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鹿鳴市暫停對市三建的調查,此時的鹿鳴市已經開始流傳出諸多的傳言。有人說鹿鳴市之所以停止對市三建的調查是因爲在調查過程中發現有人和柳擎宇關係密切,所以柳擎宇勒令停止了調查,有人說有人給柳擎宇送禮了,他收人錢財,給人辦事。
總之,各種各樣不利於柳擎宇的言論再次在鹿鳴市市委市政府內部開始流傳開來,或許,對於那些官場中人來說,這種傳聞穿起來興致勃勃,然而,這種傳聞到了老百姓那邊反映卻是十分冷淡,一般的老百姓聽到這種傳聞之後會立刻嗤之以鼻:以柳市長一心爲民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這就是屁股問題,立場問題!
有些官場中人對柳擎宇這種強勢的作風十分反感,尤其是柳擎宇對於各種官場作風問題整頓力度太大,對中央的指示精神貫徹的太堅決、太徹底,根本就不懂得陽奉陰違,這讓他們有些頭疼,十分鬱悶,所以,這些人巴不得柳擎宇早點出問題滾蛋下臺,所以,對於那些傳言不僅不加以制止,反而十分熱衷,甚至是添油加醋。
當陳棉燦把這些事情向柳擎宇進行反饋之後,柳擎宇卻是淡定一笑:“他們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嘴長在他們身上,那是他們的自由,這人啊,總是有趨利避害心裡,他們總是希望對他們有利的事情發生,甚至自覺不自覺的就去推動這樣的事情,這是人性的可悲之處。尤其是一些混跡於職場中人,他們身處基層,缺乏積極向上的動力,唯有通過吹牛、造謠等手段來排解自己心中的抑鬱,對於這些人,聽之任之就好了,和他們置氣,犯不上!真相大白之日,謠言不攻自破。”
說道這裡,柳擎宇又問道:“棉燦啊,我讓你和艾琨做的事情現在辦得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嗎?”
陳棉燦連忙說道:“柳市長,我這次過來主要是向您彙報這件事情的。雖然調查組對市三建表面上的調查已經停止了,但您不是讓我們調查組轉而去調查坍塌事故發生的真相嗎?您還別說,您之前懷疑坍塌事件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製造的,這種可能性正在無限接近真相,就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根據對現場的清理,發現腳手架上少了至少有10個卡箍卡套,而這十個卡箍卡套就是用來固定腳手架彼此之間的連接的。
如果平時的時候也許不怎麼樣,但是一旦腳手架上站的人多的時候,一旦缺少了卡箍卡套的話,那麼腳手架就承受不住發生坍塌了。但是,根據那些施工工人們跟我們調查組的人也反映,所有的腳手架都是他們親自搭建的,他們爲了自己的安全,不可能會在腳手架搭建的問題上偷工減料,誰也不是傻瓜。
但現在的問題是,工人們全都這樣反映,但是現場確確實實出現了卡箍卡套缺失的問題,所以,我們現在初步懷疑,有人在這裡面動了手腳。好在從一開始,整個建築工地的的四周就已經安裝了監控系統,可以對現場的情況進行分析,不過我們在調查中還發現,其中有一臺正對着腳手架方向的攝像機在事發之前一個多小時,被人人爲的調整了角度,照向了別的方向,所以,事發前前後後的事情那臺監控攝像機並沒有拍攝下來。”
說道此處,陳棉燦表情篤定的說道:“所以,從攝像機被調整方向到卡箍卡套的缺失以及工人們反應的情況,我們初步斷定,這起腳手架坍塌事件絕對是一起精心策劃的陰謀。”
聽陳棉燦講完之後,柳擎宇的臉色陰沉似鐵:“好,好一個陰謀詭計啊。不管這次事情幕後到底是誰在操控,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我揪出來,這人爲了個人私利竟然置那麼多農民工的性命於不顧,簡直是喪盡天良,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一定要把這個幕後策劃者給我查出來。包括動用各種高精尖的技術手段,需要特批的直接找我,我來負責協調。”
說話之間,柳擎宇眼神之中寒芒閃爍,心底深處有一股滔天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着。
一開始的時候,柳擎宇也沒有對整個事情產生多少懷疑,但是當省廳馮宇飛親自帶着那麼多人趕到現場的時候,柳擎宇心中既已經疑竇叢生了。柳擎宇可是知道的,省廳那邊加班的機率非常小,尤其是副廳長帶着幾個人在加班,然而,這邊坍塌事件發生沒有多長時間,這些人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集結並過來進行調查,要說沒有提前準備,柳擎宇說什麼都不肯相信。
而接下來鹿鳴市接到停工檢查令以及柳擎宇接到的那個交易電話,包括後來交易成功之後對方竟然真的幫鹿鳴市拿到了恢復開工令,這些讓柳擎宇真正的意識到,這一系列事件絕對不是單獨發生的,絕對是有問題的。而從一系列問題的動機、受益者等元素來進行反向思維,柳擎宇很快便把懷疑對象鎖定在省廳、馮宇飛等人的身上。
雖然從原則上來講,柳擎宇相信馮宇飛等人不應該會做出那種喪盡天良之事,但問題是,對方確確實實是整個事件的最終受益者,真正讓柳擎宇感覺到的憤怒的是,如果馮宇飛真的因爲發生這起事件勒令整個項目停工檢查,柳擎宇或許還不還產生滔天怒火,但是讓柳擎宇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竟然有中間人要跟自己做交易,而且還是拿着恢復開工令來進行交易,爲的是保住市三建,保住那些被市公安局抓起來的犯罪嫌疑人。
當這些事情湊在一起以後,柳擎宇完全有理由相信,省廳肯定有人捲入到了這次的事件中去,甚至是充當保護傘的角色。爲了個人私利而置國家利益、人民利益於不顧,這是柳擎宇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的。
沉默了一會兒,柳擎宇咬着牙說道:“棉燦,你和艾琨好好商量一下,務必要在明天天亮之前通過大面積摸排走訪找出到底是誰在暗中卸下了那些卡箍卡套,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人肯定是那些工人中的一員,否則的話,不可能對腳手架的結構那麼瞭解,更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卸下那些卡箍卡套。”
聽柳擎宇這樣說,陳棉燦立刻會意,隨即便出去了。
到了晚上9點左右,柳擎宇依然坐在辦公室內加班,最近這段時間,由於出了腳手架坍塌之事,柳擎宇格外分心,導致一些其他方面的公務積累了一些,而柳擎宇一向又是一個今日是今日畢的性格,所以,對他來說,加班早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當然了,如果一天的事情比較少的時候,能夠早早完成,柳擎宇也不會去加班做樣子的,在柳擎宇心中,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虛僞,不矯情。
就在這個時候,柳擎宇的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陳棉燦打來的,柳擎宇立刻接通了電話。
“柳市長,在腳手架上動手腳的那名工人已經找到了,是一個名叫張成剛的人,此人是工地上的一名推磚工,據他交代,有人在事發前一天晚上找到他,給了他2萬塊錢,讓他把腳手架上的卡箍卡套給卸掉十幾個,要確保能夠發生坍塌事件,一開始他不肯答應,但是找他的人手中拿着一把一尺多長的砍刀,威脅他說如果要是不卸的話,就卸了他的胳膊。
這個工人在對方威逼利誘之下,終於還是幹了,他是在中午大家都去吃飯的時候,趁着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去幹的,至於說監控攝像機的移動則另有他人配合,這個人也已經查出來了,他也是收了別人5000塊錢威逼利誘之下才乾的。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威逼利誘他的是同一個人,此人的體貌特徵我們基本上已經掌握了,市局那邊有經驗的刑偵人員說,此人是鹿鳴市的一名曾經二進宮分子,之前曾經兩次因爲敲詐勒索和詐騙被關進監獄,他是去年才被放出來的,沒有想到這次又幹了這樣的事情,此人市局正在全力追捕中,現在已經通過手機信號定位鎖定他的位置了,估計今天晚上晚些時候就能抓獲歸案。”
聽到陳棉燦的彙報,柳擎宇頓時心中大喜,立刻說道:“好,非常好,你繼續緊跟這個事情,有什麼信息第一時間想我彙報,我今天就在辦公室裡等着,隨時準備進行下一步的工作部署。”
到了凌晨2點鐘左右,柳擎宇正在辦公室內的小牀上打盹等待着電話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柳擎宇立刻拿過手機接通電話,就聽到陳棉燦有些激動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柳市長,這個犯罪嫌疑人已經抓到了,經過審訊,此人已經交代了,他所有的行動都是一個叫孫浩銘的商人指使他的,錢也是他給的,而這個孫浩銘的商人我們也已經抓到了,不過此人一直什麼都不肯交代,不過通過對此人的調查我們已經掌握到一些比較重要的信息,此人是省交通廳辦公室副主任孫浩志的親弟弟,主要從事工程建設方面的生意,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老闆,而孫浩志主要對口服務的副廳長就是馮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