治嫺用最大的智慧製造了一次浪漫的離別的場面,但是那種心中的不捨只有自己知道。
心中的痛苦需要慢慢消化,不是一日就能建功的,張治嫺心裡恨清楚。
不過爲什麼今天他卻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難道是已經在飛機上了?但是不對啊,那在他登機之前也應該給自己打個電話了,就是不打電話也應該發個信息啊?張治嫺的心裡等得着急。
她的電話放在桌子上,現在給他打電話很不合適,才分開不久,就遏制不住瘋狂的思念了,以後更會給他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壓力。話又說回來,現在打了電話說什麼呢?哭訴難以控制的想念,還是求他再來一次激情四射的恩愛?
有位哲人說起過,一旦分開了,就不要思念。走的時候瀟瀟灑灑,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珍惜,把握每一分鐘的幸福。
張治嫺敢說這位哲人一定沒有戀愛過,最起碼是沒有真正戀愛過。真正愛過一回之後,那種刻骨銘心的撕心裂肺的依戀是無法忘記的。生命中的每一分鐘都在吞噬她的心,把一個完整的生活割裂的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