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送走了劉輝年,陸炎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陸炎拿起來一看,是省地礦局地勘隊負責人張專家的電話。這段時間,他們正在界嶺村進行地質勘察。
想到了界嶺村,陸炎的心猛地一跳,在他的心裡,隱藏着界嶺村一個大秘密。這個秘密是白老二告訴他的,因爲一直想確定這個秘密的真實性,所以陸炎才選擇了把地質勘察的第一站放在了界嶺村。
這下地勘隊的人來了電話,肯定是有關界嶺村地質勘察的事情。這件事情對於陸炎和四道溝鎮來說都十分重要,不管張專家這次電話裡說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對陸炎的心臟來說,都將經歷一次巨大的考驗。
任憑電話響了一會,陸炎努力地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纔拿起桌上的電話接了起來。
“喂,張教授您好,我是陸炎——”陸炎極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正常,但是還是難掩內心的一絲激動。
“陸鎮長,好消息,好消息啊。”張專家幾乎是打斷了陸炎的話,激動地在電話裡說道,陸炎的心跳,也一下子加快了許多。
“張教授,難道是礦脈有什麼新的發現嗎?”陸炎緊接着問道。
“是的,陸鎮長!這次發現的是一個儲量非常巨大的礦脈,而且礦石的品位非常高,是我省目前位置發現的最大的一處礦脈。”張教授在電話裡連珠炮一般地說道。
“這些都已經可以確定了嗎?礦脈具備不具備開採的條件。”陸炎這時候心情卻有點平靜了,冷靜地問道。
“我們團隊已經經過反覆的勘察才得出的這個結論,絕對沒有問題。至於開採條件,從礦脈的埋藏分佈和礦石的品位來說肯定是沒有問題,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界嶺村的交通實在是不便,而且還沒有通電,在這方面開採的條件還不是很成熟。”張教授在電話裡說道。
聽見張教授這麼說,陸炎心裡懸着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這時候才真正地狂喜了起了。
他最關係的就是礦石的品位、儲量和埋藏條件,只要是這些都不出什麼問題,剩下的就根本不是什麼難題。
有了這麼好的礦藏放在那裡,陸炎就不相信這所爲的交通和電力等基礎設施會成爲什麼問題。真正是值得開採,有巨大經濟效益的礦藏,會有投資企業搶着來開採,也自然會投資解決掉這些基礎設施建設問題的。
陸炎對四道溝鎮發展的定位,本身就是要以礦產資源的開發利用帶動基礎設施的建設和促民增收,界嶺村現在這樣的情況也正好符合這個發展思路。
“成了,總算是成了。”陸炎心裡默唸着,有了界嶺村這個礦脈的發現,陸炎對四道溝鎮的發展規劃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陸炎狠狠地揮舞了幾下拳頭。
不過對面的張教授這時候卻看不到陸炎激動的樣子。聽着電話裡出現了一陣的沉默,還以爲是自己剛纔說的基礎設施建設的問題讓陸炎有點失落,於是接着說道:
“陸鎮長,基礎設施建設並不是阻礙礦山開發的大問題,從國內外的情況來看,好多礦脈都是分佈在交通不便,自然條件很差的地方,好多礦脈分佈的地形條件比界嶺村還要差上很多。只要是具有開採價值的礦產,基礎設施都不會成爲礦產開發的阻礙的。”
聽見張教授在電話那頭說話,陸炎這才從狂喜之中回過神來,“謝謝張教授,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我代表四道溝人民感謝你們。”
“哈哈,陸鎮長這話說的就客氣了,礦產勘察本身就是我們的工作,這還有什麼感謝的。”張教授笑着說道,不過緊接着話鋒又是一轉:“要真的感謝,還要感謝你給我介紹的白志芳同志,在這次礦脈的勘察過程中他可是出了大力的。這個同志在礦脈勘察方面有着自己獨特的能力,勝過了現在先進的儀器。說實在的,要不是這次有他在,我們能不能發現這個礦脈還是兩說呢。”
陸炎又道了幾聲感謝,瞭解了一些有關礦脈方面更加詳細的情況,和張教授約定兩天以後兩個人呆上礦藏的樣品一起去向縣委書記任建軍彙報的事情,就掛了電話。
張教授所說的白志芳,就是界嶺村人眼中的“二桿子”白老二,聽見張教授這樣誇讚着白老二,陸炎心裡不禁暗暗慶幸。要不是當初自己執意要去白老二的家裡看一看;要不是自己當初和白老二的那一番長談;要不是最後要走的時候自己跟着白老二去了大樹底下。就不會有今天這個礦脈的發現,這個秘密也許就會一直埋藏在白老二的心裡吧。
人生就是這樣,有太多的要不是,其實每一個要不是都是一次機遇,成功與否就看你在機遇面前做了如何的選擇。
陸炎開始慶幸自己的運氣真好,心裡也已經開始憧憬着這個礦藏開發之後四道溝鎮將會有一個什麼樣的面貌。
由於這次礦藏勘探還帶着點保密的性質,在沒有最後確定礦產要實施開發之前,勘探的結果還暫時不宜大範圍的公開。雖然陸炎內心已經忍不住地狂喜,但是鎮班子裡的人暫時卻誰也不能告訴。
陸炎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又走到裡間裡,這纔拿出來手機,撥通了縣委書記任建軍的電話。
任建軍似乎是在開會,接起了陸炎的電話的聲音很小,旁邊還有人說話的聲音。陸炎在電話裡簡要地說着界嶺村礦產勘探的情況,剛說了兩句,任建軍就說你先等一會,然後就聽見凳子的響聲,似乎是任建軍起身走了出來。
過了半分鐘的樣子,電話裡才又一次傳來了任建軍那洪亮的大嗓門:“什麼個情況,你詳細地說一遍。”
陸炎在電話裡又把剛纔張教授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電話那頭的任建軍聽得很仔細,一句話都沒有插嘴。直到靜靜地聽着陸炎把所有的情況都說完,任建軍纔在電話裡平靜地說道:“陸炎同志,祝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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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短的七個字,卻包含了無數的含義。聽到任建軍說出這幾個字,陸炎的眼睛一下子溼潤了,這段時間所有的辛苦和辛酸,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心頭,這時候他才感覺到了自己很累。
“謝謝您,任書記。”陸炎有點哽咽地說出了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