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衛國嘿嘿一笑:“還是柳局長了解我,這老小子一來,我就知道準時他沒錯了,不過呢,爲了迷惑這老小子,讓他放鬆警惕,避免他逃跑,我當時就告訴他,現在這個案子楚天強的問題已經被定性了,他就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而且專案組也已經撤了,而且省廳的人也已經回去了,至於說那二十五萬元錢的問題,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柳擎宇笑道:“這老傢伙肯定相信了,因爲專案組的的確確已經回去了。”
宋衛國點點頭:“沒錯,這老傢伙的確相信了,美滋滋的走了。”
柳擎宇問道:“那你是怎麼讓楚天強最終開口的。”
宋衛國道:“我擔心夜長夢多,遲則生變,爲了儘快突破楚天強的心理防線,在審訊完之後,就把宋衛國送進了看守所裡,把他和一個交通局醉酒駕車的司機一起送進了看守所內,最終,通過這個司機的嘴告訴他,說是楚天強的老婆曾經去找過胡柏明,讓他想想辦法搭救你,還說胡柏明挺夠意思的,當場給了楚天強的老婆2萬塊錢讓他花錢去疏通疏通,這一下,楚天強可就憤怒了,因爲爲了搞定陳天傑,楚天強自己可是先期往裡面搭了10萬塊錢啊,相當於胡柏明欠了他十萬塊錢,胡柏明曾經答應他,如果他要真的被抓起來了,判了刑,那麼他會第一時間給自己的家人50萬元以讓家人安心的生活。
但是現在,胡柏明竟然只給了家人2萬塊錢,這讓楚天強十分憤怒,當然了,這傢伙也挺慎重的,他當時要求見他的老婆,而當時,我們早就做通了他老婆的工作,他老婆也不希望他替別人頂罪,而且他老婆也不知道胡柏明答應給他們家50萬的事情,而且這個胡柏明也的的確確沒有跟楚天強他老婆提過這件事情,結果等楚天強跟他老婆見面之後,得知她老婆根本一分錢沒有拿到的時候,他徹底憤怒了,當場就要去見我們的審訊人員,表示全部交代,最終他交代了是胡柏明指使他僱兇殺人的犯罪事實,到此,胡柏明的證據鏈條全部收集完畢,隨後我們便逮捕了胡柏明。”
聽到宋衛國的講述之後,柳擎宇不由得皺着眉頭說道:“胡柏明爲什麼要去殺害一個他親手提拔起來的新任局長呢,陳天傑可是他的嫡系人馬啊,對他也是挺照顧的啊。”
宋衛國苦笑着長嘆一聲說道:“哎,還不是讓利益給鬧得,這個胡柏明在交通局局長位置上幹了很多年,這傢伙貪得無厭,雁過拔毛,可謂是典型的大貪官,不過呢,由於這傢伙很有交際手腕,也很有人脈,所以並沒有紀檢反貪人員去調查他,而且他前兩天就退休了,所以,也就沒有人跟他計較了。
不過呢,這個胡柏明在退休之前,爲了延續自己的政治生命,繼續着自己對整個交通系統的權力掌控,他做了兩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在退休前兩年的時候,創建了嵐山交通建設集團,承建相關交通系統的工程,並通過兩年的時間把整個交通建設集團給發展了起來,並且退休以後,通過他所提拔起來的陳天傑,他成功到嵐山交通建設集團擔任常務副總經理,總攬交通建設集團的所有工作,繼續攫取其中的利益,而第二件事情就是提拔陳天傑到局長的位置上,他希望陳天傑能夠知恩圖報,成爲他的傀儡。
剛開始的時候,陳天傑倒是對胡柏明言聽計從,但是隨着時間的逐漸推移,隨着陳天傑逐漸掌控了整個交通局的大權,隨着嵐山交通建設集團的利潤越來越高,陳天傑有些眼紅了,而且胡柏明對他的頤指氣使而已讓他感覺到十分不爽,所以他在很多事情上開始按照自己的套路去做事,逐漸脫離了胡柏明的掌控,雖然他後來也按照胡柏明的要求挑撥了胡柏明的小舅子楚天強擔任副局長,但是卻並沒有按照胡柏明的要求,讓楚天強去分管交通建設集團,而是讓陳天傑自己提拔起來的一個副局長周志斌去分管交通建設集團。
周志斌上任之後,便按照陳天傑的意思,對整個交通建設集團進行了重新整合,原先屬於胡柏明一系的主要領導大部分全都被調整到了閒職位置,而陳天傑和周志斌的人馬逐漸掌控了整個交通建設集團,於是,交通建設集團的利益也基本上被陳天傑和周志斌給控制住了,正是因爲如此,胡柏明對陳天傑懷恨在心,認爲陳天傑忘恩負義,所以,他最終找到了有些失意的小舅子楚天強,通過激將法和承諾騙得了楚天強對他的忠誠,讓楚天強出手去僱人搞掉陳天傑,而楚天強則找到了交通建設集團下面一個總是對他溜鬚拍馬想要追求上進的人孫大虎,讓孫大虎去找人,他也不想牽扯到案件中,而孫大虎則找到了孫金星,孫金星當時之所以不願意交代出孫大虎是因爲孫金星的弟弟也牽扯到了這個案件中,形成了事實上的中間人,這基本上就是整個案件的前因後果。”
聽到宋衛國說完之後,柳擎宇長長嘆息了一聲說道:“哎,利益啊利益,一切全都是利益鬧得,像楚天強、胡柏明這些人根本就是拿着國家和人民賦予他們的權力在攫取着自己的利益,這些人都是蛀蟲啊。”
宋衛國點點頭:“是啊,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這些人機關算盡太聰明,最終反而誤了卿卿性命。”說道這裡,宋衛國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哦,對了,我差點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柳局長,我這次通過審訊胡柏明,意外的得到了一個重大的消息。”
“哦,什麼消息。”柳擎宇的興趣再次被宋衛國給吊了起來,因爲他知道,能夠讓宋衛國稱得上是重大消息的,那絕對小不了。
宋衛國說道:“柳局長,那個楚天強爲了戴罪立功,在裡面咬出了很多人,不僅咬出了胡柏明,還咬出了很多交通局的幹部,當然了,這些都是小事,真正讓我感覺到意外的是,他說他的妻子老家在山區,那邊有很多金礦,產出很多金子,還有很多冶煉金子的作坊,而每年,咱們市公安局蔡局長的妻子都會拿着一大批金條讓他的妻子幫忙在老家定製熔鍊成一塊塊的金磚,而且是每年熔鍊一批,據說這些年來其所熔鍊的金磚總金額如果要是往外賣出的話,其總價值至少已經達到了上億元了。”
“什麼,上億元的金磚。”聽到宋衛國說出的這個消息,柳擎宇當時便驚得站起身來。
此刻,柳擎宇真的是有些目瞪口呆了。
他現在才明白,爲什麼張金寶針對蔡寶山仔細調查了那麼久,卻沒有從蔡寶山的賬戶上發現任何的異常情況,原來,蔡寶山是把那些東西全都給換成了金條了,而且以柳擎宇對蔡寶山的分析,蔡寶山很有可能受賄的時候,連現金都不肯收,而只收金條,畢竟金條這玩意東西比較小,而且是硬通貨,不用擔心貶值的風險,而且還容易保存和藏匿,而且他又從不親自接手交易,前面還頂着一個沈吉昌,可以說,只要沈吉昌一死,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找上他,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金磚給藏好就可以了。
奶奶的,狡猾,真是太狡猾了。
這是柳擎宇第一次看到這麼狡猾的貪官,而且這傢伙隱蔽的手段竟然如此獨特出人意料。
不過此刻,柳擎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看向宋衛國說道:“老宋啊,你說蔡寶山既然手中有那麼多的金磚,他會把那些金磚藏在哪裡呢,我們怎麼樣才能找到那筆金磚呢。”
宋衛國略微陰沉了一下說道:“我認爲,既然蔡寶山那麼貪婪,那麼謹慎,那麼可以肯定,他肯定不會把那筆金磚藏在他平時住的家裡,而且那玩意也不容易藏,但是藏在別人家裡或者銀行他都絕對不會放心,所以,這個還得需要仔細的圍繞蔡寶山的社會關係進行調查。”
聽到宋衛國的分析,柳擎宇突然眼前一亮,尤其是宋衛國那句絕對不會藏在自己家裡和藏在別人家裡都不會放心這句話,突然深深的觸動了柳擎宇,柳擎宇頓時來了靈感,突然站起身來嘿嘿的一笑了起來:“我突然想明白他把金磚藏在哪裡了。”
一邊說着,柳擎宇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張金寶的電話:“張金寶同志,你立刻召集幾名信得過的反貪局的同志,兵分兩路,其中一路直接前往市政府那邊找到蔡寶山同志,把他帶到市局來,就是說我有事情找他談,記住一點,就算是蔡寶山不肯過來,也絕對不能讓蔡寶山有任何機會脫離他們的視線,他們的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要穩住蔡寶山,絕對不能讓蔡寶山跑了,同時,金寶同志,你再帶着幾名反貪局的同志也趕到市局來,一會跟我一起去一個地方,前去起獲蔡寶山同志所隱藏的鉅額貪污贓款,現在,我們已經可以收網了。”
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柳擎宇的臉上寫滿了興奮和激動。
現在,終於可以將蔡寶山這個超級狡猾的腐敗分子的真實面目徹底揭開了,他要讓周君豪等人知道,他柳擎宇絕對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