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擎宇接過王瘸子的手機聽完錄音之後,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他萬萬沒有想到,於慶生身爲一名處級官員,爲了包庇一些貪污腐敗的手下,竟然使出如此陰毒傻殺招,想要將自己徹底整死,這簡直是膽大包天了。
一邊命令衆人繼續向着東江市返回,柳擎宇一邊給省紀委書記韓儒超打了個電話,把於慶生的事情向韓儒超彙報了一遍,韓儒超聽完之後沉聲說道:“嗯,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後,柳擎宇繼續帶着人向着東江市進發。
一路之上十分順利的趕到了東江市。
柳擎宇的手機除了給韓儒超打電話的時候稍微開了一下機之外,其他時間一直保持關機狀態,直到進了市區之後纔打開手機。
柳擎宇的手機剛剛打開不就,手機響了起來,柳擎宇拿出手機一看,是孫玉龍打來的電話:“柳擎宇,你到哪裡了,趕快回來,省紀委滕副書記就在咱們市委坐着等你呢,你不來,常委會沒法開。”
柳擎宇有些疑惑的說道:“孫書記,我今天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真是不好意思啊。”
孫玉龍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就快點吧,大家都整整等了你三四個小時了。”
柳擎宇連忙說道:“好的好的,我馬上過去。”
就在柳擎宇急匆匆的趕往市委大院的時候,比他早回來半個多小時的於慶生已經在常委會會議室內坐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了,他一直想要找時間把黑煤鎮的變化告訴孫玉龍,但是這一次不知道爲什麼,所有進入常委會的常委們都被省紀委副書記滕建華要求把手機全部關機並且上繳。
這個要求讓於慶生十分鬱悶,因爲他根本無法用手機和孫玉龍進行溝通,於慶生想要通過上廁所的時間向孫玉龍進行彙報,結果省紀委有嚴格要求,那就是今天常委會上,所有常委們必須一個一個的去廁所,而且只能去制定的廁所,而廁所門口處有紀委專人值班,確保每次廁所內只可能有一個人存在。
在座的所有東江市的常委們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因爲這一次紀委的行動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紀委的人大早晨就趕到了東江市,隨後便以突然襲擊的方式一個一個的讓所有東江市市委常委們趕到了市委常委會議室內。
隨後,衆人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衆人在等待着柳擎宇和於慶生的到來,因爲今天滕建華說得十分明白,今天要召開一次反腐倡廉特別工作會議室,學習省委關於反腐倡廉的重要指示,所以,必須全部到齊之後會議才能開始。
在這種情況之下,衆人只能慢慢的等待着。
當柳擎宇趕到之後,滕建華沉聲說道:“好了,現在我們開始召開反腐倡廉會議,首先,我這裡有一份省委開會的文件,大家每個人一份先看一下。”
隨後,紀委工作人員把文件的複印件給每個人發了一份。
當東江市衆位常委們看完這份文件之後,全都感覺到心情沉甸甸的,因爲在這份省委開會的文件上,省委書記曾鴻濤以十分嚴厲的語氣表明了省委堅決反擊腐敗的決心,曾鴻濤語氣十分嚴厲。
等衆人看完文件之後,滕建華說道:“好了,下面請東江市的各位常委們談談你們的看法。”
孫玉龍第一個發言:“滕書記,我認爲我們東江市全體市委常委們應該認真學習和領會這次省委會議精神,嚴格按照各項規章制度辦事,絕對不能貪贓枉法,貪污腐化……”
孫玉龍洋洋灑灑浩浩蕩蕩正氣凜然的講了足足有十多分鐘這才結束他的發言,隨後,東江市市委常委們一一發言,分別對腐敗行爲表示了最爲嚴厲的譴責,對反腐倡廉工作表示了強烈的支持。
等輪到柳擎宇發言的時候,柳擎宇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反腐倡廉,要看的是表現和實際行動,如果每一個官員都能真正的把自己所講的話落在實處,那麼我們華夏也就不會存在貪官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蘊含着一種十分犀利的尖刺。
在場很多常委們聽完之後感覺到十分不滿。
於慶生因爲黑煤鎮的事情對柳擎宇十分不滿,直接反擊道:“柳擎宇同志,如果照你這樣的說的話,省委曾書記和滕副書記剛纔也說了一些反腐倡廉的話,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說他們也在說謊話,並沒有把他們所表達的態度落實到實處呢。”
柳擎宇淡淡一笑:“於慶生同志,那只是你的理解,我並沒有這樣說,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說,我們常委會中,各位常委之中,絕對有人說人話不辦人事,吃人飯不拉人屎,平時就知道搜刮地皮,弄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希望這樣的同志能夠真正的好好的認真的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爲,我的話,是針對這樣的人說的。”
柳擎宇說完之後,於慶生立刻狠狠一拍桌子:“柳擎宇,你不要在這裡指桑罵槐了,我告訴你,我於慶生行得正,坐得端,不懼怕任何人的污衊,不懼怕紀委部門的任何檢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自己未必清正廉明到哪裡去。”
柳擎宇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於慶生同志,照你這樣說的話你真的是一個好官了。”
於慶生挺直了腰桿說道:“當然,不然的話,我何以會入選全省十大鄉鎮幹部,何以會入圍全市十大鎮委書記。”
柳擎宇冷笑道:“不好意思啊,這個我還真是不好說,畢竟,每個人的眼光是不同的,而遼源市那邊的領導眼光也未必就不會產生偏差啊,哦,對了,於慶生同志,我想問問你,你認識不認識王瘸子這個人。”
“王瘸子。”聽到這個名字,於慶生就感覺到自己的腦門嗡的一下子,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意識到,柳擎宇可是突破了王瘸子的重重封鎖之後才趕到市委的,那麼這是不是意味着王瘸子的行動失敗了,如果王瘸子失敗了的話,那麼王瘸子是否已經安全逃脫。
一時之間,種種疑問出現在於慶生的心頭,他的腦門上立刻開始刷刷的往下冒汗。
這個時候,柳擎宇再次繼續問道:“於慶生同志,你不認識王瘸子嗎。”
於慶生咬着牙說道:“王瘸子是誰,這個名字怎麼這麼俗啊。”
柳擎宇一笑:“看來,於慶生同志你的記性真的是非常不好啊,你嘴裡口口聲聲說不認識王瘸子,但是王瘸子卻說他認識你,還說你指使他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我這樣說於慶生同志你想起什麼來了嗎。”
於慶生聽到柳擎宇這樣說,腦門上的汗珠更多了。
他臉色有些難看的望着柳擎宇說道:“柳擎宇同志,你的話有些跑題了,我們今天是在省紀委滕副書記的主導下,討論反腐倡廉的事情。”說道這裡,於慶生看向滕建華說道:“滕書記,我看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滕建華聽他說完之後,卻搖搖頭說道:“不着急不着急,我倒是真想聽聽柳擎宇同志接下來怎麼說,看他的意思,你們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些誤會啊,有些誤會,還是當面解釋清楚了比較好。”
於慶生臉色更加難看了。
孫玉龍看到於慶生的臉色難看,就知道於慶生肯定做錯了什麼事情,很有可能被柳擎宇拿住了把柄,他立刻說道:“滕書記,我看常委們之間有些小的矛盾是常有的事情,沒有必要非得認真起來,那樣的話對於大家彼此之間的和睦也非常不利,我看這件事情就此掀過吧。”
柳擎宇冷冷的看了孫玉龍一眼說道:“孫玉龍同志,我想問問你,如果你被幾十個人拿着砍刀鐵棍圍毆想要置你於死地,甚至還動了槍,你認爲你能夠一笑了之嗎,如果你真有這麼大肚量的話,那我柳擎宇真的佩服死你了,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柳擎宇沒有那麼大的肚量,今天,當着滕書記的面,我希望滕書記能夠給我柳擎宇主持公道。”
說着,柳擎宇直接拿出王瘸子的手機播放了王瘸子和於慶生之間的對話,同時,把王瘸子在車上所寫得諸多供詞全部提交給了滕建華。
滕建華拿起王瘸子的供詞仔細看完之後,目光看向於慶生說道:“於慶生同志,對於你和王瘸子之間的對話你怎麼看,你認爲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於慶生一下子就傻住了,因爲他非常清楚,柳擎宇所播放的絕對是自己和王瘸子之間對話的原話。
不過於慶生也是個狠人,既然柳擎宇拿到了證據,他乾脆來個死不認賬,立刻大聲說道:“於書記,柳擎宇這段對話絕對是僞造的,不足爲信。”
滕建華冷冷的看了於慶生一眼,直接把供詞丟在於慶生的面前怒聲說道:“如果說那對話是假的,難道這些供詞也是假的嗎,你自己好好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