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夏呼腦並不知道,甄步浩就在柳擎宇和劉婉清他們旁邊,兩人因爲說話比較着急,所以說話的聲音都很大,尤其是當兩人提到柳擎宇的時候,由於對柳擎宇充滿了怨氣,所以這個人罵柳擎宇是王八蛋,那個人罵柳擎宇是孫子,似乎對於兩人來講,只有這樣罵出來才能稍微緩解一下心中的那股怨氣。
劉婉清就坐在柳擎宇的旁邊,對於甄步浩和夏呼腦兩人之間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聽得兩人一個一個孫子一口一個王八蛋的罵着,她氣得粉臉通紅,粉拳緊緊的攥着,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地揍旁邊這個甄步浩一頓,不好好在柳擎宇非常瞭解妹妹的個性,在妹妹聽到兩人對話之後有些暴走趨勢的時候,他已經立刻用手拍了拍妹妹的手臂,衝着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衝動,劉婉清這才勉強壓下了心頭的那股惡氣,只是此刻,她已經雙眼充滿憤怒的瞪着甄步浩。
此時,坐在最邊上的馬義濤對於甄步浩與夏呼腦之間的對話也聽清楚了七七八八,就算他沒有聽到夏呼腦的話,也聽到了剛纔甄步浩的話,甄步浩在電話裡一口一口柳擎宇這孫子那樣的罵着,叫着,馬義濤徹底感覺到無語了。他心中暗道:我靠,這天上竟然還有甄步浩這樣奇葩的鎮長啊,你丫的就算要罵人,也不能當着人家的面罵吧。更何況你罵的那個柳擎宇柳市長現在就在你的身邊啊。此刻,馬義濤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無知者無畏啊。
而此刻的柳擎宇卻自始至終表情平靜,對於甄步浩和夏呼腦兩人你來我往的咒罵卻並沒有在意。
這時,結束了通話的甄步浩立刻看向柳擎宇充滿歉意的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兩位記者,我那邊有些急事得趕快走了,你們如果要是暫時不想走的話,我也可以讓人給你們安排住處,這事情你們和肖仁德說就行了。”
說完,甄步浩轉身就向外疾奔而去。
柳擎宇卻在甄步浩身後淡淡的說道:“沒事,甄步浩同志,我不會離開的,我相信一會兒我們就會再次見面的。”
對於柳擎宇的話甄步浩並沒有真正的上心,因爲他認爲,柳擎宇他們這兩個記者既然接受了自己的一萬塊錢,肯定就不會再把新農合資金的事情再曝光出來了,記者也是要講究潛規則的,拿人錢財爲人辦事這是天經地義的。所以,柳擎宇剛纔那話裡的意思他根本就沒有深入的去思考。
甄步浩速度很快,出了派出所立刻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鎮委大院內。
他剛剛把車挺穩之後不久,便看到一輛大巴車從遠處駛來,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鎮委班子的隊伍裡,氣喘吁吁的看着大巴車緩緩停在鎮委大院門前。
夏呼腦立刻帶着衆人向着大巴車一路小跑的趕了過去,這時,大巴車卻沒有停車熄火,只是大巴車的車門一開,縣長陸海峰把腦袋從車裡面探了出來,對夏呼腦說道:“夏呼腦,你立刻帶着鎮委班子的人去鎮派出所。”
“去鎮派出所。”夏呼腦有些詫異了,難道柳市長要視察鎮派出所不成。
看到夏呼腦還在那裡傻愣着呢,縣長陸海峰有些臉色陰沉着說道:“剛纔陳秘書長說柳市長現在就在你們坑疊鎮的派出所裡。”說完,陸海峰便走了回去,留下滿臉震驚和不解的夏呼腦。
對於陸海峰的表情,夏呼腦看得清清楚楚,很明顯,他看出來了,陸海峰剛纔和他說話的時候那臉板着,猶如一塊黑鍋底一般,很明顯他是認爲既然柳市長在你們坑疊鎮派出所裡,你這個鎮委書記不可能不知道吧。既然你知道了,爲什麼不盡快向縣裡彙報呢。讓縣領導心驚膽戰了一路了,你們這些人也太沒有眼力見了,也沒有一點大局觀了。
夏呼腦心中那叫一個鬱悶,那叫一個冤枉啊,他雖然看出了陸海峰的意思,但也知道,現在他也根本沒有辦法向陸海峰解釋啊,因爲現在市政府的領導可都在大巴車上坐着呢,此刻,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啊,不過他更加鬱悶的是,他真的不知道柳市長就在派出所內啊。
此刻,大巴車已經再次油門轟響,鳴了一聲喇叭之後便向着前面的方向駛去,那裡正是鎮派出所的方向。
此刻,回過神來的夏呼腦看向旁邊的鎮長甄步浩說道:“老甄啊,剛纔陸縣長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吧。”
甄步浩點點頭:“聽明白了。”
“你聽明白啥了。”看到甄步浩那滿臉呆滯的樣子,夏呼腦有些不滿的反問道。
“陸縣長說柳市長在鎮派出所,讓咱們去派出所與他們匯合。”甄步浩說道。
“你丫的還知道柳市長就在鎮派出所啊。你可是剛剛從鎮派出所那邊趕過來的,你難道不知道柳市長就在鎮派出所嗎。”夏呼腦怒氣更濃了。他剛纔被陸海峰那棺材臉鬱悶了一下,正愁着找不到發泄的地方呢,看到甄步浩那種死魚臉,更是氣得一塌糊塗,立刻把火全都撒在他的身上。因爲在夏呼腦看來,既然柳市長在鎮派出所呢,而你甄步浩又剛剛從鎮派出所趕過來,你應該知道柳市長就在那裡纔對啊,你怎麼不向我彙報呢。
甄步浩被夏呼腦這麼一訓斥,頓時也鬱悶了,他哭喪着臉說道:“夏書記,我的確剛剛從派出所趕過來的,但是我沒有看到柳市長啊。”
“趕快上車,有事車上說。”夏呼腦看到大巴車已經走遠了,連忙招呼了一聲,先鑽進一輛車內,甄步浩也跟着鑽了進去,司機立刻發動汽車向着鎮派出所方向駛去。
車上,夏呼腦問道:“老甄啊,你剛剛從鎮派出所那邊來沒有看到柳市長。”
夏呼腦已經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既然市政府的大巴車向着鎮派出所的方向駛去,而且陳秘書長也說柳市長就在派出所,這事情肯定不會有什麼差錯的,但是剛剛從鎮派出所趕過來的甄步浩卻偏偏說他沒有在那裡看到柳市長,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真的沒有看到柳市長。”甄步浩十分堅定的說道:“夏書記,派出所那邊今天不是全員出動去調查柳市長的落腳點了嗎。裡面除了幾個值班的和那兩名記者外加馬義濤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那派出所那邊有沒有姓柳的人。”夏呼腦有些不死心,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問道。
“姓柳的。”聽到夏呼腦這樣問,甄步浩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突然眼前一亮說道:“那些警察裡有沒有姓柳的我不知道,但是他們肯定不可能是柳市長,不過倒是那兩個記者裡有一個記者是姓柳的,他讓我管他叫小柳,不過那個記者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他絕對不可能是柳市長啊,而且他剛纔還向我索取了1萬元的好處費呢。”
“他長得什麼樣子。”夏呼腦問道。
“他長得倒是有幾分帥氣,帶着一個黑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屬於典型的書呆子的形象,不過皮膚倒是古銅色的,看起來身體倒是挺強壯的。”甄步浩有些回憶着說道。
“他是不是身高挺高的,有一米90左右。”夏呼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是啊,那個小柳身高確實挺高的,站起身來的時候比我高出1個頭呢。”甄步浩十分肯定的說道。
聽完甄步浩的描述之後,夏呼腦頓時腦門上大汗淋漓,滿臉苦澀的說道:“完了。完了。看來我們坑疊鎮今天真的要出大事了,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話,恐怕你嘴裡的那個小柳就是柳市長。據我所知,柳市長每次微服私訪的時候都喜歡戴一個黑框眼鏡,這樣一來,一般人就看不出他的真實相貌,再加上他稍微化妝一下,就更能掩人耳目了,如果這個人就是柳市長的話,恐怕今天在鎮醫院裡看到我們陪同領導視察的那兩個人也是他。”
當夏呼腦說出自己的分析的時候,不僅他自己嚇壞了,旁邊的甄步浩也嚇得幾乎尿了褲子。
我勒個天啊,不會真的這麼巧吧。如果他真的是柳市長的話,那今天自己可就麻煩了,因爲就在剛纔,自己可是當着那個小柳的面與夏呼腦通電話的時候說了一句柳擎宇那孫子的。自己豈不是當着柳市長的面罵他嗎。
完了完了。麻煩大了。
現在,夏呼腦和甄步浩兩人已經被他們自己的分析嚇得有些腿肚子轉筋了。現在他們都在心中祈禱着,滿天神佛保佑,派出所裡那個戴黑框眼鏡的小柳千萬不要是柳市長啊。
下車的時候,夏呼腦和甄步浩兩人是相互攙扶着走下汽車的,一邊往下走,夏呼腦還在問甄步浩:“老甄啊,你說派出所裡的那個記者小柳應該不會是柳市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