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相片也不知什麼時候照的,本是壓在藤堂香橙的枕頭下面,此時枕頭被藤堂香橙一腳踢飛,那張相片也就飄出來,藤堂香橙撿起來一看卻是一張合影,只見在那滿是煙花照耀的星空下,冰推着坐在輪椅上的自己與他的紅顏知己們留下的畫面,畫面上自己漠然卻並不顯得寂寞,藤堂香橙隱隱約約的想起關於相片上那畫面中的夜晚,而這回憶彷彿完全被引導出來,一幕幕的畫面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晃過。?
藤堂香橙不但想起了我曾在情人節那天送上祝願的溫馨畫面,也想起了我居然當着她的面與不知火舞親熱的畫面,甚至想起了我無意識的躺在了她的身邊,與她同眠的那個夜晚,也就是因爲那次被父親抓個正着,纔有了後來要把自己許配給他的說話……藤堂香橙頓時紅透了耳根子,她原本還爲我到處留情而憤怒,堅決不嫁給我這種混蛋男人,可是萬萬想不到自己早已是我風流債中的一員,這種矛盾的心理直讓她想自殺謝罪。……?
“……總之,我只記得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之前我是一個怎樣的人,做了些什麼事情都一概不記得了,如果有得罪各位的地方,我在這裡向你們賠禮道歉了!”我向藤堂龍白和草薙葵講明瞭自己的狀況。?
藤堂龍白與草薙葵面面相覷,想不到這一年多的等待居然會是這個結果,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他們也唯有盡力挽救罷了,藤堂龍白揉了揉額頭道:“這怪事年年有,一起砸到我頭上來了,女兒剛剛從植物人甦醒過來,女婿又成了失憶患者……不管怎樣都好,這裡畢竟是你的一個家,你也是藤堂道場的宗主之一,先在這裡安頓下來吧,至於其他的我們再慢慢商量。”?
草薙葵雀躍道:“好啊!冰就住在我那裡吧,我們可以秉燭夜談,讓我把你從前的事情和你說個明白……”她拉着我的手不放,完全把自己當做了我的內人一般隨意。?
藤堂龍白眉眼直抽搐道:“冰住在哪裡都行,唯獨不能住在你房間!我記得香橙那獨院還有間空房,冰你跟我來吧!”說着已然起身前行。?
這裡本就是藤堂龍白的地方,我來這裡尋找記憶也並非是一兩天就能做到的事情,自然要住下來才行,於是,便跟隨者藤堂龍白離去,草薙葵嘀嘀咕咕的道:“你這老狐狸打的什麼算盤我還不知道嗎?不行!我得跟過去看看……”她也立即起身尾隨而來。?
藤堂龍白進了獨院,想來這裡一直是藤堂香橙一人獨居的,所以有必要要和藤堂香橙打個招呼,可是當藤堂龍白推開藤堂香橙的房門時,卻驚呆了,房間彷彿被強盜肆虐了一番,到處是翻箱倒櫃的痕跡,而藤堂香橙本人卻不見蹤跡,藤堂龍白恍然道:“這孩子定是氣不過我的安排,又離家出走了!這回倒是徹底,不但帶了隨身的物件,連着換洗的衣服都一併帶走了!”……?
“阿嚏!”我迎着寒風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發癢的鼻子道:“這一旦不能運氣,我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嘛,一不小心就感冒了……哎喲,我這是遭了什麼罪喲!這個藤堂大小姐到底上哪兒去了,連着找了兩天了,都不見她人影,這東京的大小食檔都找了個遍,根本沒她的蹤跡啊!咦?……”我忽然停下腳步看向前方人羣,在那裡我忽然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那肥碩的身體站在那裡恰似一堵牆一般,想不讓人看見都難,正是金家潘的徒弟陳可汗,我一看見他便尋思與他形影不離的蔡寶建必定也在附近,忙蹲下身子仔細尋找,果不其然就在陳可汗旁找到了那個戴圓頂帽的小矬子。?
陳可汗大聲的道:“師叔,爲什麼我們非要做這麼丟人的事情啊?我們大小也算是拳皇大賽上露過臉面的人物,這雅典娜也和我們差不多的身份,爲何我們要在這裡給她搖旗吶喊,裝作十分崇拜她的樣子呢?”他正與蔡寶建拿着一條橫幅,上面寫着“歌神雅典娜!韓國歌迷會永遠支持你!”,蔡寶建已經羞得把帽檐拉的低低的,生怕被人認出來。?
帶領他們的並非是金家潘,而是一名銀色長髮的年輕人,他站在橫幅下就像其他歌迷一樣狂熱的吶喊着,期待着雅典娜出現,聽到陳可汗的問話他惡狠狠的回答道:“你們身爲韓國歌迷會的一員,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站在拳皇賽場上或許雅典娜與你們一樣,不過是參賽選手罷了,可是下了賽場,她就是你們的神!你們要全身心的熱愛她,要把她當作最敬佩的人那樣對待她,這纔是作爲一名合格歌迷的本分!……既然師兄閉關,把一切事務都交給我打理了,你們就必須聽我的!趕緊的把橫幅搖起來,等會雅典娜女神出來了,你們要用最大的嗓子喊出‘我愛你雅典娜!’,把咱們韓國人的氣魄統統拿出來!”?
我看的不由暗自發笑,既然口稱金家潘爲師兄,又被陳可汗叫做師叔,那銀髮年輕人定是全勳了,想不到他居然還是雅典娜的狂熱粉絲,更讓人捧腹的是陳可汗和蔡寶建這對活寶二人組居然也會有讓他們覺得丟臉的事情,想當初在吃“金氏烤肉”時,他們那般形象都不覺得丟臉,可在全勳的逼迫下,充當一回雅典娜的歌迷卻讓他們覺得丟臉之極,真可謂是一物降一物啊!?
全勳也沒工夫再訓斥兩人了,只見劇院後臺的大門一開,紅裝紫發的雅典娜便出現在衆人眼前,她顯然已經很習慣這種場面了,面上的微笑溫和可人,在一衆黑色西服的保鏢開路下朝着遠處的轎車走去,數千歌迷朝她洶涌而去,上百名保鏢忙使出渾身解數擋住人潮,身爲格鬥家的全勳自然不會把這些保鏢放在眼裡,可是他並未出手,而是像其他普通人一樣向前推擠着,妄圖更接近自己的偶像一些,陳可汗與蔡寶建只覺得丟臉丟到家了,趁着全勳全神貫注的向前推擠時,忙蹲下身子抱住腦袋,頓時消失在人潮中。?
“謝謝!謝謝你們的愛!我也愛你們!……”雅典娜一邊慣例性的回答着歌迷們的熱情,一邊繼續離開,當經過全勳眼前時,雅典娜只覺得那頭銀髮有些熟悉,不由多看了一眼,卻發現認錯了人,並非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不由尷尬的吐舌一笑,這下惹得全勳失魂落魄,他滿臉熱淚的道:“她看我了!她對我笑了!天啊!我太幸福了!”?
“神經病!”我對全勳的行爲真是完全不理解,或許我本身對雅典娜沒有那份癡狂的追求吧,想起這個在太息橋上惆悵的女子,我不由也有些出神了,並非是爲她姿色所攝,而是想起人生無常,那個時候一切都還平靜的有些乏味,此時想起猶如在昨天發生一般。?
“對不起,請讓一讓!”保鏢一路分開人流,使得人流越拉越長,原本與我相距較遠的人流須臾間便把我也扯了進去,當我回過神時卻被保鏢拉到一邊,眼看着雅典娜在衆保鏢開出的道路中前行着,周邊如雷鳴般的呼聲讓我有種置身在夢境般的感覺。?
雅典娜忽然眼前一亮,在我面前站住不動,我也不由疑惑的盯着她看起來,她今日的確美極了,也許是因爲需要演出的原因,比起在拳皇賽場上的樸素裝扮,她此時可謂華麗之極,已經把她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應有的味道全部表達出來,難怪會惹得衆多歌迷狂熱。?
我還在胡思亂想間,雅典娜卻忽地拉起我的手道:“想不到你也會來這裡呢!我原本就該想到,即使失去了記憶,可是身爲音樂人的天生樂感還在那裡,怎麼會不被此吸引呢?何況你是世界上最出色的音樂人呢!……真是太高興了,能夠在這裡見到你,冰!我原本就有預感,今日會遇上一個對我極重要的人……”她說話的時候,眼中帶起了極複雜的情感,我不知那些神采是什麼,但是在那麼一刻我便是爲這神采所吸引,被雅典娜牽着胳膊走在了一起,她環住了我右臂,半邊身子都貼了過來,親暱的將頭放在了我的肩上,我看不清她面上的羞紅,也不知道周邊的喧鬧怎會忽然靜下來,只是隨着雅典娜的前行而前行着。?
訓練有素的保鏢先是一愣,但迅速反應過來必須儘快轉移,馬上拉開不遠處的車門,推着我和雅典娜進了車後座,隨即轎車油門一踩,“呼”的一下不見了蹤影,獨留下無數歌迷暗自神傷,全勳更是齜牙咧嘴撓頭道:“他是誰?他是誰!爲什麼雅典娜和他那麼親暱!怎麼剛剛走了個椎拳崇,又來了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不行,你們立刻去打聽這個男人的消息,回去每人立即寫一百封抱怨信寄給他!必須將此作爲代理宗主的命令執行!”蹲在地上的陳可汗、蔡寶建與無辜的數百跆拳道弟子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