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張河強,柳擎宇不由得眉頭一皺。
雖然自始至終在自己被開除的過程中張河強都沒有露面,但是柳擎宇可不是傻瓜,他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會被黨校開除,肯定和這位常務副校長有着脫不開的關係,推理過程非常簡單,省委黨校校長關志明身爲省委書記,不可能會操心自己的這件小事,所以真正能夠取絕對作用的肯定是常務副校長了,他相當於省委黨校實際意義上的一把手。
雖然不知道張河強之前爲什麼這麼針對自己,那麼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肯定是和他不太對付。
既然自己已經被開除了,張河強爲什麼又親自打電話給自己要讓自己恢復學員身份呢。
想到此處,柳擎宇立刻意識到,恐怕張河強可能是受到某些方面的壓力了,否則的話,以當時自己所犯的錯誤,對方依然強硬的將自己開除,現在萬萬不可能要自己復課,所以,不管張河強到底在說什麼,柳擎宇都決定不再搭理這件事情。
柳擎宇是一個相當有性格的人,也不是一個受了委屈就隨隨便便忍氣吞聲的人。
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猶豫便直接開口說道:“張校長,不好意思啊,我已經被省委黨校開除了,已經不再是黨校的學員了,所以,我不打算再回去上課了。”
張河強一聽就知道事情要壞,肯定是柳擎宇對背上處分的事情心中不滿啊,連忙說道:“柳擎宇啊,有關開除你這件事情的確是學校方面做得有些草率了,我已經嚴肅的批評了提議要處罰你的有關領導,並且決定撤銷針對你的一切處分,而且由於你在針對第五縱隊之人的輿論宣傳戰中贏得了勝利,學校還準備大力表彰你,樹立你爲典型讓大家好好的學習學習,而且你還將會被評爲本期最優秀學員,柳擎宇同志,周教授和好幾名老師都對你十分欣賞啊,你的那些同學們對你也十分想念啊。”
這一次,張河強許之以利,誘之以情,可謂用心良苦。
然而,柳擎宇決心一定,直接沉聲說道:“對不起,張校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柳擎宇一向奉行好馬不吃回頭草的原則,既然省委黨校已經把我開除了,那麼我就不會再回去了,我這邊還有點事,就先不和你聊了。”
說完,柳擎宇掛斷了電話。
柳擎宇之所以掛斷電話,是因爲他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新收的小弟加頂級幕僚秦帥走了進來。
秦帥平時的時候並不全都待在柳擎宇的身邊,他的時間安排相當自由,柳擎宇並不去加以任何約束,因爲他知道,秦帥是一個玲瓏剔透之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他從來不會在你不需要他的時候出現,但是當你需要他的時候,他絕對會及時出現,這纔是一個頂級幕僚的實力。
看到秦帥進來,柳擎宇因爲心情不好一直陰沉着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而就在秦帥進來的同時,在張河強那邊,副校長紀相奎正坐在他的身邊默默的聽着張河強和柳擎宇之間的對話。
看到張河強滿臉憤怒的掛斷電話,紀相奎臉色陰沉着說道:“張校長,柳擎宇那邊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河強狠狠一拍桌子怒聲說道:“這個柳擎宇,真是不知好歹,我們好心好意的解除對他的處罰,他竟然說什麼好馬不吃回頭草,說不願意回來上課,真是氣死我了。”
說話之間,他狠狠拿起自己的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他在用這個方式發泄着他內心的憤怒,同時也在排解着自己的內心的恐懼。
他非常清楚,如果柳擎宇這個問題不解決,恐怕省委組織部部長秦猛那裡自己真的不好交代。
紀相奎聽到張河強這樣說,臉色也顯得十分凝重,沉吟片刻之後說道:“張校長,我看柳擎宇肯定是猜到他被開除的這件事情後面有您的影子,所以他纔對你的要求直接拒絕了,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找那些和柳擎宇關係比較好的學員去說服柳擎宇,柳擎宇就算是不給您面子,怎麼着也得給他的朋友面子吧,我聽說和柳擎宇一個宿舍的沈弘文和柳擎宇關係相當莫逆,幾乎無話不談,就連上課的時候兩人也大多數坐在一起,所以,我們不妨讓沈弘文去勸勸柳擎宇。”
張河強皺着眉頭說道:“萬一要是沈弘文不願意去呢。”
紀相奎嘿嘿一笑:“他要是不願意去的話那就更簡單了,這件事情我親自和他談吧,對付他這種人,我有的是辦法。”
紀相奎知道,張河強現在肯定是不適合出面了,自己出面恰到好處。
離開張河強辦公室,紀相奎立刻給吳老師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沈弘文喊到了自己辦公室內。
沈弘文聽說副校長喊他,頓時就是一愣,心中狐疑不已,副校長紀相奎找自己做什麼啊。
懷中種種疑問,沈弘文來到紀相奎辦公室內:“紀校長您好,我聽吳老師說您找我。”
紀相奎點點頭說道:“是啊,沈弘文,這邊坐。”
說着,紀相奎從辦公室後面走了出來,帶着沈弘文一起來到了沙發旁面對面的坐下,顯出了對沈弘文的重視,這讓沈弘文對紀相奎的懷疑更深了,他可不相信自己有什麼值得紀相奎如此重視的地方。
落座之後,紀相奎笑着說道:“沈弘文同學,我聽說你之前住在414房間。”
沈弘文輕輕點點頭。
紀相奎長嘆一聲說道:“沈弘文同學啊,其實我看過你的簡歷,對你十分的欣賞,知道你是一個有抱負有理想的年輕人,不過呢,這次在你來黨校之前,你們遼源市的一些人專門給我們學校方面打過招呼,說你人比較年輕,需要好好的磨礪一下心性,需要重點照顧一下,這也是爲什麼我們把你安排到了條件相對來說比較差的414房間的原因。”
聽到紀相奎這樣說,沈弘文心中疑惑更濃了,這種事情就算是不用腦袋也能夠猜到啊,這個紀相奎說這件事情爲的是什麼呢,他直接看向紀相奎說道:“紀校長,有什麼話您就直接說吧,我這個不喜歡拐彎抹角。”
紀相奎一笑:“好,那我就直說了吧,你是不是和柳擎宇關係不錯呢。”
沈弘文點點頭:“沒錯,我和柳擎宇是好朋友。”
紀相奎點點頭:“嗯,這就好,學校想要讓你去找一找柳擎宇,當面勸他一下,讓他重新回到省委黨校來上課,黨校方面已經撤銷對他的所有處罰了。”
沈弘文這才煥然大悟,原來,紀相奎說了這麼多話,饒了這麼大彎,是想要逼迫自己去勸柳擎宇回來啊,很顯然,紀相奎先說出之前那番話的目的就更加明顯了,如果自己要是不去的話,那麼他就有可能採取更加狠辣的措施對付自己,誰讓遼源市方面已經有人打電話了呢,如果自己去的話,也許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沈弘文頓時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這時,紀相奎看到沈弘文猶豫不決,便直接淡淡的說道:“現在有學校黨組成員說接到有學員舉報,說是那天晚上,你和柳擎宇一樣都是醉酒歸來,那位黨組成員建議對你採取處罰措施,現在我正在積極和那位黨組成員溝通,爲你說好話。”
威脅,絕對的威脅,沈弘文心中暗罵道:“奶奶的,紀相奎,你這老傢伙就在這裡跟老子演戲吧,這肯定都是你自己編排出來的,太陰險了。”
不過沈弘文也是一個十分聰明之人,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恐怕真的有可能再次落入困境之中,他不想自己的仕途就這樣葬送在這羣小人手中,因爲他的內心深處還藏着遠大的抱負。
想到此處,沈弘文故意做出一臉無奈的苦笑說道:“好,紀校長,我這就給柳擎宇打電話,過去勸勸他,不過紀校長,我不敢保證能夠把他勸服了,但是我會盡力的。”
紀相奎點點頭:“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沈弘文當着紀相奎的面拿出手機撥通了柳擎宇的電話:“柳擎宇,我是沈弘文啊,你現在還在遼源市嗎,我想過去看看你,咱們兄弟好好聚一聚。”
柳擎宇笑着說道:“好啊,你過來吧,我就在裕華路與建設大街交口的新源大酒店1218房間。”
對於沈弘文這位老同學,柳擎宇還是比較欣賞的,對於兩人直接的友情也比較珍惜。
掛斷電話之後,沈弘文看向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的紀相奎說道:“紀校長,我可就出發了啊,我會盡力勸說柳擎宇的。”
紀相奎滿意的點點頭:“去吧。”
此刻,柳擎宇房間內,秦帥笑着說道:“柳老大,恐怕這來者不善吧。”
柳擎宇淡淡一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沈弘文應該是學校方面請出來說服我回去上課的。”
秦帥笑着說道:“是啊,常務副校長都請不動你,只能採取友情攻勢了,柳老大,你準備怎麼接待你這位老同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