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萍兒和姜素素一聽,楊家,這也是鼓樓鎮的大戶啊,說起來楊家和姜素素也算是有一些淵源的,當初姜素素第一次來鼓樓鎮的時候,那個騙子藥鋪掌櫃,坑騙的就是楊家的榮管家。
據說那件事以後,那掌櫃的因爲得罪了楊家,連夜關了鋪子帶家裡人跑了路,可見這楊家在鼓樓鎮的勢力不小,難怪其他的女大夫都不敢去,萬一要是那少夫人真的難產出了事,難保楊家不遷怒到自己頭上。
“阿奇,你去告訴楊家人,就說姜大夫今天沒來坐診。”
那名叫阿奇的夥計點了點頭正要去回話,姜素素卻開了口:“等一下。”
“嫂子?!你不會真打算去楊家給那個什麼少奶奶接生吧?你沒聽阿奇說,那可是難產,一不小心就要死人的,而且楊家家大勢大,別的女大夫都因爲怕攤事不敢去,咱們就別淌這個渾水了吧。”
姜素素搖了搖頭,“萍兒,即便我們今日不去,要是楊家那位少奶奶出了事,你以爲楊家就不會遷怒我們了嗎?上午半個鼓樓鎮的百姓都知道我在這百杏林坐了診,你這時候謊稱我不在,楊家人怎麼會相信呢。”
“可是...”
“好了萍兒,我就去一趟,那少奶奶之前也是養尊處優的,身子起碼比窮苦人家缺吃少穿的女人強百倍,沒那麼容易出事的,我要是去了,興許還能救下兩條人命,那楊家不就欠我們百杏林一個人情嗎。”
見姜素素心意已決,宋萍兒只好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姜素素跟着夥計阿奇到了門口,果然百杏林門口停着一輛華貴無比的馬車,車上跳下來一箇中年男人,看神情急急匆匆的,見到姜素素出來,卻愣了一下。
“榮管家,好久不見。”
“你...您....您就是這百杏林的姜神醫?!真是想不到,當初我還以爲您就是個鄉野村婦呢,是我老糊塗了,您快上車,我這就帶您回府。”
要不是姜素素一下就說出了好久不見這句話,榮管家打死也不會相信幾年前那個賣給他藥的女子,竟然就是如今鼓樓鎮大名鼎鼎的女神醫。
接到了姜素素,榮管家駕着馬車就往楊家走,馬車駛的快,沒一會就到了楊府的後門口。
“榮管家,這...這怎麼是從後門進?”
“唉,是我家老爺的吩咐,說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府裡亂做一團,失了府裡的體面,所以委屈您跟我從後門進來吧。”
姜素素倒是本身不怎麼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只不過是好奇隨口問一句,既然管家這麼說了,也就點點頭,跟着榮管家從後門進了府。
這楊府不愧是大戶人家,左拐右拐了小半個時辰,榮管家才帶她進了一個院子,一進去就看到滿院的人亂成了一鍋粥。
“榮管家,這位可是那百杏林的姜大夫?”一個鬍子花白麪相威嚴的老頭問道。
“回老爺,正是那位姜大夫。”
老頭旁邊的中年婦女連忙過來拉住姜素素的手,急切的說道:“神醫啊,你可要救救我那未出世的孫子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好不容易兒媳婦懷了生了頭胎,還是個閨女,這二胎可是我們整個老楊家的希望啊!”
別看這楊家家大業大,不過之前姜素素就聽過一些府裡的八卦,說是這老楊夫人並非楊老爺的原配,是因爲之前的楊夫人一直生不出孩子,楊老爺才休了原配,扶一個妾室上了位。
也不知怎麼回事,楊老爺府中妾室不少,但卻只有現在這個楊夫人懷了孩子,生出來還是個男孩,其餘的小妾這麼多年,肚子裡都沒一點動靜。
姜素素當時聽到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明白了,估計是這楊夫人給其他的妾室下了避子藥,不過這府裡只有一位少爺,傳宗接代的重擔,自然也都落在了這位小少爺和少奶奶身上。
姜素素皺了皺眉頭,楊夫人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她很不喜歡,不過還是禮貌的回道:“請夫人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保少奶奶母子平安。”
要進門的時候,門口一直沒說話的青年男人拽了拽她的袖子,姜素素看向他,這人...看打扮應當就是這府裡那個唯一的小少爺了。
“神醫,不管我娘跟你說什麼,一定要保住我娘子的性命,孩子可以再要,我娘子的性命只有一條。”
這個少爺,倒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夫婿,不過看他剛纔不敢直說,反而要在自己進門的時候偷偷跟自己說這些話,想必平時也是被父母打壓慣了,在府裡沒什麼話語權的。
姜素素回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少爺放心,少奶奶會沒事的。”
進了屋,一股血腥氣直衝腦門,牀上的女子已經虛弱的氣若游絲,接生婆在旁邊一個勁的讓這女子用力,但孩子就是出不來,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換。
“不要逼她,她現在沒有力氣,已經氣血虧空了,得先用黨蔘,黃芪,白芍和川穹把氣血補足,否則過不了半天她就要血崩而亡了。”
一旁的丫鬟連忙把姜素素的說的幾味藥告訴給外面的下人們,讓他們去廚房煎藥。
姜素素又從自己隨身的口袋裡拿出幾塊糖,讓牀上的女子含在嘴裡,補充糖分是最快恢復體力的辦法,現代一般用葡萄糖注射,效果會更好一些,但現在沒有注射的條件,只能靠這種辦法了。
“少奶奶,藥來了!”丫鬟到門口接過冒着熱氣的藥湯,吹涼以後給那女子餵了下去。
看那女子頭上的虛汗少了些,面色也紅潤了,姜素素這才讓產婆接着給那女子接生。
“姜大夫,這...這孩子這麼久都不出來,恐怕也九死一生,要不要出去問問少爺,是保大還是保小?”
“保大!”姜素素攔住了準備出門通風報信的丫鬟,“剛纔少爺在門口囑咐過,少奶奶務必不能有事,更何況有我在這,你儘管接生就是,孩子和少奶奶都不會出事的。”
產婆點了點頭,這纔開始給那女子接生。
丫鬟想說什麼,但是被姜素素凌厲的眼神一掃,又把話憋了回去。
姜素素纔不管這羣古代人什麼迂腐的重男輕女思想,這牀上的女子既然是她的病人,那她就得第一時間保證自己病人的安全。
“出...出來了!孩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