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聚餐細節自然不表,因爲有了20萬的經費做保障,鎮政府也難得的大方了一回,全體工作人員,一個不落地參加了這次聚餐。
聚餐時的氣氛很融洽,不斷地有人過來給陸炎敬酒。不過陸炎也不是來者不拒,除了班子成員的他喝一小口,其他的人都只是抿一下。
這就是酒場裡的學問,陸炎是酒場裡地位最高的一個,而且現在在班子裡也擁有了絕對的威望和話語權。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喝酒自然沒人說什麼。
白樹峰和高永富、李長生他們幾個是這個晚上情緒最激動的,一遍一遍地說着感謝和讚美陸炎的話。
作爲四道溝鎮班子裡的元老,他們最清楚陸炎給這個班子帶來了什麼。僅僅是職位和分工的調整嗎?還是物質待遇上的變化?這些都不是!從陸炎的身上,他們看到的是一種朝氣,是一種希望。
多少年來,四道溝鎮的班子都是以本地人爲主,外地人不想到這條件艱苦的地方來。而四道溝鎮,也因爲自身的條件制約,一直都得不到很好的發展。
在班子裡幹了這麼多年,這些人都已經有些麻木了,似乎也已經習慣了縣委縣政府對四道溝鎮習慣性地“放棄”。
直到陸炎的到來,才讓他們重新看到了希望。
先是幹部大會上聽到了陸炎那套他們從來沒聽過,也從來沒有想過的以資源開發帶動基礎設施建設和促民增收的發展思路。這個大膽的想法讓他們的眼前一亮,都是老四道溝人,他們很清楚陸炎的這個思路非常具有可行性。
緊接着就是那次黨政聯席會議上,他們第一次見識了陸炎這個毛頭小夥子高超的政治手腕,班子的凝聚力得到了空前的加強。政治手腕這個東西,說起來似乎是像貶義詞一樣的,但是這些人心裡都清楚,當領導的人,必須要具備一定的政治手腕。因爲只有這樣,才能掌握方向,駕馭全局,才能讓事情有成功的希望。
而這一次,陸炎從縣委爭取到了這些優惠條件,不僅是讓他們感受到了陸炎的能量之大,更有一種深深的體會就是縣委縣政府又記起了四道溝鎮這個要飯的“繼子”,給了他們和親兒子一樣,甚至是還要好的條件。
這些人在四道溝鎮政府幹了一輩子,現在總算是得到縣委和別的鄉鎮一樣的待遇,你說他們能不激動嗎?
陸炎很理解這些“元老”們的心情,從他們的身上也感受到了他們對自己家鄉的熱愛。
這一晚上,陸炎和這些老傢伙們說了很多話,很多知心話。包括朱友仁在內,班子裡的每個人都拍着胸脯向陸炎保證,一定要在陸炎的帶領之下,好好地爲四道溝鎮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
白樹峰也許是喝醉了,不過他的一席話卻說出了這些人的心聲。
白樹峰拉着陸炎的手說,別看他們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但是現在是打心眼裡服陸炎,他們相信陸炎一定能夠帶領四道溝鎮兩萬羣衆改變落後面貌,實現脫貧致富。
聽着白樹峰的話,陸炎感覺到眼眶子有點溼潤,多麼樸素的話語,多麼真摯的感情!也更加堅定了陸炎一定要讓四道溝鎮甩掉“貧困”帽子的決心。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到最後,陸炎居然也喝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要吃中午飯的點了,陸炎卻一點胃口都沒有,還感覺到頭疼欲裂,而且一下子錯過了林曉筠的十來個電話。
陸炎略帶歉意地把電話回了過去,自然是招致了林曉筠的一頓狠批,差一點就要買車票過來監督陸炎。
嘴裡乖乖地承認着錯誤,陸炎眼睛還不忘四處瞅着,這個時候大家都在上班,陸炎在辦公室裡睡大覺本身就有點不好意思,如果再讓下屬們聽到自己這個鎮長在電話裡唯唯諾諾的樣子,那可真是就糗大了。
不過對於昨天的一醉方休,陸炎心裡卻一點也不後悔。人生能有幾回醉?關鍵是要看在什麼場合喝醉。無所事事喝爛酒的那種,當然是不可取的,而昨天的那種情況,真的是都動了真情,喝酒自然是一種率性的表現。即使喝的酩酊大醉,能換來班子一撥人的同心協力,陸炎覺得值。
既然已經醒來了,陸炎也顧不上頭疼了,起牀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打電話叫來了劉輝年。
劉輝年是滴酒不沾,在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上,這既是個好習慣也是個壞習慣。不過陸炎還是很認同他的這個習慣,辦公室主任是鎮黨委和政府的大管家,操的心很多。書記鎮長可以喝醉,但是辦公室主任卻要時刻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陸炎給劉輝年安排的是黨政聯席會議的事情。接下來就要進行的是地質普查和發展規劃的進一步細化完善,任建軍指派幫他完善規劃的三位同志和省地礦局的勘探專家們馬上就要到四道溝鎮了,陸炎得安排下一步的具體事宜。
還有就是白樹峰的任命決定,縣委組織部已經正式下文了,陸炎要在黨政聯席會議上正式宣佈,然後再召開幹部大會。而且車輛已經縣委劃撥的20萬元規劃專項經費的使用,這些都需要在會上作出明確。
事情千頭萬緒,陸炎一件一件地在腦海中捋了出來,囑咐劉輝年都記了下來,根據這些內容先整理出一個大體的會議議程,自己再做進一步的把關。
這一說就是半個多小時。
劉輝年剛走,陸炎正要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下,白樹峰又走進來嘮叨了半天。
白樹峰嘮叨的事情無非就是感謝陸炎幫了他兒子那麼大的忙,而且又幫自己跑下來了人大主席的職位。
陸炎向來就不是個居功自傲的人,而且他之所以能爲白樹峰辦這些事情,也有出自他自己有利方面的考慮,陸炎也還是十分客氣,謙虛地個白樹峰閒談着。
扯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的樣子,白樹峰就起身告辭了。陸炎把白樹峰送到門口,轉身一看,卻發現白樹峰剛纔坐着的對面,一疊文件的下面,壓着一張銀行卡。
陸炎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他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張卡肯定是白樹峰放下的。
陸炎回想了一下,白樹峰放的很隱秘,自己絲毫沒有察覺,而且白樹峰的話裡一點也沒有透漏出來這層意思。
看着手裡的卡,陸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