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段海峰一直聽着柳擎宇和易成傑的對話,聽到易成傑這樣說,段海峰心中那叫一個怒啊,他沒有想到,柳擎宇現在立足未穩,竟然想要直接插手人事安排,而且直接想要把自己的親弟弟調到閒職位置上,這明顯是在打擊報復自己啊,更是裸的示威和挑釁。
是可忍孰不可忍。
段海峰怒視着柳擎宇,臉色陰沉着說道:“柳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擎宇淡淡一笑:“段海峰同志,你好像認錯人了吧,我可不是什麼柳局長啊,我是柳擎宇。”
柳擎宇揶揄道,他在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段海峰之前裝傻充愣的回擊。
段海峰頓時愕然,隨即冷冷的說道:“柳局長,你如果對我有什麼意見,大可以衝着我來,但是你這樣針對我的親人和朋友好像有些不太合適吧。”
柳擎宇冷冷一笑說道:“不合適,你這句話說得很有意思啊,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樣的話來迴應你呢,當然了,我可可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我職權範圍之內的正常工作調整而已,你可不要多心啊。”
說道這裡,柳擎宇隨即又對着電話裡說道:“易成傑同志,給你第二個任務,你現在立刻通知市刑警隊立刻對段成飛進行立案調查,我發現市局那邊和網上有很多人在舉報段成飛,說他涉嫌打架鬥毆、傷害他人、甚至是逼良爲娼等多種違法行爲,你讓市刑警支隊那邊好好的調查一下,如果發現他確實有違法行爲,立刻對他進行逮捕,並移交司法機關走法律程序,該判刑的判刑,該槍斃的槍斃,不管他有任何背景,一律全部按照法律處理,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姑息和包庇,這個案子我會親自督辦和跟進的,如果我發現任何工作人員在辦案過程中有營私舞弊行爲,將會對其進行嚴肅處理。”
如果說柳擎宇交給易成傑的第一個任務讓易成傑感覺到十分震驚的話,那麼柳擎宇交給他的第二個任務就是讓易成傑感覺到匪夷所思甚至是感覺到有些畏懼了。
段成飛是什麼人,易成傑相信柳擎宇不可能不知道,因爲他不知道的話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指示,但是如果柳擎宇知道段成飛的身份的話,還做出這樣的指示,這說明什麼問題,說明柳擎宇此人的報復之心極其強烈,而且不顧後果。
要知道,段成飛可是段海峰的親兒子啊,段海峰那可是市民政局局長,堂堂的正處級幹部,一般的人多多少少都要給段海峰幾分薄面,尤其是對於段海峰的那個紈絝兒子,雖然他多有不法行爲,但是由於大家都知道段海峰背後還是很有一些背景的,所以對於段成飛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段成飛也還算是一個比較明智的碗筷,至少從表面上來看,他是沒有幹過什麼特別出格的事情的。
但是現在,柳擎宇竟然要讓市刑警隊去調查段成飛,這豈不是相當於當着段海峰的面要收拾他的兒子,這臉打得可是啪啪啪的響啊,而且都已經打上門去了,這也太囂張了吧,也太不顧及後果了吧。
易成傑腦海中飛快的盤旋着,柳擎宇的聲音已經再次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怎麼,易成傑同志,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感覺我的意思難以貫徹落實嗎。”
柳擎宇的聲音多了幾分森冷之意。
易成傑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柳局長,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馬上落實您的指示。”
面對如此一個跟本不把官場規則放在眼中的強勢局長,易成傑現在可不敢在柳擎宇面前像段海峰那樣高調。
此刻,柳擎宇已經打開了免提,所以,對於柳擎宇與易成傑之間的對話段海峰聽得一清二楚。
從易成傑的對話中,段海峰聽出了易成傑對於柳擎宇的忌憚之意,這讓他心中對面前這個年輕的公安局局長也多了幾分疑惑,但是更多的卻是憤怒,他萬萬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要動自己的而已,他的這種做法已經徹底觸犯了官場規則,這是官場中人最爲討厭,也是最爲排斥的行爲,即便是兩個官場中人鬥爭得在激烈,一般情況下,也是絕對不會去動對方的家人的,但是現在,柳擎宇卻因爲一個小小的已經死去的警察,要動自己的兒子。
想到此處,段海峰雙眼怒視着柳擎宇狠狠一拍桌子怒聲說道:“柳擎宇,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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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擎宇不屑的看了段海峰一眼:“段海峰同志,套用一句你剛纔所說的話,我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內做的任何事情,好像你並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吧。”
段海峰頓時一陣氣結,奶奶的,這柳擎宇也太陰險了,竟然用自己的話來反擊自己,無恥啊無恥。
心中憤怒不已,但是他卻無可奈何,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兒子絕對不能讓柳擎宇真的去查下去,否則的話,一旦市刑警隊那邊真的要對自己兒子的事情進行立案的話,一旦動真格的,以他對自己兒子的瞭解,估計進監獄裡蹲幾年肯定是免不了的。
想到此處,段海峰冷冷的看向柳擎宇說道:“柳局長,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柳擎宇笑着站起身來說道:“我想要什麼,我只想要公平公正而已,我只想要我們嵐山市市民有一個正常的社會治安環境而已,我只希望我們市公安局那些爲了社會治安英勇獻出生命的人能夠得到他們應該有的待遇而已,如果有誰對我柳擎宇有所不滿,他可以直接衝着我柳擎宇來,不管是玩陰的玩狠的我柳擎宇都奉陪到底,但是,如果誰敢針對我們市公安局那些成天爲了老百姓的利益和保一方平安的公安幹警們的麻煩,甚至故意剝奪那些人應當享有的正常權力,我對毫不猶豫、毫不手軟對這些人動手,我要給這些人一個深刻的教訓,我要讓他們產生一種銘刻肺腑的深深的畏懼,我們市局的幹警們已經付出了太多了,如果再讓他們因爲我柳擎宇或者其他原因而承受不應該有的苦難,我心裡過意不去,同時,我也會讓那些讓我過意不去的人過不去。”
說完,柳擎宇直接轉身向外走去。
“柳局長,你等等,這事情我們好商量……好商量……”看到柳擎宇離去,段海峰真的有些害怕了,柳擎宇剛纔的那番話帶給他超強的震撼,從柳擎宇的那番話中,他聽出來了,自己這一次的行動可能嚴重觸犯到了柳擎宇的底線,這種做法是極其危險的,而且可能會引來柳擎宇極其強烈的報復行爲,此刻,他真的有些後悔要接受蔡寶山的提議,直接針對柳擎宇採取行動了。
所以,不管是爲了自己的兒子還是爲了自己的弟弟,他都決定向柳擎宇低頭了,至少要表面上低頭,畢竟,一個陳天成是否被評定爲烈士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可以爲了蔡寶山的一個電話而針對柳擎宇,那是因爲他認爲柳擎宇這個人會像以前的那些局長們一樣,面對蔡寶山的強勢,根本不可能會鬥得過蔡寶山的,他相信蔡寶山肯定會當局長的。
這是他做事的前提,但是現在,既然柳擎宇還在局長的位置上,而且還是市委常委、市政法委書記,還表現出瞭如此強勢,那麼他還是決定暫時退避三舍吧,如果以後有機會,他可以想辦法陰柳擎宇一把,如果能夠把他給陰死那是最好的,如果沒有機會,那就慢慢的等着就可以了。
但是,柳擎宇離開之後,聽着身後傳來的示弱之聲,嘴角上冷笑了一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遲疑,直接邁步走向了大院外面。
看着柳擎宇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段海峰臉色陰沉着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內,他沉吟片刻之後,拿起手機撥通了自己弟弟段海山的電話:“小山,你抽時間拎着些禮物去一趟你們柳局長那邊,他可能打算要把你調到老幹部處去當一個調研員,你先去他那裡活動一下,並且替我向他道個歉,就說我會立刻重新啓動陳天成同志的烈士評定工作,並且會及時給他的家屬發放烈士撫卹金的。”
段海山聽到哥哥的話之後當時就是一驚:“哥,怎麼回事,柳擎宇怎麼突然要動我,怎麼還得向他道歉啊。”
段海峰便把自己與柳擎宇之間那麼點事情跟弟弟說了一遍,段海山聽完之後立刻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他才緩緩說道:“好的,我這就準備準備,今天晚上去柳擎宇的招待所內去找他。”
給弟弟打完電話之後,段海峰立刻把辦公室主任叫了過了說道:“你立刻組織一下,立刻重新啓動陳天成的烈士評定工作。”
“重新啓動。”辦公室主任有些詫異的看着自己的領導。
“讓你重新啓動你就重新啓動,費什麼話,要把這件事情向着評定通過的方向推,儘快把評定結論做出來,但是不要形成文件,我什麼時候通知,你什麼時候形成文件下發下去。”段海峰吩咐道。
“好的,我馬上去辦。”
等辦公室主任出去之後,段海峰這才心下稍安,他相信,有了自己這兩種部署,這件事情應該差不多算是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