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李隆和一臉鐵青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俞書淮厲聲道:“俞狀元,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欺瞞朕,說,誰給你那麼大的膽子!”
俞書淮透過言語便以瞭解這怒氣是對着自己來的,但是他想不通他有什麼地方竟惹的皇上發那麼大的脾氣,腦子微微一轉,又一聯想到宣和公主的事情,心裡大概有一個瞭解,“皇上,臣從來沒有欺騙過你,望皇上明察。”
皇上聽到他的話臉又變的鐵青,“證據如山,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李隆和把手上調查的摺子狠狠的摔在他的面前。俞書淮那白皙的腦袋頓時被砸的一片通紅,嚴重的更是隱隱泛着血絲,他忍者痛把摺子撿回來,一翻開果然不出所料。
“皇上,對於摺子上的事情微臣不辯解,但皇上只知一半,還有另一半可能皇上並未知曉。”
李隆和看着下面波瀾不驚的人,他就是喜歡這種越是在緊張的氣氛越是冷靜的人,頗有他年輕的氣勢,不過要是不聽話,敢欺瞞他,想到這兒他那深沉的眸子閃過一絲狠厲。
“哦,聽起來還另有隱情?說!”
俞書淮磕了一個頭,腦袋撞擊着用金磚鋪墊的地面,發出一聲“嘭”的響聲,不過並沒有人在意。
“皇上,我跟言氏成過親確實不假,但是言氏不孝順父母,更是胡言亂語,臣與她成親不過一年便已休棄。高中之時,一見公主,便已傾心,我未娶,公主未嫁。臣不認爲有什麼欺瞞皇上的地方?如果皇上不信,可去臣的府邸去查看休妻一書,便知臣是否說謊了。”
李隆和聽了這般解釋,臉色這才緩和下來,示意李福去查看一番。
“皇上這事肯定是被有心人做了文章。請皇上明察還微臣一個公道。”
“這麼說,是本公主冤枉你了!”李宜安一身紅色宮裝,顯得她很是威嚴,一點也沒有平日的溫和俏皮。只見她徐徐走來,嘴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那話語卻咄咄逼人。
“宣和,你怎麼來了?”
李宜安一聽到皇上叫她,臉上立馬掛着燦爛的笑容,“我這不是聽說你審問俞大人的嗎?我這前來看看熱鬧。”
“怎麼,你對俞狀元說的話有什麼疑意嗎?”
“父皇,我知道你素來最疼愛我了,現在有心懷不軌之人想要迫害我,你是不是該爲我主持公道啊!”
李隆和看看俞書淮,又看看李宜安:“看來這事兒跟俞大人脫不了關係了。”
“父皇,對心懷不軌之人,不能給他們機會,這樣只會讓他們的氣焰更加囂張。”
“公主?我們兩人之間的矛盾不要牽扯第三人。”
李宜安一挑眉,“矛盾?毒害公主的罪名你說矛盾?俞大人你未免太不看起我宣和了吧!”
“宜安,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想要毒害你!”
“李福,把人給我帶上來。”
只見一個灰衣男子被侍衛按壓着肩旁提了上來,他一進來看見端坐在高臺上一臉威嚴的皇上,當時便被嚇破了膽,李福看他還不下跪,便在旁邊提醒道:“還不快些見過皇上。”
他顫顫驚驚的撲通一下跪了下去,結結巴巴道:“草民,草民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說完又看到站在皇上身邊李宜安,“草民見過宣和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好了,起身吧!”實在看不下這人怯懦的樣子,要不是動用了侍衛,還不知道時候能抓住呢?這人還不知道溜到哪裡呢?實在滑的很,“父皇,今日彩霞在宣和宮看見他鬼鬼祟祟的,再三想問才知,他受到俞大人的指示,居然敢給我下毒,希望父皇明察。”
果然聽李宜安的話,皇上剛剛緩和的臉,又青了起來,壓抑着怒氣說:“擡起頭來,公主方纔說的話可是真的?”
“皇上,都是奴才的錯,是公主把劍架在我脖子殺上強迫我這樣說的,我,我實在害怕公主,這才膽敢誣陷俞大人的。”這人絲毫不見剛纔的驚嚇結巴之言,話雖少無一不把利刃指向了她。
李宜安聽到他的話,實在是怒極,明明剛剛不是這樣說的,“你這個狗奴才,怎麼能滿口胡言,明明方纔不是這樣說的,我告訴你,你再不說實話,我馬上要了你的腦袋。”說着就從旁邊椅子上怒氣走了下來,那架勢彷彿想要立馬讓他拖出去處死一般。
他驚慌驚恐的說:“皇上,救命啊,救命啊。”
“宣和。”皇上厲聲喝道,李宜安還想再解釋什麼,面對着皇上的冷臉,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冷哼一聲還是坐回了原處。
這人剛剛和方纔似乎不大一樣,哪裡見驚恐之情,這截然相反的態度,她略微一思索便已經得出了答案。
“公主,小人問你,是不是你讓侍衛以劍相逼,讓我承認是俞大人逼迫我的。”
“我……”
“宜安,你只要說是還是不是。”
“父皇,我……”
“是還是不是?”皇上那熊熊燃燒的怒火,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她,此刻不能再說謊了。
她只好低下頭,滿臉不甘地回答說:“是。但是你給我下毒這事可是屬實?”
“下毒?小人可不敢啊?俞大人知道這幾日你睡的不安穩,讓奴才給你送點薰香,讓你早日睡的安穩些,就是給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誰知我纔剛一進門就被你捉去,非要說我下毒,不承認你就把刀架在奴才脖子上,威脅笑容,小人爲了活命只能如此了。只盼望着能見到皇上,早日把誤會解釋清楚。俞大人奴才真是對不起你。”
“無礙。”俞書淮輕聲回答道。
她算是明白了,這人哪裡驚恐,哪裡害怕,明明條理清晰,一言一語皆是她的過錯。面對這人剛剛和方纔截然相反的態度,她就是再傻也明白有人算計她了。
她說呢?怎麼剛想睡覺便又人送來枕頭,原來有這麼大的坑在等着她呢
在這裡她真的不得不感嘆一聲這俞書淮只憑昨日一面,便知曉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果然有計謀,果然有謀略,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敢借着她的手,來打消皇上的顧慮,這樣一來,他有妻兒的事情只能說她肚量太小,嫉妒,現在這事情又一出,她便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說不定這下毒也是她搞出來,就是爲了氣氣她,這可不是兩人之間的“矛盾”嗎?
高,實在高!上輩子這俞書淮果然不愧是能把她玩到團團轉,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重生而來了,還是玩不過他,本想火上澆油沒想到竟成了雪中送炭了。
還是怪自己太過自信,以爲今日還如上一世一般,俞書淮會再次給她下毒,殊不知訂婚的人已經變了,這下毒之事肯定會隨之變化的!太蠢,太過自信,一看到可疑的人便聯想到上一輩子的事。
“公主方纔說我要下毒害你,我又有什麼理由,更可況,我那麼喜歡你,怎麼捨得?公主你要是不喜歡微臣了,儘管說就是了,怎麼還來誣陷微臣呢?”
李宜安這會兒已經沒有耐心給他們扯這些曲曲繞繞了,“是誰在算計誰,誰做的誰心裡清楚。”
“皇上,你要爲草民做主啊!皇上要是不信,可以檢查一下小人拿的薰香。”說着已經把薰香從懷裡掏出來。
“李福,去讓太醫檢查一下!”
李宜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肯定什麼也檢查不出來,還是助眠的好東西,這俞書淮在一早就算計着呢?
太醫拿起薰香,放在鼻中嗅了嗅,又放入水中溶解,灰藍的薰香進入水中,把趕緊透徹的水染成了墨色。只見他搖了頭,給了身旁另一位太醫。
以俞書淮的性子,能檢查出什麼?她剛想告退,只見太醫大聲驚喊一聲!
“大驚小怪什麼?怎麼樣可有毒。”
太醫跪下後,顫顫巍巍地問:“皇上,不知這東西是何人帶來,誰曾經用過?”
“怎麼回事?還不快說!真想讓朕砍了你的腦袋!”
“那臣就直說了!皇上,此藥名爲採骨,顧名思義,是一種從骨頭上開始腐蝕人的精氣,一種極其罕見的□□,要是人長此以往的服用下去,不僅使人全身無力,還會使人的五臟六腑衰竭,直至死亡,更可怕的是這種藥因爲一點一點滲透人們的體內,根本是藥石無醫。”
“什麼?採骨!”這種藥她當然知道了,上輩子可不是就死在這種毒下,但是看今日這狀況,根本就不是俞書淮下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輩子是他下的,這輩子他明明沒下,怎麼這藥還是在今日出現了。
到底是何人?
只見淡然的俞書淮終於出現一絲龜裂,整個人都變得蒼白,驚慌起來,“皇上,微臣也不知啊!微臣只想給公主送點助眠的。”
“俞書淮,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居然敢毒害公主,你好大的膽子?要不是讓太醫檢驗一番,今日還真被你忽悠過去!枉朕給你那麼多的恩寵!來人,把俞書淮拖下去壓入大牢。”
明明不是這樣的?他今日明明就沒有下采骨,到底是那麼出錯了,到底是誰敢陷害他,究竟是誰。
“皇上,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啊!微臣怎麼可能那麼傻!皇上,皇上。”
李隆和擺了擺手,“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