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羈的身邊,有一朵藍芒靜靜漂浮,不動的時候,看起來並無鋒芒,甚至還有些溫柔。
擡頭看夜空,沒有任何一顆星辰可以與這藍芒相比。
可是在黑袍人眼中,這藍芒並沒有什麼值得在乎的。
“你們上陽宮何處都好,只有一件事讓我討厭。”
那黑袍人道:“便是規矩。”
聶無羈居然點了點頭:“同意。”
黑袍人說討厭上陽宮的規矩,是因爲他覺得正因爲這死板,會是讓聶無羈不得不死的原因之一。
什麼樣身份的弟子,穿什麼樣身份的衣服,用什麼樣身份的東西,規矩格外森嚴,不能有任何僭越。
這種死板,看似公平,可對於聶無羈這樣的天才來說便是不公平。
他代表天水崖行走,身上用的這閃爍藍芒的飛器,也只是可以匹配藍袍神官的飛器。
“動手。”
黑袍人一聲令下。
赤手空拳的人最先衝了上來,人在半空,雙拳已爆發出陣陣白光。
下一息,那雙拳上的白光,竟是凝聚成獸首模樣。
他凌空一拳,聶無羈側身避開,拳風竟是能被聚於一處,在地面上砸出來個坑。
再下一息,這人落地,只想近身與聶無羈交手,所以步步緊逼。
聶無羈單手往前一指,藍芒輕顫了下,然後破空而去。
這藍芒的速度奇快,用雙拳的蒙面人以獸首爲界,試圖封堵藍芒路線。
可眼看着就要撞在獸首上的瞬間,那藍芒悠的一下子橫飛出去,繞了半圈後直刺對手後腦。
蒙面人似乎早有感知,在藍芒轉移到他身後瞬間,他身上白光一閃,後背上浮現出來一層白光龜背。
藍芒撞擊在龜甲上發出一聲脆響,那白光龜甲震顫了一下,卻並未被突破。
黑袍人輕嘆道:“若艾悠悠會疼人,就該給你一件好飛器。”
聶無羈並不搭話,手指橫向一擺,藍芒一轉,朝着蒙面人的太陽穴飛去。
蒙面人側身一拳打在藍芒上,獸首如同咆哮一聲,將藍芒再次震退。
此時,另外兩個黑衣人也掠了過來,一左一右,用的都是長刀。
一刀橫掃,刀尖上炸開匹練,刀芒竟是有三尺左右。
橫掃之際,刀芒切裂空氣時候,還有爆燃之聲。
聶無羈後撤避開,可第二個黑衣人的刀也到了,一刀斜着斬落。
聶無羈再次堪堪避開,刀鋒掛着刀芒掃在地上,立刻就掃出來一條筆直的裂痕。
三人圍攻之下,聶無羈閃轉騰挪,靠着超強的身法,竟是與三人周旋而不太落於下風。
“果然是天水崖天賦最好的弟子。”
黑袍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似乎還滿是遺憾。
這樣驚才絕豔的年輕人,若是能活着,將來成就必不可限量。
在聶無羈以一敵三的時候,黑袍人忽然屈指一彈,一道黃豆大小的黑影朝着聶無羈飛去。
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彈,卻精準的避開了他手下那三個人,直接出現在聶無羈脖子前邊。
噹的一聲!
藍芒在這一剎那飛回來,將那黑影撞開。
這一撞雖救了聶無羈,漂浮的藍芒卻在發顫,似乎已難以保持平穩。
黑袍人似乎有些意外。
“上陽宮的東西,品質果然比江湖上同一個層次的東西要好些。”
一邊說着,他一邊再次彈出一指。
那東西似乎可以穿越虛空一樣,在離開手指的時候能看到,可中間飛行的過程卻快到根本看不見,再出現的時候,又是被藍芒一擊撞開。
當!
藍芒上的光華一下子就散了不少,飛行中更是越發不穩,而且在藍芒消散的時候,也能看出來那飛器的本來模樣,像是一片柳葉。
黑袍人道:“上陽宮配發給你們的雀翎刃,配不上你。”
他第三次彈出一指。
眨眼間,閃爍的藍芒飛到聶無羈身前,再次爲聶無羈擋住一擊。
可是隨着啪的一聲,藍芒徹底碎開,柳葉一樣的東西黯然下來,然後墜落。
聶無羈卻連把自己飛器撿起來的時間都沒有,三人猛攻之下,他只能不斷避讓。
尤其是那一雙拳頭,比起那兩把帶着焰芒的長刀還要兇,更有威脅。
他沒辦法去撿,可似乎還是分神了,只是看向那墜地的飛器一眼,就被蒙面人抓住機會。
那人雙拳撞鐘似的襲來,聶無羈分神之下,避無可避,雙掌向前迎接過去。
拳掌相對的那一刻,嗡的一聲傳來,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往四周席捲。
這一擊之下,那兩個用刀的高手都被逼退。
聶無羈硬生生擋住雙拳,可就在這時候,蒙面人竟是猛的一甩長髮。
長髮上白芒一閃,瞬間化作了一條蟒蛇一樣,直刺聶無羈眉心。
聶無羈雙腳發力向後疾掠,那白芒只差一絲就能打在他額頭上。
“四象功?”1
聶無羈落地後,眉頭微皺。
背後白光化作龜背,頭髮化作長蛇,而那人雙拳上的獸首,越看越想是兩個虎頭。1
雖然那人蒙着臉,可從身形和氣息來判斷,年紀絕對不大。
一個年輕人,竟然能把天下武學中難練程度可排進前五的四象功修成兩象,已可稱之爲罕見。1
這種功夫,攻守兼備,傳聞中若四象大成,無人可破。
若把天下武學做個排名,上陽宮周天神術自然排在第一位,其次是上陽宮的鎏翎劍。
惜聲寺的大無相,予心觀的萬劍歸,難分伯仲。
比大無相和萬劍歸名氣稍稍小一些的,便是這四象功。
因爲太難練,又非宗門傳承,所以江湖上格外少見。
武學高手,沒人敢稱自己爲絕對的天下第一。
按照江湖客心中排名,沒有任何異議,誰都不會去爭論的,自然是上陽宮那位掌教真人。
可就連修行了周天神術和鎏翎劍的掌教真人,也從不敢說自己就已無敵。
而四象功,近五十年來,江湖上好像都沒有人練到大成。
聶無羈第一次與這樣的對手過招,一時之間有些無計可施。
攻,他沒了飛器,與那人對拳也只算平分秋色,可他未見得能破開那守。 шшш☢ttκǎ n☢C〇
況且,還有兩個刀客。
黑袍人在此時說道:“速度快些。”
那兩個刀客立刻上前,一刀一刀兇猛進攻。
刀芒在夜空閃耀,聶無羈步步後撤。
就在這一刻,黑袍人再次擡起手,朝着聶無羈屈指一彈。
那東西依然速度奇快,沒了飛器的聶無羈,也無法擋住這一下,因爲他根本就應付不了四人的攻擊。
就在這一刻,有一道虛影忽然出現在黑袍人身後。
黑袍人似有察覺,立刻避讓。
晚了。
他的注意力都在聶無羈身上,背後若有強敵來,以他實力當然可以感知。
可來的不是敵人,是飛器。
那一片,黯淡無光,被他打廢了的形如柳葉的飛器。
噗的一聲!
飛器擊穿了黑袍人的身軀,若不是他反應奇快,這一擊打穿的就是他的心臟。
黑袍人怎麼都沒有想到,聶無羈居然有如此心機。
他也怎麼都沒想到,那看似不羈的人,竟然有這般決絕的心志。
一命換一命。
以他實力,竟然險些被區區一個藍袍神官殺了,這讓他勃然一怒。
他躲開了致命處,聶無羈躲不開。
黑袍人彈出去的東西是一粒金豆子,不算是飛器,他也不屑於用飛器。
噗!
一聲輕響。
有個什麼東西速度也奇快無比的飛來,在金豆即將打中聶無羈的瞬間,和金豆撞在一處。
那東西可比金豆大多了,最起碼有個土豆那麼大。
兩個東西相撞,那後來的東西瞬間就把金豆包住,以黑衣人的這一擊的力度,竟然沒有打穿出去。
土豆似的東西掉落在地,形狀又變了,像是散沙。
不是像,就是散沙。
聶無羈擋住兩招,卻被一刀砍在肩膀上,這一刀若是一直劈下去,就能將他直接斬成兩片。
可是,又有個虛影飛來,只比那散沙慢了半息而已。
這個虛影更大。
是個人。
啪的一聲。
林葉一把攥住了刀背,刀刃已經切進聶無羈肩膀,大概有兩指寬度。
刀客反應也奇快,被攥住長刀後他立刻扭轉手腕,想把那隻手絞斷。
可他的刀動不了。
林葉站在聶無羈身前,虛影像是才歸爲實處。
黑袍人在看到林葉的瞬間就皺了皺眉,他轉身掠走。1
“務必殺了聶無羈。”
說完這話,人已經飄到了遠處,這樣轉身就走倒是讓聶無羈有些意外。
非但是他意外,另外那三個人也很意外,尤其是那個用四象功的人。
“你們兩個殺他。”
蒙面人吩咐一聲,然後一拳朝着林葉攻過來。
林葉把聶無羈推開,一拳迎着那獸首砸過去。
砰地一聲!
兩個人的手臂僵直了一樣,保持着對撞的姿勢沒變。
下一息,又是砰地一聲,兩個人腳下的地面同時炸開了一個坑。
林葉側頭看了一眼,見聶無羈動作竟是變得有些變形,步伐也開始搖晃,他立刻回身。
那刀上顯然有毒。
蒙面人不讓他走,跨步急追,林葉一揮手灑出去一片粉末。
蒙面人下意識避讓,在一瞬間也灑出一片粉末。
兩種粉末在半空中相遇,竟是發出噼噼啪啪的輕響。
再看時,林葉一腳踹開左邊的刀客,又一把攥住了右邊刀客的長刀。
他一發力,硬生生將長刀奪過來,一翻刀,刀刃在他手背上切開一條小口。
“張嘴。”
林葉喊了一聲,聶無羈沒有絲毫遲疑,也完全是下意識反應,就真的把嘴張開了。
林葉把手背懟在聶無羈嘴上。
“喝!”
聶無羈一怔。
雖然,但是,總覺得,這有些奇怪。
林葉道:“我不知道是爲什麼,但毒不死我,我的血大概也就能解毒。”
於是,聶無羈開始吸。
雖然,但是,總覺得,更加奇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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