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之後,柳媚煙的飛機降落在鹿鳴市機場。
早有人機場內準備了專車在等待着柳媚煙,下了飛機之後,在其他人充滿羨慕、嫉妒的目光中,柳媚煙上了專車,直奔天涯省第一人民醫院。
就在他們下飛機不久,另外一架飛機上,來自燕京市的十幾名各領域醫學專家也下了飛機,上了準備好的專車,向着醫院方向疾馳而去。
天涯省第一人民醫院,急救室外,市委書記沈鴻飛、秘書長王建剛、公安局局長艾琨等人全都神情焦慮的等候在手術室外面,沈鴻飛表情凝重,不時的打着電話。
就在剛纔過去的四個多小時的時間裡,手術室內的手術一直在進行着,而到現在爲止,不管是柳擎宇也好,程鐵牛也罷,兩人一直都沒有醒轉的跡象,程鐵牛由於傷勢嚴重,多個部位受傷,據專家估計,至少需要十幾個小時的手術才能暫時穩住情況,但是能否救活程鐵牛,沒有一個專家敢做出保證。
至於柳擎宇的問題也十分嚴重,從外表上來,柳擎宇由於在跳落之時下面有氣墊,緩衝了大部分的壓力,再加上程鐵牛及時趕到用手身體護住了柳擎宇,所以,柳擎宇的外傷除了腿部骨折意外,身體其他處傷口都是擦傷或者是砸傷,雖然身體多處出血,看起來傷勢挺嚴重的,但是傷到骨頭的並不多。
但是柳擎宇一直沒有醒來,是因爲由於爆炸之時受到衝擊波的近距離衝擊,腦部和內臟受到了強烈震盪,所以,到底啥時候能夠醒來專家無法給出準確答案,有專家甚至指出,如果柳擎宇在12小時內無法醒來的話,變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將會大幅度增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鹿鳴市其他市委常委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很多人的心情複雜至極。
廖志財在事發第一時間,跟着其他常委們過來看了一眼,等了一會之後,看到手術室一直無法給出最終的結果和準確的結束時間,便以工作繁忙爲由又離開了了,董志浩來了之後,呆了一會兒,便又走了,其他常委們也過來看了一下,有的等了一個多小時候後看到還是沒有結果,也就離開了。
但是自始至終,沈鴻飛、王建剛、艾琨三人卻一直堅守在柳擎宇的手術室外面。
身爲鹿鳴市市委書記,一把手,沈鴻飛對柳擎宇的所作所爲十分欽佩,而且他也的的確確關心柳擎宇的安危,所以,雖然工作繁忙,但是他卻一直堅守在現場,他需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這時,柳媚煙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衝了過來,看到沈鴻飛之後,立刻問道:“沈鴻飛,擎宇的情況怎麼樣了。”
沈鴻飛自然是認識柳媚煙的,知道這位是柳擎宇的老媽,雖然柳媚煙看起來也就是三四十歲的樣子,但是他卻知道,柳媚煙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
所以,沈鴻飛連忙十分恭敬的說道:“柳阿姨,柳擎宇現在正在手術室內搶救呢,具體的結果還沒有出來,您先不要着急,先坐這裡等一會兒,我相信柳擎宇一定吉人天相的。”
沈鴻飛處於對柳媚煙的心情考慮,並沒有告訴他醫生說柳擎宇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的可能性。
柳媚煙卻並沒有做坐下,只是站在急診室的門口,默默的等待着,雙眼充滿焦慮的看着手術室的房門。
這一刻,當着衆人的面前,柳媚煙卻並沒有流出眼淚。
身爲柳擎宇的母親,柳媚煙有着屬於自己的驕傲,淚水,她可以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去流,但是,在衆人的面前,她必須要表現出堅強的一面。
時間,又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光一直在亮着,醫生護士們進進出出,對於柳媚煙等人的問話基本上不予回答,只是讓他們繼續等待。
這時,來自燕京市的十幾個專家組成員已經換上了手術服打開了急診室的房門,走了進去,而鹿鳴市的醫生們則有幾個從裡面走了出來,有人摘下了口罩。
柳媚煙連忙湊了上去,充滿焦急的問道:“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你是柳市長的母親。”醫生有些吃驚的看着柳媚煙。
柳媚煙氣質超然,往那裡一站,徐娘半老,風韻十足,只是神情憔悴至極,不過看起來,柳媚煙是柳市長的姐姐倒是挺像的,倒不像是母子。
這時,沈鴻飛在旁邊說的:“醫生,這位的確是柳市長的母親,現在柳市長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苦笑着搖搖頭說道:“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已經處理好了柳市長的外傷,但是柳市長的內傷卻是十分令人頭疼,有些地方的內傷以我們現在的科技手段根本就檢查不出來,雖然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喚醒柳市長的意識,但是卻依然沒有奏效,所以,我們初步懷疑柳市長的頭部在爆炸中受到了重創,但是通過ct掃描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現在先看看燕京市來的專家怎麼說吧。”
“那他有生命危險嗎。”聽到醫生的話,柳媚煙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充滿焦慮的問道。
醫生苦笑着說道:“生命危險,暫時還說不準,如果柳市長24小時之內無法甦醒的話,雖然他不至於立刻死去,但是變成植物人的機率非常大,當然了,這也只是我們的初步診斷,具體的還要看看燕京市的專家怎麼判斷。”
說完,醫生充滿憐惜的搖搖頭,向外走去,他們已經忙碌了五個多小時了,已經累壞了。
聽到兒子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一直堅強無比的柳媚煙,身體一下子便垮了,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驚聞噩耗,她再也支撐不住了。
幸好沈鴻飛就站在旁邊,他一把扶住向後倒去的柳媚煙,立刻找來醫生,把柳媚煙也送進了急診室。
好在柳媚煙只是精神上受到嚴重打擊才暈厥的,經過醫生們的高效搶救,柳媚煙很快便甦醒過來。
醒來之後,柳媚煙纔剛剛睜開眼睛,便大聲的問道:“醫生,柳擎宇怎麼樣了,他甦醒過來了嗎。”
負責救護柳媚煙的醫生見狀連忙安慰道:“柳女士,您不要着急,柳市長正在急救呢,我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柳媚煙如何聽不懂對方的安慰之語,那一刻,饒是柳媚煙再堅強,淚水也不可抑制的流淌了出來。
這時,劉婉清走了進來,她的眼角上也帶着淚痕,坐在柳媚煙的牀前,伸手挽住柳媚煙的手說道:“柳阿姨,您不要着急,我相信柳哥哥肯定會沒事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婉清的淚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她雖然是在安慰柳媚煙,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柳媚煙緩緩坐起身來,不顧醫生護士的阻撓,堅決的穿上鞋,向外走去:“我沒事的,你們不用管我,不管我兒子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但是,在擎宇的結果出來之前,我必須要第一時間知道一切關於他的消息,這是我一個做母親必須要做到的。”
劉婉清見狀連忙伸手挽住柳媚煙的胳膊,和她一起向外走去。
一邊往外走,劉婉清一邊說道:“柳阿姨,擎宇哥哥是被人給暗算的,那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故意設下圈套讓柳哥哥去鑽,您可一定要給柳哥哥報仇啊。”
柳媚煙聞言,原本慈眉善目的臉龐上佈滿了寒霜,原本慈祥的眼神中殺機瀰漫:“不管是誰策劃了這起行動,我一定會讓他後悔終身的,他最好祈禱自己的行爲不要被我查出一絲一毫的端倪,否則的話,他就等着接受我們柳家歇斯底里的報復吧。”
“對,柳阿姨說得沒錯,我媽媽也正在趕過來,她說了,只要查出來是誰幹的,一定會讓對方不得好死的。”劉婉清原本清純浪漫的臉龐上也是充滿了仇恨的火焰。
劉婉清不能想象,像柳哥哥這樣一心爲老百姓做事的人爲什麼會遭到別人的惡意算計,竟然要致柳哥哥於死地。
她雖然知道人心險惡,人性自私,但是卻一直堅信,哪怕是在自私自利的人也應該有最起碼的道德底線,但是這一次,她深刻知道了什麼叫仇深似海,知道了什麼叫陰狠毒辣。
又過了足足有七八個小時的時間,天色早就已經黑了,自始至終,柳媚煙都堅定的守在柳擎宇的手術室外面,就那樣的站在那裡,到了該吃飯的時候,很多人都出去吃飯了,柳媚煙和劉婉清卻誰也沒有動。
她們其實早已經飢腸轆轆了,但是誰也沒有心情吃飯,還是沈鴻飛體恤二人,爲她們專門準備了快餐送過來,但是兩人卻誰也沒有動過一口。
沈鴻飛等了半天,看到一直沒有結果,他也有些頂不住了,讓醫院方面給準備了一個臨時休息室,暫時先去處理一下工作,順便休息一下。
到了晚上11點左右,柳擎宇手術室房門的燈終於亮了。
頓時,柳媚煙和劉婉清兩人先是一楞,隨時立刻邁步向着門口方向迎了過去。
然而,剛剛邁步,柳媚煙卻是身體一踉蹌,差得摔倒。
由於長時間的站立不動,她的雙腿都有些麻木了。
劉婉清連忙扶住柳媚煙,這時,房門一開,醫生們推着一輛病牀車走了出來。
柳擎宇頭上戴着氧氣面罩,雙眼緊閉,被推了出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柳媚煙看到柳擎宇的樣子,話纔剛剛說出來,淚水便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