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擎宇說出嚴辦兩個字,陳棉燦的心情激動起來,點點頭說道:“好,是應該嚴辦,柳市長,你下指示吧,我立刻去執行。”
柳擎宇並沒有急於做出指示,而是先讓自己心情平復了一下,前前後後仔細琢磨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樣吧,棉燦,你把艾琨、臧東昇同志給我叫過來,讓他們直接到我的辦公室召開一次緊急會議。”
陳棉燦立刻點頭出去落實了。
20分鐘之後,艾琨、臧東昇兩人急匆匆、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
柳擎宇先讓陳棉燦把調查小組得出來的初步調查結果像兩人再次講述了一遍,隨後柳擎宇看向臧東昇說道:“東昇同志,你是什麼意見?”
臧東昇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嚴厲追責,絕不姑息身爲一名黨員幹部,竟然敢參與到這種利益集團中來,我們鹿鳴市紀委主管範圍內的官員,不管涉及到誰,我們市紀委絕對不會姑息,一定會一查到底。”
說道此處,臧東昇苦笑着說道:“不過柳市長,如果這起事件中要是前側到省裡一些部門的領導的話,我們市紀委可就無能爲力了。”
柳擎宇點點頭說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現在我們先針對市一級的人員展開動作,至於省裡的那些人,現在在沒有充分的證據之前,我們是絕對不能動的,否則的話,反而會被別人給抓住漏洞,狠狠的咬上一口。”
臧東昇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柳市長說的有理。”
隨後,三人又秘密商量了20多分鐘,把所有細節全都謀劃得差不多之後,臧東昇和艾琨便離開了。
這天晚上,對鹿鳴市公安局和市紀委來說,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市紀委首先出動,鹿鳴市公安局鹿鳴市交通局局長劉子光、建設局局長陳三品、鹿鳴市公安局副局長
鹿角縣公安局局長劉彥直、副局長郭鬆民被雙規,鹿角縣縣長朱林志被誡勉談話,鹿角縣縣委書記郭長德得知消息之後,臉色蒼白,連夜趕往鹿鳴市。
鹿鳴市這邊,鹿鳴市公安局副局長韓凌雲暫時被停職。當晚,鹿鳴市公安局展開大規模行動,韓凌雲弟妹吳小涵、省交通廳副廳長褚廣志之子褚小強、副廳長馮宇飛之子馮天聰全部被市公安局從他們家中或者單位帶走。尤其是馮宇飛之子馮天聰在被帶走的時候,正在和其父親馮宇飛一起在廳長馬明華家裡吃飯,市公安局的人按照流程來到馬明華家中,直接當場出示證件,將馮天聰給帶走了。
當時,馬明華大發雷霆,怒斥市公安局帶隊人員王小平,堅決護住馮天聰,不想讓市局帶走。
王小平直接很恭敬的卻又很堅決的說道:“馬廳長,對不起,我們這次行動是奉了柳市長的指示採取的全市統一行動,希望您不要爲難我們,我們只是下面的辦事人員,而且我們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我們可以接受大家的監督,而且您是廳長,您完全可以通過正常途徑來投訴我們,而且今天我們過來的時候,身上都帶着取證錄像設備,希望您不用爲難我們,否則的話,我們回去之後,肯定要把錄像視頻交給上級領導的,到時候恐怕對雙方都不是很好。”
王小平說話的時候不亢不卑,讓馬明華十分不舒服,尤其是當他指出身上攜帶着取證錄像設備的時候,這才注意到,其中一名警察的頭上戴着警帽上似乎有光線閃爍,很明顯是警用特製取證設備,而且後面一名警察手中還拿着手持式錄像機正在拍攝着整個執法過程。
看到這裡,馬明華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冷冷的看了王小平一眼,冷哼了一聲,輕輕點點頭說道:“好,好一個文明執法啊,你們鹿鳴市公安局還真是很有特點啊。”
說完,便坐下不說話了。
對於他而言,這是在他的家中,如果被這些人從家中把馮天聰給帶走的話,他會很沒有面子的,但是,如果他強行出頭,雖然暫時可以阻止馮天聰被帶走,但是那樣的話,自己也將會被推到風口浪尖,這對他來說十分不利。所以,這個時候,他寧可丟一點面子,也絕對不願意因此而丟掉主動權。更不願意把自己給搭進去。
等到馮天聰被王小平等人帶走之後,馮宇飛臉色那叫一個難看,而馮宇飛的老婆卻直接坐在那裡哇哇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馬廳長,您可以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們天聰啊,他可是一個聽話老實的好孩子啊,從來沒有幹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這些鹿鳴市公安局的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您和省廳的領導關係好,您看您能不能動用關係向鹿鳴市方面進行施壓啊。”
“好了,別在這裡搗亂了,你先回去吧。”看到老婆一直在哭哭啼啼的,馮宇飛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怒聲呵斥道。
“你這個殺千刀的,馮天聰不是你的親兒子嗎?他都被人家警察給帶走了,你不想辦法救救兒子,還有心情來訓斥我,你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爹啊,兒啊,你好苦命啊……”
這女人一旦撒潑起來,可是根本不跟你講道理的。
看到眼前這種情況,馮宇飛也有些棘手,雖然他也是副廳長的級別了,但是在家裡,他對這個老婆還是有些畏懼的,他是屬於典型的妻管嚴。
看到這種情況,馬明華臉色一沉說道:“小夏啊,你先別在這裡哭鬧了,那樣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先和你嫂子去她的房間裡坐一會兒,我和老馮去書房靜一靜,好好商量商量,你放心吧,這天啊,塌不下來,他們鹿鳴市不可能爲所欲爲的。”
說着,馬明華衝着馮宇飛招了招手,兩人向着書房的方向走去。
進了書房,關上房門之後,馮宇飛的身體一下子癱軟在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馬廳長,這次我們麻煩了。”
馬明華的臉色顯得十分陰沉,卻一直沉默不語。
馮宇飛見狀,嘆息一聲說道:“真沒有想到,柳擎宇那邊竟然行動這麼快,我懷疑他們連證據都沒有找全呢,就開始採取抓捕行動了。”
馬明宇依然沉默不語。
馮宇飛心中更加着急了,要知道,被抓的人可是他的親兒子啊。
“馬廳長,這次,您可一定要出手相救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說話之間,馮宇飛似乎一瞬間老了十多歲一般,聲音中流露出一股股的無奈和懊喪。
馬明華沉吟片刻之後,這才緩緩說道:“姑且不論鹿鳴市到底有沒有找到證據,但是我認爲,以柳擎宇的個性,既然他敢讓市公安局採取行動,肯定不可能無的放矢,所以,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強行通過省公安廳向鹿鳴市公安局施壓的話,不僅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是,甚至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反而讓我們變得更加被動。柳擎宇的個性你不應該不瞭解,上次你不是親自和他見面談過了嗎?”
聽馬明華這樣說,馮宇飛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上次和柳擎宇的那次會面讓他印象深刻,他能夠感覺得到,柳擎宇此人做事是多麼的強勢。
剛纔王小平也說得非常清楚了,今天晚上市局的行動是柳擎宇親自指示的,那麼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就算是再怎麼施壓恐怕也無濟於事,尤其是今天已經有很多人向柳擎宇施壓不希望他繼續深入調查市三建的問題了,但是柳擎宇卻依然一意孤行,而且採取瞭如此雷霆行動,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這說明柳擎宇對於那些求情電話根本就沒有在意,反而用實際行動在進行着反彈,用行動來表明他的立場和態度。
“馬廳,既然施壓這一步我們走不通,那應該怎麼做纔好呢?您是知道的,天聰這個還是一向老實,不是很成熟,如果真的到了公安局,經過那些審訊專家一番心理戰進行威懾的話,很有可能會說出很多不應該說出來的話啊,到那個時候恐怕事情就真的麻煩大了。”爲了救出自己的兒子,馮宇飛無奈之,也只能使出殺手鐗,逼着馬明華與他站在一起想辦法了。
馬明華豈能不明白馮宇飛的意圖,他苦笑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宇飛啊,這件事情你儘管放心,我肯定不可能袖手旁觀的,我們必須要儘快把天聰給救出來,這一點根本不用你說。只是這辦法嘛,我們必須要好好的琢磨一下,怎麼樣才能在我們掌控的範圍之內逼着柳擎宇把天聰給放了呢?甚至逼着柳擎宇放棄對此事展開深入調查呢?”
馮宇飛皺着眉頭喃喃自語道:“如果要是在我們掌控範圍內逼柳擎宇就範的話,我們唯一能夠動用的只有我們的權力,而我們交通廳的權力怎麼樣才能真正卡住柳擎宇的脖子,逼着他不得不妥協退讓呢?”
聽到馮宇飛在那裡喃喃自語,馬明華突然眼前一亮,突然一拍大腿興奮的說道:“有了,我有辦法了,這一次,我們要給柳擎宇來一招釜底抽薪,逼着他做出巨大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