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聽到黃志成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內幕信息,臉色越發嚴峻起來。
雖然現在黃志成所反映的這些事情並沒有詳實的證據,但是,如果他所說的事情屬實的話,那麼他們反貪局接下來可能會面臨十分嚴峻的挑戰。
第一,孫清成到底有沒有問題?馮正泰和孫清成、侯玉強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到底反貪局要不要介入調查?
第二,如果黃志成反映屬實,那麼王洪浩很有可能會牽扯其中,而王洪浩是什麼身份?那可是天都市市委書記,省委常委,他柳擎宇不過是檢察院的副院長,反貪局局長,他有資格和王洪浩掰手腕嗎?
但是,如果後面真的有證據顯示王洪浩的確牽扯其中了,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話,那又絕對不是自己的性格!
在柳擎宇看來,不管是誰,只要犯法了,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嚴懲。
黃志成看到柳擎宇沉默了下來,以爲柳擎宇對王洪浩和侯玉強充滿了忌憚,臉上的嘲弄之色更加濃烈了:“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當官的一個個的都是官官相護,趨利避害,怎麼樣,害怕了吧?王洪浩啊,那是什麼身份啊,你敢動他嗎?你要是真敢的話,我黃志成算是真的服了你!”
柳擎宇猛的擡起頭來,冷冷的看着黃志成說道:“有何不敢?”
“哼,吹牛皮吧你!就你一個小小的反貪局局長,你敢動他,恐怕你還沒有動他呢,就被他給拿下了。”黃志成充滿不屑的說道。
柳擎宇依然表情冷漠道:“只要我有足夠的證據,只要在我的權力範圍之內,不管是誰,我都敢動!法律賦予我的每一項工作,我都會一絲不苟的去完成,就像當初我要動你爸黃昆鵬一樣,那個時候,有誰看好我能夠動得了你爸?那個時候,你爸也是對我冷嘲熱諷的,不相信我敢動他,甚至那個時候,我們檢察院的副院長朱小勇還親自出面爲你爸說項,最終怎麼樣?我不還是照樣蒐集到了足夠的證據,將你爸繩之以法?”
柳擎宇說道此處,黃志成和朱雪玲的臉色全都陰沉了下來,黃志成的臉上更是恨意滔天,充滿怨毒的看着柳擎宇。
柳擎宇不屑的看着黃志成說道:“黃志成,你也不用用激將法來刺激我,我知道,你的主要目的不過是想要玩一招借刀殺人,想讓我和侯玉強甚至王洪浩硬碰硬,然後借他們的手來收拾我,也好爲你爸報仇雪恨。說實在的,我還真不在意。
我再明確的告訴你,只要你能夠提供關於孫清成、侯玉強甚至是王洪浩的犯罪證據,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和他們硬碰硬的。就怕是你手中沒有什麼證據,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罷了!”
說話之間,柳擎宇嘴角上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看到柳擎宇那種表情,黃志成頓時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憤憤的看向柳擎宇,咬着牙說道:“好!好!柳擎宇,你有種!你也跟我玩激將法是吧?好啊,我上當了,可以嘛!你不是想要證據嗎?我給你不就行了嗎?你要是不敢硬碰硬,你就是我孫子!你敢不敢接招?”
“有何不敢?”柳擎宇冷冷的說道。
“好,我手中的證據是關於孫清成的兒子孫益科的,在名義上,皇家三號其中一個大股東乃是副市長孫清成的兒子孫益科,他的手中應該有兩成皇家三號的股份,每年,他都能夠從皇家三號分得五分之一的紅利。
按理說,即便是五分之一的紅利,也應該有上億元左右了,但是,孫益科平時很窮,甚至到皇家三號消費的時候,他從來不花錢,這說明什麼我相信你應該能夠想得到,這說明他本身沒有多少錢。
所以,通過這一點,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絕對不可能全都落入了孫益科或者他老子孫清成的腰包,而孫清成又是市長侯玉強的鐵桿嫡系,所以,他認爲孫益科的錢最終應該進了市長的腰包,所以,我敢推斷,這筆錢有絕大部分應該進入了侯玉強的腰包,但是怎麼走賬我並不清楚。”
柳擎宇聽完之後搖搖頭:“如果你僅僅是有這麼一點信息的話,恐怕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你所說的這些事情僅僅是限於口頭信息罷了,沒有任何我們反貪局可以用來作爲證據的東西。”
黃志成略微沉吟了一下,冷冷的說道:“如果你想要比較詳實的證據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你們去調查馮正泰的房地產開發集團,據我所知,這個房地產開發集團的總資產在數百億左右,而這數百億基本上被王洪浩、侯玉強、孫清成甚至一些其他勢力所瓜分,而且,這個房地產開發集團所涉及到的腐敗關聯方方面面,你柳擎宇不是想查貪官嗎?順着正泰房地產開發集團去挖吧,國土、建設等部門的主要官員你可以隨便抓,一抓一大把,保證你抓得過癮,抓得開心,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聽到黃志成這麼說,柳擎宇突然眼前一亮。雖然黃志成所說的這些都不構成直接證據,但是他所反映的這個信息絕對是十分重要的線索。對於反貪局的工作人員來說,每一個線索都是十分重要的,都有可能成爲後面查案的關鍵所在。
不過,費了這麼多勁,僅僅是從黃志成的身上得到這些線索信息,柳擎宇並不滿足,他聞言之後,只是淡淡的說道:“還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啊,黃志成啊,我相信,你內心深處應該比我更清楚到底誰纔是害死你父親的罪魁禍首。
所以,恕我直言,如果你僅僅是拿出這些無關痛癢的所謂的線索信息就想要讓我出面的話,那你實在是太高看我柳擎宇了,我柳擎宇有鬥爭,有爲民之心,但我不是傻子,不會什麼事情都瞎出頭。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我是不可能出手的。如果沒事的話,我想你可以回看守所去了。”
說完,柳擎宇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人將黃志成帶走。
這時,一直在旁邊站着的孟歡突然說道:“黃志成,你認識駱小悅這個女孩嗎?”
黃志成聞言頓時臉色一變,表情露出憂慮之色,沉聲問道:“駱小悅怎麼了?”
孟歡道:“爲了追查你的下落,我們近期一直在秘密監控駱小悅,發現最近駱小悅一直往一個名叫花溪酒店的五星級酒店跑,經常在酒店裡過夜,後來我們發現,她所進入的房間並不是以她的真名開的房,而是一個名叫侯小保的人開得。這是我們拍攝的關於她與這個人一起離開和進入的照片。”
說着,孟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黃志成。
黃志成聽孟歡提到侯小保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當時就已經陰沉如鐵了。等到他接過孟歡遞過來的幾張照片之後,頓時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渾身顫抖,盯着照片看了好半天之後,他猛的直接咔嚓咔嚓把這幾張照片撕得粉碎,仰天長嘯道:“侯小保,你竟然敢搶我的女人,我和你不共戴天!”
說完,黃志成看向柳擎宇說道:“柳擎宇,你不是想要證據嗎?我給你!你記一個銀行賬戶,這個銀行賬戶是侯小保的秘密賬戶,用的是他僞造的一張身份證開的,名字也是侯小保,不過身份證號碼和真實的侯小保的身份證號碼是不一樣的。據我所知,一些人要想給候市長送禮的話,有時候就會向侯小保的這個秘密賬戶裡面打錢的。”
隨後,黃志成說出了一個銀行賬戶,然後又說道:“侯小保是候市長的私生子,所以,知道他這個人的也僅僅是圈內的一些人,外人是不知道的,現在正在天都省天都大學上大二,這傢伙極度好色,每天開着豪車去省藝術學院那邊泡妞,甚至有些時候還會使用一些強迫手段逼一些他看得上的女孩委身於他,如果你柳擎宇真的想要動侯玉強的話,侯小保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你想想看,他一個正在上大學的學生,又沒有什麼經濟來源,憑什麼開豪車、住別墅,每年的花銷都得上千萬!”
柳擎宇聞言只是輕輕點點頭,眉頭依然緊皺着,僅僅是這些證據,依然不夠立案的標準。甚至連案件初查都很難進行。
柳擎宇看向朱雪玲:“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如果沒有的話,今天的事情到這裡就差不多可以結束了,你們可以放心,我和孟歡爲重點保證你們的安全的,絕對不會讓你們再次受到任何的迫害。”
聽到柳擎宇這番話,朱雪玲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動之色,沉默了一會兒,她緩緩說道:“老黃在平時曾經對我說過,如果他要是意外死亡的話,那麼可以把他的一個黑皮筆記本拿給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那個筆記本上有一些重要的信息。”
柳擎宇頓時心中大喜,連忙問道:“那個筆記本現在在哪裡?”
“在我們家的書架上放着。在第三排南的位置,一找就找到了。”朱雪玲說道。
“怎麼放在書架上啊?難道他不怕丟了嗎?”孟歡有些詫異的說道。
朱雪玲苦笑道:“老黃曾經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擎宇和孟歡同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