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炎這會兒還哪裡不知道這個穆醫生就是給辛元碩實施催眠的人,雖然主意是自己出的,但是陸炎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催眠的場面,趕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們。
穆醫生和楊若梅來到放在地板上的辛元碩身邊,辛元碩已經吃了安定,這時候迷迷糊糊的並沒有什麼反應。那個穆醫生給辛元碩紮了一針,然後就再沒有了別的動作,只是不停地看着手錶。
等了十多分鐘,辛元碩貌似是清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空洞地往上看着,穆醫生翻了翻辛元碩的眼皮,低聲說道:“差不多了。”
楊若梅點了點頭,過去按住了辛元碩的肩膀,示意陸炎倒另一頭壓住了辛元碩的兩隻腳。然後看見穆醫生拿出一個掛着十字架的項鍊,在辛元碩的眼前晃動,嘴裡面說道:“你現在在一個開滿了花朵的山谷裡面,沒有風也沒有云彩,陽光很熱烈,旁邊是豐盛的食品,你和一個漂亮的姑娘在一起,手牽着手,你們談得很愉快,你感到昏昏欲睡的情緒籠罩上來,好了,睡一覺吧,對,就是這樣的,睡一覺吧……”
聽到穆醫生的話,陸炎想笑出來。辛元碩這時候躺在冰冰涼的車廂裡面,四周是昏沉沉的夜色,就跟在地獄裡面差不多,還鮮花?豐盛的食品?姑娘?八竿子打不着的截然不同的兩個環境。
雖然心裡非常想笑,但是陸炎知道這時候如果笑出來肯定不合時宜。且不說笑出來會影響了穆醫生實施催眠,就是自己敢笑,楊若梅和穆醫生兩個人肯定也不會饒了自己。
楊若梅卻沉着很多,這時候臉上一點沒有表情,專心看着辛元碩的變化,鼻子上已經沁出了細細的汗珠。一旁的穆醫生看起來卻更吃力,雖然聲調依然是那樣平穩,但是額頭上已經有大滴的汗珠掉了下來。
而此時的辛元碩,呼吸比剛纔快了好多倍,胸口在不停地起伏着,就像是哮喘病人哮喘病發作了,但是又被捂住了嘴的那樣。臉脹的通紅,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頭頂,但是目光卻顯得十分空洞無神。
陸炎估計要不是楊若梅和陸炎兩個人已經壓住了辛元碩的身子,估計這時候辛元碩都已經跳起來大吼大叫起來了。因爲這時候他已經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辛元碩在用勁,極力地想要掙脫他的手一樣。
辛元碩這樣的掙扎持續了大約有五六分鐘的樣子才漸漸地弱了下來,臉色也變得正常了起來。看到辛元碩的眼睛慢慢閉上了,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起來,幾個人的表情才漸漸地正常了起來。
陸炎試着放鬆了一點,辛元碩並沒有什麼動作,穆醫生對楊若梅點點頭之後,楊若梅開始問道:“辛元碩,你認識趙慶紅嗎?”
“認識。”辛元碩的聲音裡透着倦怠的睏意,好像正在熟睡的樣子。
“趙慶紅是一個什麼人啊?”楊若梅繼續問道。
“不太清楚,她是我的老闆,給我一個月一萬元的薪水,讓我幫她做事。但是她挺神秘的,從來不讓我問她的事情。”辛元碩說道。
聽着辛元碩的回答,陸炎心裡想果然是如此,趙慶紅和辛元碩之間是僱主和僱員的關係,就是不知道趙慶紅爲什麼要僱傭辛元碩這樣的地痞混混呢?
“她讓你幫她做了什麼事情?”楊若梅繼續問道,語氣有點着急,顯然辛元碩交代的這些事情很重要,她和陸炎有着同樣的疑問。
“她平時並不給我交代多少任務,就是讓我幫她打聽一些事情,結交一些人。”辛元碩說道。
“什麼事情?又要結交什麼人?”楊若梅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陸炎之後繼續問道。
她這一眼把陸炎看得毛骨悚然,本來就在實施催眠的時候,她卻看了自己一眼,好像是自己和這辛元碩有什麼勾當似得。
“她對在咱們大西北服役的軍人比較感興趣,讓我介紹當地的駐軍跟他認識,而且還要是有一定級別的。先後通過我接觸了一個少校級別的軍人和一個上尉,我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反正這些都不關我的事情。”人還是有防備心理的,即使被催眠了,辛元碩還是知道保護自己,話語中還在極力地撇清自己。
“那兩個人叫什麼名字?”楊若梅邊問邊示意陸炎做記錄,雖然她手裡就拿的是錄音筆,但是陸炎還是從兜裡掏出來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記了起來。
“一個叫黃刀藍,一個叫應海權。”辛元碩說道。陸炎快速地在小本子上記下了這兩個人的名字。
“你接觸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年前了吧,之後我和他們再沒有接觸過。”
“那這一次,你帶着三百萬現金,是去交易毒品的生意嗎?”楊若梅這個問題問得正是時候,陸炎的心裡一直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但是因爲是楊若梅一直再問,他沒有機會插嘴。這時候聽到楊若梅問這個問題,趕緊豎起了耳朵聽着。
辛元碩對這個問題有一點牴觸的情緒,他的臉孔肌肉顫抖了一下,身體扭了扭,這才說道:“是的,我是買毒品的,這和趙慶紅沒有關係,我只是想弄點這玩意賺點錢花,沒想到警察會跟着那些毒販子一起來,我栽了。”
楊若梅和陸炎對望了一眼,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搞清楚了,就沒有再追問的必要。趙慶紅和辛元碩販毒的事情並沒有多大幹系,估計是害怕辛元碩將她接觸軍方的事情說出去,這纔要費勁撈出辛元碩的。不過陸炎想到趙慶紅開出的是五千萬的價碼要撈辛元碩,由此可知趙慶紅讓辛元碩接觸軍方,肯定後面隱藏着大秘密。
陸炎思考的時候,楊若梅繼續轉移方向問道:“你跟趙慶紅是怎麼聯繫上的?”
“我,我跑路到香港,在一家賭場裡面幫着當地人看場子,就認識了去那裡賭錢的趙慶紅。她聽說我是梧城市的人,說自己也是梧城市的人,就這樣,我們就有了來往。”
這時候陸炎卻突然在一旁問道:“你們上過牀嗎?”
由於楊若梅的女聲忽然變成了男聲,辛元碩下意識裡警覺了,眼睛睜開了一下,馬上又閉起,卻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楊若梅氣得狠狠瞪了陸炎一眼,對穆醫生說道:“怎麼樣?”
穆醫生試了試辛元碩的體溫,把着他的手腕子一會兒,又扒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之後說道:“沒事兒,他還沒有甦醒過來。不過潛意識裡已經有了戒備心理,再問不出什麼來了。”
楊若梅對陸炎狠狠地說道:“滾開,你就知道問上牀那點事。”
“我就是好奇而已啊。”陸炎也知道自己的問話唐突了,不過好在要問的問題都已經問得差不多了,這時候辛元碩不開口也已經沒有多大影響了。
既然辛元碩現在已經不可能再開口說話,今天的催眠也就再沒有什麼意義了。楊若梅收拾好錄音筆,又戴上了大口罩坐到了駕駛位上。
雖然她沒有說什麼,但是陸炎和那個穆醫生都知道今天的任務已經到此結束,也都收拾好了準備離開。
穆醫生在半路上下車了,不過好像並不是他之前上車的那個地方,陸炎心裡雖然好奇,但是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問最後,自己一個人在後排座位上打起了瞌睡。
車開到公園門口的時候,楊若梅讓陸炎下車,把他自己的車子開着,跟在救護車的後面。
楊若梅開着救護車回到醫院的門前,看到這裡有兩輛閃着警燈的警車停在那裡,楊若梅把救護車停在警車的旁邊,跳下車徑直走開。
陸炎遠遠看着,真的替她捏一把汗,不用多想,這時候警察一定正在全力尋找失蹤的辛元碩,楊若梅這樣大搖大擺地把救護車開到警車跟前,無疑是自投羅網。
不過楊若梅看起來到是十分平靜,而且這些白癡警察居然也沒有發現楊若梅似得,任由楊若梅十分鎮靜地停下來車子又脫身走了。
楊若梅上了陸炎的車子,這也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說道:“走吧。”
兩個人半路上分手之後各自回家,一路上,陸炎的腦海裡還在迴盪辛元碩的那些話,看樣子辛元碩對趙慶紅的瞭解並不多,不過透露出來的信息卻十分重要。
大西北,軍人,雖然不知道趙慶紅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對國防的這些問題如此的感興趣,怎麼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陸炎仔細地回想了一遍他腦子裡對趙慶紅的瞭解,好像這個女人的業務往來當中並沒有軍工方面的業務,爲什麼她會對這些事情非常感興趣呢?陸炎心裡有些不解。
但是不管怎麼樣,現在的陸炎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已定要把趙慶紅的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如果說以前接受了楊若梅的任務,陸炎心裡還存着些敷衍了事的心態的話,現在知道了趙慶紅居然對國防問題感興趣,陸炎就要已定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