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沒有意識地時候新年便已經悄悄地過去了。過完元宵便意味着這個新年已經遠去了。
李宜安對此是沒什麼感觸。
都說懷孕的時候心情很重要, 李隆和害怕她心情憂鬱,便下旨讓蔣寧珏不再上朝,每日安心陪着宣和便好。蔣寧珏一聽說這事, 也樂的清閒, 日日窩在宣和宮內。
只打天氣冷了之後, 李宜安還沒有怎麼出過門, 除非是參加重大的盛典, 她纔不高不興的去。算算日子,她又將近一個月沒有出門了,蔣寧珏沒法, 只好好聲相勸道:“安安,咱們走走吧!”
李宜安窩在牀上, 身邊點燃了幾盆炭火, 手上更是帶着湯婆子, 不肯出去半步!
每次蔣寧珏從外面回來,都惹的脫的只剩下一身單衣。
蔣寧珏說的舌頭都快乾了, 李宜安絲毫不爲所動,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蔣寧珏無法知道請來王太醫,“太醫啊,你一會兒去便告訴她,要多出來走走。這室內的如此暖和, 室外這麼冷, 要是她猝不及防的出去了, 那肯定會生了風寒的。你就說她這樣對孩子不好, 只要這樣她才肯多走走。”
其實李宜安不願意出去, 畏懼寒冷,討厭冬天他都知道緣由。但是知道是一回事, 看不看得下去又是一回事了?整個冬日她就如窩眠的冬熊,整日動都不懂。
他早早便請過太醫了,懷孕的女子,這樣不運動,等到生產的時候肯定會受些苦頭的。
上輩子因爲採骨之毒,讓她痛苦萬分,但是今生是完全不一樣的。今生她有他!
等王太醫到宣和宮時,着時被室內的熱氣驚了一下,簡直不能相信這是冬日,倒是讓他想起了夏日。怪不得駙馬擔心呢?這溫度顯然過分的高了。
李宜安也知道知道這樣不大好,所以她在室內儘量運動。她見到太醫和蔣寧珏回來了,便坐在軟塌之上道,“王太醫來診脈嗎?”
王太醫道:“公主的屋內着時熱些了吧!”
李宜安道:“沒什麼感覺啊!”
這樣的日子可是她上輩子最渴望的,外面白雪皚皚,她身處在溫暖的房子內,有心愛的人,有愛她的父皇,有平和的生活!
王太醫診完脈後,悄悄看了蔣寧鈺一眼道:“公主,現在正是孩子生長的關鍵時期,尤其重要。公主不僅保持着心情舒暢,還要多多出去走走一番纔是。要知道你常在屋內,空氣不流通,容易生病。”
李宜安不大高興地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剛剛王太醫看了蔣寧珏那一眼,她又不是沒看到,雖然也知道他們說的對,但是身體就是不想行動。光是看到外面那麼蕭瑟,那麼冷,她便心情抑鬱!
王太醫見她聽了過去,這才猶豫道:“公主,別怪奴才多嘴。您的肚子有些過分的大了,肯定這些日子您進食太多,再加上懶得走動纔會如此。這樣的肚子,到了生產之時肯定不容易。駙馬,這些日子你要看住公主,別讓她吃太多。”
一聽這話,李宜安更不開心,現在不僅要出去,還要減少吃食!
難受!痛苦!想打人,雖然他們都說的很對!
等太醫走後,李宜安開始使小性子了,這個模樣倒是像極了上輩子她還沒遇見俞書淮的時候!
蔣寧珏小心教訓道:“太醫的話,你也聽到了。走吧,咱們先去走走,聽說御花園的臘梅開得好看極了。”
李宜安:“你居然敢兇我!”
蔣寧珏邊小聲道歉邊哄着她道:“我的錯。來,把皇上與此的那件雪狐披風給你披上,你不是還說很好看,想穿嗎?”
李宜安滿臉寫滿了拒絕,那是我嗎?肯定不是!“哼,臘梅有什麼好看的,我又不喜歡!”
“不喜歡也要看看,說不定你便喜歡了!”
趁着她說話的時候,蔣寧珏已經把衣服給她穿好,正在給她穿鞋。因爲身子的原因,李宜安不能彎腰,這些日子本來連件外衣都穿不好的他,現在三下五下便把她打扮的可以出門了!
蔣寧珏也害怕她突然離開溫暖的屋子,生了風寒,把能禦寒的幾乎都給她加上了。
彩霞綠柳在身後跟着,蔣寧珏小心的走在她身側,攙扶着她。
李宜安看看蔣寧珏,又看看自己,真的如蔣寧珏養的小熊一般,成了球!
“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醜?”
蔣寧珏道:“哪裡,明明很好看。”
現在她雖然未施粉黛,卻有別樣的風味。因爲歡迎,身子雖然豐滿了不少,但是確實滿身溫情,皮膚也越發的細膩白皙。
她走的不快,蔣寧珏便陪着她並不催促。如果她想停下,她還沒開口,蔣寧珏已經知曉了她的意思!
到御花園時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遠遠的望去便是熾熱的紅,紅的好像燒起來一樣。還未走近,便聞到一股清香。
白雪紅梅,分外喜人。
蔣寧珏見她笑的十分開心道:“我沒說錯啊!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白的晶瑩,紅的熾熱!
正緩慢前行,忽然聽到不遠處穿來一陣陣笑聲,小孩子如同純真的笑聲,如同陣陣銀鈴!
李宜安走近後才發現是俞妃帶着十皇子在此耍雪。大約是好久沒有出來,十皇子顯的很開心!
“母妃,你也來陪我玩嗎?”
俞妃寵溺地說:“好,好。”
俞妃陪着他在地上擺弄雪人,還讓宮女太監陪他打雪仗。她以前都不知道原來雪還可以這樣有趣。
白雪,雖然寒冷,但也跟人帶了許多樂趣。如果她還不改變,等到她的孩子出生時,是不是她便錯過了呢?
蔣寧珏靜靜的看着她,並無言語。他知道她現在心裡一定是萬分糾結,一方面是不喜,一方面又想接近。
正在打雪仗高興的時候,忽然一個雪球飛了過來,在她還沒有意識過來的時候,蔣寧珏給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這個時候俞妃也看見了宣和。走到她跟前道:“宜清快見過皇長姐。”
李宜清奶聲奶氣地說:“給皇長姐請安。”自從他來,眼睛便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皇長姐,你這肚子裡是懷了寶寶了嗎?”
李宜安笑着說:“是啊!你怎麼那麼聰明!”
“嘿嘿,是夫子說的。”說完他滿含希翼的目光道:“我能摸摸嗎?”
俞妃一聽這話,立馬訓斥着說:“宜清,不得無禮!”這皇宮之中,誰不知道宣和公主寶貝着呢!
李宜清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訓斥嚇了一跳,李宜安見此模樣道:“俞妃,宜清年紀小,又正是好奇的時候,怎能如此訓斥!”
這又是李宜安又一個殊榮了,她只管自己的生母喊母后,其餘的人皆可以位份相稱,連現在的皇后也不例外。
說完又對着宜清道:“你可以摸摸,不過他現在還小,你要小心。”
李宜清的小手,輕輕的撫上去,興奮地說:“他動了?他動了?”
李宜安也感受到了胎動說:“看來他很喜歡你!”
“皇長姐,跟我一起玩雪吧,很好玩的。”
面對他的邀請,李宜安遲疑了一下,蔣寧珏小聲地對他說:“皇長姐現在身子不舒服,明年再陪你玩好不好?”
俞妃也在一旁勸道。知道她不能玩,李宜安失望的垂下了頭,隨後道:“那皇姐姐你在這兒看着我玩吧!很好玩的。”
李宜安道:“好。”
他走到不遠處,邊玩邊對她笑。
等來一會兒,李宜安道:“蔣寧珏,把你手裡的雪球給我。”
他含笑着說:“好。”
她輕輕的觸碰雪球,記憶中的雪已經很久遠了,久遠的她只記得帶給她的是寒冷,痛苦。
觸手而來的是微涼,但也不是難以忍受。等她漸漸的抓住以後,雪球因爲手掌的溫度,越化越快,寒冷也隨之而來。李宜安嚇了一跳,立馬把它丟掉了。
蔣寧珏看到她這模樣,安慰道:“安安,你真棒!”說着已經拿起帕子給她擦拭手上的水漬。
李宜安沒有再觸碰的心思,蔣寧珏也不催促。等了一會兒,她感覺手裡火辣辣的熱,是她從未感受的熾熱!
從手心,一直往外發散!這熱度彷彿燒到她的心裡。
“看吧,雪看着雖然冷,但是你摸過它後,她帶給你的不僅僅是寒冷,還有熾熱。”
“皇姐姐,皇姐姐。”李宜清從遠處跑來。他的雙數託着一個小小的雪人,用水晶做的眼睛,圓溜溜的,甚是好看!
“皇姐姐,給,我做的雪人,送給你!”
李宜安猶豫一下後,隨後果斷的伸出手後道:“謝謝宜清。”
小小的雪人,乖巧地站在她的手掌之上,那微笑的樣子,惹得她漸漸露出了笑容。
其實,冬天也沒有那麼可怕,不是嗎?
回去後,李宜安道:“今日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可沒想到你會克服恐懼。我只想想讓你多出來走走,還是安安厲害,說克服就克服,可比爲夫厲害多了。”
“你就會寵我。”
“你是我夫人,我不寵你,寵誰?”
晚飯後,李宜安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小雪人。以後的幾日出去更是日日找李宜清。
“別看了,它不會跑的。”
“原來雪人這麼好看啊!”
這日李宜安又是一天沒有回來,蔣寧珏暗暗有些吃味,早知道就不把她帶出去了,這樣她還能天天陪着他。一個人吃飯實在太孤獨了!
早知道他就先送給她一個雪人,看着李宜安這麼寶貝,蔣寧珏醋極了。
自己跑到外面,捏了比李宜清漂亮許多的雪人,一個一個地擺滿窗臺。
等李宜安回來時,差點以爲她進錯了屋子。
“蔣寧珏,你在幹什麼?”
蔣寧珏面無表情,把手上的雪人往她手上一放道:“給你!”
意識到他在吃醋,李宜安開心的笑了起來道:“你也太孩子氣了吧!”等笑夠了這才悠悠道:“我去俞檸宮可不僅僅看十弟的,我還想問問俞妃怎麼教導孩子呢!”
“哦。”蔣寧珏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這幾日冷落了你,我這幾日都在宣和宮陪你,好不好?”
蔣寧珏雖然沒回答,但是李宜安還是看到他扭過頭後,一閃而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