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是第一次來濟州島吧?看你韓語很生疏的樣子,韓國來的也不多對吧?……像你這樣坐船走南闖北的大叔,一定知道很多很多!”李梅訓練之後坐在我身邊休息時道。
我倚靠在門檻上望着明月道:“應該來的不多吧,實際上我連爲什麼會韓語都有些搞不明白……好像已經進入十一月份了?天氣有些冷了,你這樣大汗之後不注意保暖,很容易受涼的,還是進屋去休息吧,今天就到此結束了……”
李梅點頭就要過來揹我,我阻止她道:“你自己去休息吧,我想坐在這裡想些事情……”李梅見我有些愁緒,也就乖巧的進屋了,臨走前還囑咐我也要小心身體,有什麼事情叫她就好,她在牀邊的地鋪上躺下,想必是連日來的高強度訓練讓她很疲憊了,不多久就熟睡了。
我着門邊站起來,艱難的移動着,直到現在每走動一步都會覺得五臟六腑像針扎一樣,我知道是使用超神技·風神帶來的後遺症,這本就不該出現在人間的格鬥奧義沒有帶走我的命已經是讓我慶幸了,經過一個多星期的修養我纔算讓雙腿有了些知覺,可是也僅僅只能做到扶着牆根走兩步而已,這副身體要想恢復到原本巔峰狀態恐怕是遙遙無期了,我哀嘆一聲感覺對抗STS的路途越來越遠,望着那輪明月我就想起在九八拳皇大賽開賽前,運動員隊和老闆隊在航母上慶祝的場面,無由的悲從中來,我捂住嘴微微墜泣着,不想哭聲驚醒了李梅。
倘若怒加都沒能活下來,運動員隊就算僥倖生還也怕是會追隨怒加到地獄去,當時我們抱着多大的希望活着啊,現在看來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只剩我這個廢人一般的傢伙苟延殘喘着,一想到那夜怒加臨海而立說起些生離死別的話語,我才明白他早就將這結果看得透徹了,死亡時他唯一的解脫方式,他寧願在拳皇大賽的舞臺上轟轟烈烈的死去,所謂的夢想不過是在裝點自己的墳墓罷了……
“大叔?你怎麼了?……你哭了!”李梅還是被我的異樣所驚醒,也許是我精神太過於激動了,也許是李梅最近的步法長進不少,她來到我身邊我都好無所覺。
我別過頭去不想李梅見到我脆弱的一面,即使這樣嚴重的傷勢也沒有讓我的心理產生弱勢,但是每當想起怒加和那羣在南極基地奮鬥的朋友們,我就會有種無力感,或許他們不曾把我當做朋友,但是不知從何時起我的心裡就有了他們的位置,也許這是曾經作爲巴西兵帶來的軍旅情緒吧,戰場中存活下來的遺憾,永遠是無法再見到一起生死作戰的戰友……
“大叔……想起了家人、朋友了嗎?你的身體在顫抖……是冷嗎?”李梅忽然從身後抱住我,用她細嫩的體溫感染我的背脊道:“這樣會好一些嗎?”
也許是李梅給予我的安慰讓我穩定下情緒,我拍拍她環抱在我腰際的手道:“好多了……也許真如你的稱呼一樣,我的年紀大了……不免有些懷舊情緒,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你扶我進去休息吧。”
李梅放開抱着我的手,毫無男女間的羞澀道:“大叔一定覺得很寂寞吧……這樣下肢癱瘓哪裡也去不了……明天!明天李梅給你份驚喜好嗎?大男人不要這般哭哭啼啼的了,完全影響了大叔在我心目中的硬漢形象啊!”
我知道她是有心安慰我,什麼“驚喜”倒沒有放在心上,颳了一下她秀氣的鼻子,在她的攙扶下回到牀上休息,在閉上眼的那一刻我還是想到了伊格尼斯,他就像噩夢一樣糾纏着我,我很擔心我將是如同怒加一樣的命運……
不知睡了多久,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日近當空,我環視屋內,沒有發現李梅的蹤影,呼喊了幾句,也不在屋外訓練,我少有睡的這麼晚起來的,於是便想起來活動下身體,可是下牀時不小心翻了下去,摔的我胳膊一陣發麻。
聽到了屋裡的動靜,李梅打開門就見到我摔倒在地上,焦急的跑來扶我道:“大叔,你怎麼也不等我就下牀了?都怪我沒有照看好你……哎喲!”我伸手拉過李梅的手,她卻疼的叫出聲來,我發現她臉上都起了汗珠,不由問道:“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了?是訓練的時候受傷了嗎?”
“沒……沒事!就是訓練的時候摔了一跤……不說這個了,來!大叔來看看我給你準備的驚喜!”李梅眼神閃爍的看向別處,將我扶到屋外道。
我見到屋外放着一輛嶄新的輪椅,才明白李梅的用意,知道她誤會了我昨夜的感傷,忙道:“不用這個,我又不是終生殘疾……”
“我明白!大叔要不了多久肯定會健健康康的跑起來,但是李梅至少想今天陪大叔到市區去逛逛呀!大叔第一次來濟州島,我怎能不盡地主之誼?讓大叔領略一下這個城市的美妙呢?……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出來!”李梅將我送到輪椅上坐下,迅速轉入屋內,好半天才換了一身便服出來,平常都只見她穿着訓練用的道服,這會見她換上平常少女的清純裝束,才發現李梅也是個素素淨淨的女孩,憑添幾分疼愛。
李梅推着輪椅走出這片地,沒多遠就是一段下山的滑道,七轉八轉的就來到一座建設古樸的跆拳道道場前,道場依山而建,門口停滿了各種車輛,李梅指着那道場道:“瞧,那就是我以前每天都要來學習的地方,那個時候都要走上七八公里的路才能來到這個地方,現在可好了,留在大叔的身邊就能學到高深的跆拳道技藝,我怎能不像衣食父母一樣對大叔好些呢?還要拜託大叔儘快把你那些絕技都教給我呢!”她口上雖如此說,但是她心知肚明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而且她從未嫌我傳授她的技藝有何不妥,這樣說不過是讓我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好意吧。
我點頭道:“希望你以後別後悔就好……我肚子有些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吧!”原本我就是用真武流格鬥術來誆騙李梅,心裡已經滿是愧疚,哪裡還敢居功自傲?趕緊找個理由轉移李梅的注意力。
李梅點頭攔了一輛停在道場門口的出租車,讓它把我們送往市區最有名的烤肉店,那司機倒是手腳利索,不過二十分鐘就來到了烤肉店門口,不過在進門的時候,遇到點麻煩,那侍者執意不肯讓我進去,說是衣冠不整,會影響他們店容,讓顧客質疑本店的檔次,李梅自然不滿,與那侍者發起口角,那侍者還拿出姿容鏡擺在我面前道:“這個樣子就和街邊的乞丐一樣,哪裡能進我們店門啊!難道想我被炒魷魚嗎?”
我見那鏡中自己的確有些太不修邊幅了,不但須發遮瞞了五官,雜亂骯髒一片,身上的衣服還是爲穿着尾鰭戰衣而內着的一襲軟衫,早已被磨損多處,雖然尾鰭戰衣威武不凡,但是那並非可以隨意穿出來在街上隨意走動的裝束,我攔住與侍者口角的李梅道:“他也是職責所在,不用爲難他,還是先帶我去買身乾淨衣服,整理下頭髮吧……我總算明白你爲什麼叫我大叔了,這個樣子連我自己都有些不認識了。”
我都如此說話了,李梅自然不會再與那侍者爲難,推着輪椅上街找了間美容美髮店,把我往店長那裡一塞,讓我在這裡等等,她去附近的男裝店替我物色一套着裝,眼中滿是購物的,我開口攔都攔不住,只能望着她跑出店去。
那店長詢問我需要怎樣的服務,我指着那頭白髮和滿是胡茬的臉道:“弄得乾淨清爽就行了……等會也許要換衣服,你這裡能不能洗澡的?”
店長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道:“啊?洗澡?我們這裡不是洗浴中心……哎喲哎喲……不過,作爲服務行業,顧客就是上帝,先生的一切要求我都儘量滿足,不介意的話就請使用我私人的浴室吧……”我見他一副要拒絕的模樣,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逐漸加力,雖說我傷勢未愈,不能運氣,但是僅僅靠肌肉力量一樣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店長感受到快要被掐斷的手臂,自然是改口過來,滿口答應。
我欣然的放開手道:“那麼快開始吧,還等什麼?”那店長一臉喪氣的捂着手臂,指揮着店員對忙開來……
“小姐,請問你需要點什麼?”李梅走進一家男裝店,導購小姐自然朝她走來問詢道。
李梅尋思一番道:“要一套男裝,就是出席高檔酒店的那種……大概三十……四十來歲吧?身高有一米八三左右。”
導購小姐按照李梅的提示,推薦道:“根據小姐你的要求,我推薦這款意大利ILLAGO的正裝,這套亮色筆挺的西服定能襯托出男士的高大身材,而且這個品牌向來以傳統、經典系列著名,很符合四十歲左右的成功男士,如果你現在連襯衫、領帶、皮帶、皮鞋等一併購買的話,還能夠享受本店的至尊金貴賓待遇,終身享受七點五折的優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