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安很久沒有睡過這麼沉穩的覺了,一覺醒來心曠神怡,連日來的勞累通通不見了,瞧着窗外刺眼的陽光,無不在提醒她時辰不早了。
“綠柳。”她輕聲喚道。
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並未發現房內有人,穿好衣服,微微一笑,不知道又跑去哪裡玩了。信步走到院內,好久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天氣了,正想着兩三聲調笑聲傳入耳邊,她拐了一道門,這才發現綠柳正跟人坐在涼亭子內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那歡快的場面,連她看了都不自覺的笑上兩聲,難怪,連叫她都沒有聽到。
她走了過去,招了招手又喊道:“綠柳。”走近才發現正在縫製香囊,難爲綠柳在這辛苦的學了。
一聽到連忙應聲道:“哎。”一扭頭髮現公主正站在門涼亭外,嘴上噙着笑,一看就是心情很好,她丟下手中的東西向她走來,“公主,你醒啦。”
“參見公主。”
“不必多禮。”看向涼亭問道:“幹什麼呢?我剛剛喊你半天你都沒有聽到。”
綠柳拉了拉她的衣袖,撒嬌道:“我看公主睡的正香,剛巧香茗做的香囊甚是好看,便讓她來教教我,等到回宮時,給你掛上你一定能睡個好覺。”
“你倒是有心了。”
“公主你看,好不好看!”綠柳殷勤的把她剛剛縫製的東西給她看。
李宜安接過來認真的看看說:“確實不錯。”
“香茗做的纔好呢!”
綠柳扶她進了屋,差人送來盥漱,這纔給公主梳妝。“公主,你這一覺倒是睡的香,可是嚇壞了奴婢,還以爲昨日的中毒所爲,還差人請來大夫,才知道你只是睡着了。你都不知道當時那太醫的表情,說你是思慮過多,這才久睡不起,讓我們別去打擾。”
李宜安:“事情沒鬧大吧。”
“哪能啊,你都不知道蔣公子當時的臉都綠成什麼樣了,一聽說你一直沒起,倒是把他緊張的,趕緊請大夫,要是譚大夫再晚一會兒,估計御醫都快被他請來了。”說完她又問道:“公主,這將軍府難道有什麼過人之處,在宣和宮你每日都睡不着,這一到將軍府完全就是變了一個人嘛!我跟蔣公子怎麼叫你都叫不醒。”
難道她睡覺時總感覺有人在她耳邊吵鬧,原來還真是有人。
李宜安細究原因,可能在這裡她比較有安全感,蔣寧鈺對她來說終究還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
“是嗎?那蔣寧珏當時有沒有說些什麼?”
綠柳撇了撇嘴說:“當時知道你不是中毒,只是睡着了,甚是高興說,不是中毒就好,後面那一句他以爲我沒聽到,其實我耳朵可尖着呢?”
“說了什麼?”李宜安饒有興趣的問道。
“說不是中毒就好,還好跟將軍府沒關係,說的跟我們會賴上他一樣,不就嚇了他一跳嗎,我也嚇了一跳好嗎?”
噗。一想到那場面李宜安就忍不住想笑,“我估計啊,這蔣寧珏更怨恨我了,自從我兩訂婚以來,他就沒有一刻消停的。上百花樓被我打,上賭場又被我鬧,好不容易回家了又被我驚嚇一番,我看他算是此生難忘了。”
“那可不是,現在蔣公子都不敢離你太遠,生怕再出什麼幺蛾子。”
李宜安四處張望一番,並未見到人,“他人呢?”
“估摸着在前廳吧!”
洗漱完畢,李宜安迫不及待地便出了門,今早無論自己是否故意,總是讓他擔心了一上午,她仔細想想這幾日的事情,似乎自從兩人訂婚,蔣寧珏好似真的沒有幾日消停的日子,那次不是雞飛狗跳,日日處在這京城的浪尖上。
本以爲她一出門便能見到蔣寧珏,事實上只是是她妄想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她以爲離的近了,蔣寧珏就不討厭她了嗎?
“公主醒了?夫人正差我來呢?”
“什麼事”李宜安問。
“宮裡好像來人了?”
現在這個時刻宮裡會來什麼人,她想不通。她看看綠柳,綠柳也是一頭霧水,“知道是誰嗎?”
“好像是公主身邊的婢女。”來人瞧出她的疑問,小心翼翼地說。
李宜安更疑惑了,這她剛出門,宮裡能出什麼事情,“走,過去看看。”
一到地方就見彩霞站在一旁,正着急的等待着,李宜安瞧她面帶焦急,便更疑惑了,彩霞素來穩重,很少見有這種緊張感,再說以前三五天不在宮內都是常事,宮內發生了何事居然這麼着急。
“公主身體無恙了。”蔣夫人立在大堂內,看她精神氣很好問道。
“一時睡的有些熟了,讓夫人擔心了。”她依言回答道
蔣夫人不在意的擺擺手道:“公主身體沒事便好,公主能在這裡睡安穩,也是我們的福分。”
從出來便一直眼睛看着四方,一路從南苑走來,根本沒有瞧見蔣寧珏,剛想問問他人呢,蔣夫人便答道:“珏兒在練武場。”李宜安不再多言。
彩霞一看見李宜安便往她身邊走去,李宜安又對蔣夫人說:“宜安這就告辭了。”
“不用過午飯再走嗎?”蔣夫人挽留道。這公主除了這半年不理會蔣寧珏,一心只撲在那位新科狀元身上,其他的地方她真是樣樣都順心。珏兒喜歡,她更是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了。
“不用了,宮中有些要緊事。”李宜安推脫道。雖然她也很想吃這頓午飯,想當面給蔣寧珏表達一下歉意,現在是沒機會了。
蔣夫人也見彩霞匆匆而來,定是有什麼急事,也不過多的阻攔,“公主路上小心,要是有什麼地方用得到我的,也希望公主不吝惜開口,畢竟早晚都是一家人。”
李宜安微微一笑,蔣夫人一直都很喜歡自己,果不其然,昨日兩人把話一說話,心中的結締以解開,“多謝夫人。”
臨登馬車時,李宜安一回頭,說:“告訴蔣寧珏,以後我就住在將軍府了。”說完全然不顧下人們的驚愕之情,很是利索的上了馬車。
別以爲她沒看見蔣寧珏看見她離開一副高興的模樣。想讓我走,偏偏賴定你了,此生都賴定了。
上了馬車,她這才問道詳細的情況,“彩霞發生何事?”
“今早皇上又把俞狀元給放了,一時慌了神?這才一大清早就過來了。”
“放了?”昨天剛剛被關進監牢,這纔不過一天,人便已經出來了,他是不是該感嘆一句這俞書淮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這通天的本領,連她都自愧不如。
她還以爲毒害公主的名頭已經夠大了,怎麼着也是死罪難免,活罪難逃,居然就這麼輕易的就出來了。
“父皇還說了什麼?”
“皇上叫我讓你回宮,我這才匆忙的出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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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御書房內。
“宣和,你來了。”
“父皇一早便派人找我,是有什麼要事嗎?”
“宣和,下毒一事已經查明,跟俞書淮沒有關係,是有人陷害他。所以今早朕已經派人把他放了。”李隆和坐在龍椅上,那一身龍袍顯得他格外的嚴肅,但那話語中甚至帶了幾分關切。
李宜安也不拘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抿了口茶問道:‘既然父皇已經做好決定,又來問我做什麼。’
“宣和,朕就是有些奇怪,你讓朕下旨朕也下了,你對俞書淮當真沒有任何感情,不留一絲機會。”
她把手上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父皇,這是聽信了俞書淮的話。當初我死活要與他成親,你不許,現在我一臉堅決,你又來反覆來問,父皇你想叫兒臣怎麼做嗎?”
說這話時,李宜安帶了幾分委屈,本就讓人可憐巴巴的臉蛋現在更是然人爲之心疼。
“當初我喜歡他是真,可是他欺瞞我也是不假,我堂堂大嵐的公主,要什麼樣的男子不行,偏偏要一個欺瞞我之人。”
“唉……”李隆和微微嘆了一口氣,“現在蔣寧珏又是這副模樣,他又如何配你。但是朕不知道怎麼就昏了腦子,答應了你。京城中的那個青年才俊不比他一個紈絝子弟。”
李宜安知道父皇的擔憂也知道他真真心爲自己好的,“父皇,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後悔,再說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我的良配,難道你還認爲你最好的公主,還降不住他嗎?”
“但願他是你的良人。”
這時見皇上的心情好一點,她斟酌一番這才問道:“父皇,這俞大人的罪名是誰洗脫的。”
“是你三弟,今天一大早便來稟報找到了證據,朕這才把他放了,不過出了這事,也不能完全不怪他。”
平時也沒見俞書淮跟三弟有過多的接觸,怎麼今早這麼眼巴巴的替他洗脫罪名呢?李宜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父皇,我記得我的公主府已經修建好了吧!我想先出宮住一段時間。”
“離宮?這是爲何,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弄來,何至於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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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安知道他有些惱怒,說道:“我這不是爲了未來的駙馬嗎?你也知道他不大待見我,這次出去既想體驗一下民間生活,也是未來我們更加合適嗎?”她用了十分委婉的話語,恐怕皇上也知道他們兩個這個情況,剛剛還有些不滿,幸虧她機智,當初父皇一旦知道自己不再鬧騰,一定會龍心大悅,根本來不及細想便答應她說的事情。
幸虧她把這婚定的夠早!李宜安無比佩服自己的聰慧!
“父皇,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由着我這一回吧,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求過你什麼好不好啊父皇。
李隆和被她鬧得沒辦法,只好答應道:“在宮外受了委屈,一定要回來。”
李宜安笑的無比開心,“父皇,我還能委屈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