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對峙還在繼續着。
當然,柳擎宇依然不慌不忙的斜靠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閉目養神,天上的太陽那麼熾烈,柳擎宇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相反的,似乎對此非常享受。
在他的身後,衆位手下們卻全都在仔細認真的檢查着過往的麼一輛貨場,只有在經過多個波次全方位的檢查確認無誤之後,他們纔會放行這輛貨車,對於他們的這些行爲,貨車司機們還是非常理解的,雖然周志華他們這邊十分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因爲他們的地盤僅限於海關通關貨場,出了這裡,他們要想採取行動就需要警方的配合了,而以現在雙方這種劍拔弩張的關係,配合肯定不可能了,只要不爆發衝突就是好的。
兩個小時之後,吉祥省省委調查者的人與吉祥省海關副關長所帶領的人幾乎同時趕到。
常志平和邱大奇走下各自汽車,相互寒暄了一下,同時走到柳擎宇他們這邊。
當衆人看到現場的緊張對峙情況之後,常志平立刻把柳擎宇喊了過來,怒聲批評道:“柳擎宇同志,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爲什麼和海關的同志們搞得如此緊張。”
雖然是在用批評的語氣說話,但是柳擎宇卻能夠從常志平那神態之中,聽出一絲的呵護和支持,更何況,既然常志平親自出現在這裡,也就意味着這一次事件中,省委楚書記是堅決支持自己的,這就讓他更有底了。
所以,常志平問完之後,柳擎宇立刻用幾分充滿了委屈的語氣說道:“常秘書長,我們真的是太委屈了,並不是我們嵐山市市局想要和海關的同志們對峙啊,而是他們非得和我們對峙,您看看,我們市局不過是在執行我們正常的公務行動而已,而海關緝私局的同志們卻偏偏要堆這麼多力量在大門口,似乎生怕我們闖進去進行搜查似的,秘書長啊,我感覺這裡面很有問題啊。”
“有什麼問題啊。”常志平故意順着柳擎宇的意思繼續問道。
柳擎宇道:“秘書長,您想想看,我們可是接到羣衆舉報說是海關通關貨場內有一批貨物裡面夾帶了大量走私物品,爲了表示對於這次行動的重視,我親自帶人過來想要配合緝私局進行調查此案,但是緝私局方面卻對此千般推脫,萬般抵賴,就是不讓我們進場去調查,現在更是派出大量力量擋在門口,很顯然是怕我們進去查出這批貨物啊。”
說道這裡,柳擎宇再次拋出了一批重量級的猛料:“秘書長,您看,這是我們警方的情報人員剛剛通過某些正規渠道得到的準確信息,羣衆舉報的那批夾帶大量走私物品的貨物竟然已經在海關那邊毫無障礙的通關了,所有的通關手續都已經走完了,就差這最後一步把貨物運走了,您說,如果我們嵐山市市局不派人在這裡設卡仔細盤查的話,萬一要是那批貨物真的從海關運出去了,肯定會對我們嵐山市甚至我們吉祥省的社會正常經濟秩序產生巨大沖擊啊,而且這批貨物如果運出去了,對於我們的關稅收入也是巨大的損失啊。”
一邊說着,柳擎宇一邊把手中的一份資料遞給了常志平。
常志平接過來仔細看了一下,等他看完之後,臉色頓時也沉了下來。
這時,周志華湊了過來,想要看看常志平手中的資料到底記錄的是什麼,卻沒有想到周志華剛湊過來,就把柳擎宇擋住了,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說道:“哎呦,我說周副關長、周局長,這資料你可不能看,否則萬一你要是通風報信導致這批貨物被人給掉包了甚至是燒燬了,那可就麻煩了,當然了,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因爲現場我們已經有五架無人機在上空盤旋拍攝,任何人任何行動都處於我們的監控之下,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做些小動作的話,純粹是找死。”
被柳擎宇這麼一手,周志華臉色陰晴不定,對柳擎宇冷哼一聲說道:“柳擎宇,你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嵐山海關每位同志都嚴格按照通關流程在操作,我們每一個操作流程都是有着嚴格的規定的,如果真的發現有某些貨物中夾帶有走私物品,絕對逃不出我們海關的監控的,而我們緝私局每年查獲的走私物品更是多達數億元,我們可是爲了嵐山海關做出了突出貢獻的。”
說完,周志華看向常志平說道:“常秘書長,我要向你們省委投訴柳擎宇栽贓陷害,胡說八道,詆譭我們嵐山海關的名譽。”
常志平對於周志華的話未置可否,不屑一顧,而是目光緊盯着柳擎宇說道:“柳擎宇同志,你確定這批貨物裡的確夾帶着走私物品。”
柳擎宇語氣堅定的說道:“常秘書長,說實在的,我們原本只是接到羣衆舉報過了想要配合海關緝私局進行辦案的,但是現在,事情卻演變到這種地步,這不得不讓我對於羣衆所舉報的信息的準確性表示認可,因爲舉報的羣衆曾經對我們說過,他曾經多次向海關緝私局方面舉報相關的信息,但是沒有一次他舉報的信息獲得緝私局方面的認可,沒有一次緝私局方面採取了相關的行動,而且他甚至還因爲舉報遭到了人身威脅,受到了打擊報復,所以,我嚴重懷疑嵐山海關方面存在嚴重問題,甚至有些走私人員已經與海關某些權力部門之間相互勾結,形成了利益共同體,否則的話,爲什麼我們的正常執法行爲會受到如此強硬的阻礙呢。”
柳擎宇話剛剛說完,還沒有等常志平表態呢,周志華便怒聲說道:“柳擎宇,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我告訴你,我們之所以要阻止你,是因爲你們嵐山市根本就沒有按照正常的流程去做事,我們雖然可以配合你們嵐山市警方的工作,但是我們絕對不能允許在配合的過程中,發生有辱我們海關尊嚴的事情發生。”
聽到周志華這樣說,常志平以肯定的語氣說道:“嗯,周志華同志說得很有道理,這程序和尊嚴都是非常重要的。”
周志華聞言臉上一喜,心中暗道:“看來還是這省領導比較明白事理啊。”他嘴裡卻說道:“還請秘書長爲我們主持公道啊。”
常志平點點頭:“這公道我肯定要主持的,周志華同志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呢,柳擎宇同志說得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所以呢,爲了證明你們雙方的清白,爲了看一看到底你們哪一方在這次事件中負有責任,我們省委調查協調小組的宗旨就是協調,我建議,由我們省委調查協調小組、省海關、嵐山市公安局和你們嵐山市緝私局、嵐山海關一起組成聯合執法小組,按照柳擎宇同志所提供的舉報信息進入海關通關貨場內現存進行檢查,如果發現確實在貨物中發現了夾帶走私物品,而且這批物品也確實已經辦理完了所有通關手續,那麼這責任肯定你們嵐山海關方面要來進行承擔的,相反的,如果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那麼這責任就是由嵐山市公安局方面來承擔。”
說道這裡,常志平看向省海關副關長邱大奇說道:“怎麼樣,邱副關長,你看我的這個提議可行嗎。”
邱大奇皺着眉頭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不認可常秘書長的提議,我認爲你的提議有些不太穩妥,而且有些偏向於嵐山市公安局方面了……”
接着,邱大奇說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理由,其實,他所說的那些理由根本就是強詞奪理,沒有一個理由是正當的,但是,他就那麼硬生生的說了出來。
如此一來,現場一下子再次陷入到了對峙之中,而且這一次對峙的層次更加提高了。
就在這個時候,兩輛汽車向後疾馳而來,嘎吱一聲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衆人轉頭看去,竟然是兩輛京牌的汽車。
很快的,兩輛汽車上分別走下3個人來。
邱大奇看到後面那輛汽車上走下的人,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了過來,十分恭敬的向着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說道:“馬司長,您怎麼來了。”
馬司長看了邱大奇一眼沉聲道:“我聽說你們嵐山海關這邊出了事情,特意過來看一看,這邊情況如何了。”
邱大奇立刻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跟馬司長彙報了一遍,馬司長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邱大奇同志,我感覺常志平同志的提議非常好啊,你爲什麼要反對呢。”
“這個……我……”邱大奇有些搞不清楚馬司長的態度了。
“你什麼你,邱大奇同志,記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如果這嵐山海關要是沒有問題,爲什麼要懼怕調查組的搜查呢,我這次受總署的委託,就是專門來查處你們嵐山海關的問題的,跟我一起過來的還有中紀委的同志們,走吧,咱們一起去現場看一看,你們嵐山海關到底有沒有問題,一查便知。”
馬司長的突然出現,讓整個現場的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現場很多人心態全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尤其是邱大奇目光看向了之前與自己擦身而過的三個人,感覺到心裡有些發抖,他沒有想到,那三人竟然是中紀委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