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晚上,柳擎宇便乘車趕回了通達市。
通達市公安局。
局長陸展博的辦公室內燈火通明。
柳擎宇、陸展博兩人面對面的坐在茶几旁,一邊喝着茶一邊研究着這一次磨盤溝村被強拆事件。
在茶几上,放在一份厚厚的文件。
陸展博用手指輕輕叩擊着桌面臉色凝重的說道:“柳副市長,經過我們市公安局這些天來的詳細調查,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魏老五之所以能夠在天烽縣崛起的根本原因是因爲他投靠了天烽縣的一位商人,此人名叫羅家林。”
“羅家林。”聽到這個名字,柳擎宇感覺到十分熟悉。
陸展博輕輕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羅家林,這個羅家林是天烽縣縣委書記羅玉福同志的兒子,他在天烽縣有着龐大的產業羣體,天烽縣內兩家大型娛樂城的老闆、一家建築公司的老闆、一家旅遊公司的老闆,當然了,這個羅家林做事十分謹慎,他雖然是幕後老闆,但是法人代表卻全都不是他,他只是隱身在幕後進行控制而已,此人十分陰險狡詐,根據我們調查,你之前在天烽山地區的兩次遇襲也全都和此人有關。”
柳擎宇聞言豁然開朗,他現在徹底明白所有事情的始末了。
“魏老五交代了嗎。”柳擎宇突然問道。
陸展博笑着搖搖頭:“這個老傢伙倒是骨頭挺硬的,不管我們做什麼工作就是不肯交代,估計他還等待着羅家林或者是他背後的勢力去營救他呢,他認爲他掌握着羅家林等人的諸多證據,對方肯定要把他給撈出去的,而且就在我們抓獲了魏老五後不久,便已經有好幾個人託關係要我們市局照顧一下魏老五了。”
說道此處的時候,陸展博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柳擎宇聞言只是淡淡一笑說道:“這個簡單,只要先把羅家林給抓起來,帶着他從魏老五的門前走過,讓他看一下羅家林被戴上手銬的情形,他的內心防線至少要垮掉一半。”
聽柳擎宇這樣說,陸展博頓時就是一愣,隨即苦笑着說道:“柳擎宇,你的辦法好倒是好,但這樣做不合規矩,因爲我們並沒有掌握羅家林的確鑿犯罪證據,我們只能確定他是那些企業的幕後老闆而已。”
柳擎宇嘿嘿一笑:“這個簡單啊,既然這個羅家林是娛樂城的幕後老闆,我相信那些娛樂城內不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種地方絕對是是非之地,只需要隨便找個足夠嚴重卻又被天烽縣壓下去的事情,把羅家林帶到市局這邊來詢問一下,這個完全是符合你們公安局辦案流程的,不管那個時候羅家林到底交代不交代什麼事情,只願意讓他從魏老五的門前走過,就可以瓦解魏老五大半的心裡防禦能力,只要魏老五肯交代出他所知道的羅家林的事情,那麼這個羅家林要想再次走出你們公安局,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吧。”
聽到柳擎宇的提醒,陸展博突然眼前一亮,隨即使勁的點點頭說道:“嗯,柳擎宇,你這個辦法還真的不錯,是一招好棋,看來有些時候我們辦案的時候是得變通一下,只要我們的辦案流程在法律的允許範圍之內,那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說道這裡,陸展博突然調笑道:“柳擎宇啊,我感覺你幹我這個公安局局長似乎比我還合適呢,真想知道你如果有一天當了公安局局長會是什麼樣子啊,不知道在你的手中會不會有破不了的案子。”
柳擎宇連忙笑着搖搖頭說道:“陸局長,你可別這麼說,我這不過是靈光一閃罷了,這公安局局長絕對是專業性質極高的崗位,我一個搞行政的可不敢接手。”
柳擎宇的回答也有說笑的意思,目標不過是爲了輕鬆一下氛圍罷了。
隨後,又聊了一會,柳擎宇便告辭回去了,然而,陸展博這邊卻並沒有休息。
子夜十分,天烽縣縣城內,輝煌娛樂場頂級套房內。
羅家林左手摟着一個娛樂城的頭牌小姐,右手拎着一瓶啤酒,在不斷的往嘴裡灌着,此刻,羅家林的心情十分的煩躁不安,因爲從魏老五被捕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而他竟然不知道魏老五被關押在什麼地方,這讓他想要派人暗殺魏老五免除一切後患的打算也徹底完全落空了,而更讓鬱悶和煩躁的是,他託了很多關係想要打探魏老五的下落依然打探不到,而且最爲恐怖的是,他得知了讓他十分震撼的消息,那就是今天晚上市公安局發起的突然行動調動的並不是通達市的警力,而是兄弟城市的,這說明什麼問題,這說明市公安局在採取行動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有人可能會泄露消息,提前防備着這一手了,這同時也說明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這次,對方所圖恐怕甚大,否則的話,根本沒有必要如此興師動衆的。
這些諸多憂慮讓羅家林寢食不安,想睡也睡不着,再加上他有過夜生活的習慣,所以,現在都已經凌晨一點左右了,依然還待在自己的娛樂城內花天酒地,想要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同時也在爲自己壯膽,他不斷的安慰着自己說肯定不會有事的,他相信魏老五絕對不敢透露自己的任何事情的,因爲他的親人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一邊喝着酒,羅家林的一隻手不斷的在頭牌小姐的身上胡亂摸着,小姐倒也明智,嗯嗯啊啊的迎合着羅家林的行動,不斷的撩撥着羅家林的原始的渴望,最終,羅家林興致大起,一把推倒了頭牌小姐,撕扯着她的衣服,同時也已經脫去了自己所有的束縛,馬上就要提槍上馬縱橫馳騁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隨即,十幾名警察突然手中持槍闖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羅家林,爲首一名帶隊警員冷冷的看向羅家林沉聲說道:“羅家林,我們是通達市公安局的刑警,現在有一起案件涉及到你,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此時此刻,羅家林原本鬥志昂揚的武器一下子就軟了下去,醉醺醺的酒意也清醒了幾分,有些震驚的掃視了一眼四周,勉強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冷冷的說道:“我憑什麼跟你們走,我是天烽縣的政協委員,你們沒有任何權力抓我。”
爲首警員冷冷的說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管你有什麼身份,現在你已經涉嫌捲入一起嚴重傷害案件中,現在我們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會作爲呈堂證供。”
聽到警員這也說,羅家林的心頭更加震驚了,他冷冷的說道:“跟你們走可以,我得先給我父親打個電話,讓他放心。”
警員冷冷的說道:“對不起,我們現在需要屏蔽你一切的通訊手段,等事情調查出結果之後,會讓你和家人進行聯繫的。”
說完,兩名警員立刻走了上來,命令羅家林穿上衣服之後,把他押上了警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那個頭牌小姐親眼目睹着羅家林被捕,當時顯得異常慌亂,不過等警察和羅家林全都離開之後,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羅玉福的電話,嬌滴滴的的說道:“羅書記,我看到羅家林被通達市公安局的人給帶走了,說是要把他帶到通達市去進行調查。”
羅玉福聞言臉色當時便蒼白起來,顫聲再次確認道:“素素,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怎麼確定家林是被市局的人給帶走的。”
頭牌小姐眼珠轉了轉說道:“那些公安局的人帶走他的時候,我正好從旁邊經過,親耳聽到他們的對話的。”
羅玉福聞言滿頭大汗,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了。”隨即羅玉福便掛斷了電話,心中開始惶恐起來,站在自己豪華寬大的臥室內,點燃一根菸,不斷的走來走去。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市局的人把家林帶走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向我透露,這到底是誰主導的,爲什麼要這樣做,他們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羅玉福喃喃自語道。
雖然心中焦急,但是這個時候,羅玉福並沒有敢輕舉妄動,因爲他已經感覺到整個氣候有些不太對勁了,因爲以前的時候,在通達市發生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能夠提前知曉,更何況是發生在天烽縣境內呢,但是現在,市局的人都已經把自己的兒子帶走了,他還是從一個娛樂城的頭牌小姐那裡得到的消息,這讓他感覺到十分震撼,他身爲一名縣委書記,是有着充分的政治敏感性的,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沒有得到任何的信息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次行動極其隱蔽,而且很有可能是局長陸展博親自操盤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陸展博對自己充滿了懷疑,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市裡的那些眼線已經變心了,認爲這個時候,向自己透露信息已經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兩種可能性,羅玉福更加焦慮了。
這一夜,通達市還有很多人沒有睡好,很多人都已經感覺到整個通達市上空,似乎隱隱有一團巨大的陰雲籠罩着,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醞釀成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