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喜被姜鳳芝領進屋以後,也是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她心裡還惦記着那隻小貓,但看這樣子是養不成了。
“娘,我們到底還要在這住到啥時候啊,天天不管幹什麼都被管着,煩死了!”
姜鳳芝沒好氣的白了女兒一眼:“你個沒良心的,還不是爲了讓你能和你堂哥多接觸,以後能過上好日子,你以爲你娘我就願意過這寄人籬下的日子啊?成天我還要看那個老太婆的眼色,今天差點就前功盡棄了。”
“可是...可是小宇哥哥根本就不理我!他只喜歡和宋佳音那個死丫頭玩,不光是他,就連顧易那個死書童都瞧不起我!”
姜鳳芝看到女兒手上的血痕,語氣緩和了不少,她把趙喜抱在懷裡。
“乖女兒,你再受幾天委屈,等娘找個機會去跟你那姨母商量娃娃親的事,等定下來咱們就走,可不在這受他們的氣了。”
“娘,我爹去哪了?”趙喜半天沒見着章順,順嘴問了一句。
“他啊,應該是去田裡捉蝗蟲了吧,別提那個沒出息的,我讓他多跟你宋明姨夫打交道,沒準能得些好處,混些本事回來,結果他淨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哼,他拿人家當兄弟,人家指不定背地裡笑他傻子呢!”
她越想越覺得氣,自己當初怎麼就帶着喜兒嫁給這麼個沒出息的男人了呢,本以爲章順走南闖北的跑貨能賺許多銀子,讓她們娘倆過上好日子,誰想到竟然到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再看看堂妹姜素素,住得好吃的好,連生的孩子都比她家的漂亮乖巧,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了。
......
晚飯之前,章順總算是回來了,一到家他就氣喘吁吁的跑進了書房。
“相公,你回來了?咋樣,今天捉了多少隻蝗蟲,有兩百隻沒有?”
章順看樣子是跑回來的,他上氣不接下氣,狂灌了兩杯茶水下肚,這才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捉...捉到了!倒是這不是最要緊的,出大事了,蝗...蝗災來了!那一整個地裡的玉米,幾分鐘就全被啃沒了,一丁點都不剩啊!我們都給嚇傻了!”
“你...你說啥?!”
姜鳳芝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連忙跑出門準備找姜素素她們說這事,誰知道剛出屋就看到全家人都在院子裡,宋萍兒也已經在百杏林聽到了蝗災的消息,正跟姜素素她們說着。
“堂妹,你們也聽到消息了?蝗災真來了?!”
姜素素沒有瞞着她,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鳳芝姐,你跟我婆婆在家看好孩子們,我們得去趟縣衙找徐縣令商量這事。”
姜鳳芝雖然不知道她們要去商量什麼事,但還是點了點頭,這時候她已經被嚇得亂了陣腳,自然是姜素素安排什麼她就做什麼。
姜素素領着宋明和宋萍兒去了縣衙,此刻衙門裡也已經亂做了一團,徐縣令正在大堂裡聽着手下彙報的消息,如今大批蝗蟲已經到了鼓樓鎮,有幾個村莊的地已經開始受災了。
“徐大人!”
“姜姑娘?快請進!想必姑娘已經聽說蝗災的事情了,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姜素素皺着眉頭,有些不解:“徐大人,我前日就已經讓夥計把藥送到衙門了,難道您沒給那些村裡的農戶分發下去嗎?”
“怎麼可能!那藥你你送來,我立馬就吩咐他們熬成藥湯去發給農戶們了,家家戶戶我都發了兩大桶,就算十幾畝地都夠用了,可是...唉!可是有些農戶就想指着捉蝗蟲換銀子,壓根不信蝗災之說,所以根本沒有把藥撒在地裡。”
“這就難辦了呀!”姜素素搖了搖頭,“也是這羣人自己太貪心了,大批蝗蟲來的時候,他們根本來不及捉,眼下是既沒有捉到蝗蟲,地裡的莊稼又都被啃光了,豈不是得不償失嘛!”
“姜姑娘,那現在該怎麼辦?”
宋明提議道:“事不宜遲,趕緊拿上剩餘的藥草去地裡燒,能薰死多少蝗蟲就薰死多少,這才只是第一批蝗蟲,鎮上就已經損失了不少糧食,再不抓緊,恐怕剩下的也保不住了。”
徐縣令點點頭:“宋兄弟說的有理,那咱們趕緊去鎮子附近的村莊,蝗蟲是從南邊來的,咱們從最北邊的升旺村開始,我派人挨個村的薰蝗蟲,能救多少莊稼就救多少!”
他叫人送來了幾匹快馬,領着姜素素他們帶着藥直奔升旺村,整個衙門的官差都被他派去各個村子薰蝗蟲。
幾人剛進升旺村,就見到村民們一個個手持着銅鑼,急匆匆的往自家的田地裡走。
若是小批的蝗蟲,敲銅鑼確實能有效的把部分蝗蟲嚇走,但面對這種大批的蝗災,這法子根本不管用。
他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直奔升旺村的村長家,幾匹馬從村裡的小路上飛馳而過,上面還坐着穿官服的大人,身後還跟着幾個擡着藥筐的衙役,村民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快讓讓!別在這堵着,縣令大人來了!”王村長喊了一聲,衆人立馬讓出了一條路來。
“大人,這片地大約一百畝,包給了十幾個農戶,整個升旺村的地基本都在這了,您真的有法子對付那些蝗蟲嗎?”
王村長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他自己也種了一輩子的地,自然知道蝗災對於農戶來說意味着什麼,自從聽說鼓樓鎮已經來了大批的蝗蟲,他就一直坐立難安。
“王村長,你別擔心,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把這些草藥分成十份堆放到田地裡,沒堆找人在旁邊舉着火把,等到我一下令,就直接讓他們點火,那些草藥的濃煙會把蝗蟲薰死的。”姜素素出聲解釋道。
旁邊有個女人聽了,突然開口。
“就這法子能行麼,可別蝗蟲薰不成,反而把我們辛辛苦苦種的地給燒光了,我看你就沒安什麼好心!”
另一個漢子出言反駁她:“張瀨媳婦,你不懂就別瞎說,這地裡的泥土都是溼土,甚至還有水田,怎麼可能燒到莊稼呢。”
“哼,我看你替她說話,不過就是看她有幾分姿色罷了,男人還不都是一個德行。”
王村長看這張瀨媳婦越說話越過分,縣令大人還在這呢,那位姑娘又是縣令帶來的人,他不禁故意咳嗽了一聲,張瀨媳婦這才悻悻的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