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沒有在醫院裡過多的停留,他和蘇慕容隨意的聊了幾句便離開。
長時間的坐飛機,下了飛機又趕到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又坐車趕到醫院,他也是有些累了,眼裡顯出了疲憊的神情,於是告辭而去。
蘇安然從康復醫院趕到了兒童醫院,她每天都會去看蘇父,和他講些過去的事情,然後會再過來看看洋兒和月兒。
她不會長期停留,現在蘇氏很多事情都交給了她打理,所以爲了讓姐姐安心的在醫院照顧小外甥們,她在努力的工作着。
“姐,剛纔在樓下看到一個男人,好帥。”剛進病房,她就笑呵呵的開口說着。
“花癡,跑醫院裡看美男,全天下也只有你這個傻丫頭能做出來了。”蘇慕容笑着迴應道,一副促狹的神情。
畢竟還是年輕,蘇安然的心態比自己好很多,就算遇到再難的事情,她也會自娛自樂的找些開心的笑點,讓自己輕鬆一些。
“真的,好帥的,個子又高,身材又挺。”蘇安然堅持的說着,略一沉思又說:“和姐夫比起來雖然少了些冷酷的魅力,不過儒雅而紳士。
蘇慕容越聽越感覺像是剛離開病房的李致,便好奇的問道:“他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西服是不是?”
“是啊,他剛纔來過這裡?你認識他?”蘇安然故意做出很吃驚的樣子,睜着一雙大眼睛。
“好了,那是李氏集團的李總,剛回國聽說洋兒和月兒病了,過來探望的。”蘇慕容衝着她大大翻了個白眼兒。
演得還真像,不知道的,以爲她真的是花癡病犯了呢。
其實自己的妹妹自己當然瞭解,這只是她讓自己緊張神經放鬆的一種方式罷了。
“李總,原來是這樣,我對他沒有一點印象。”蘇安然自己又嘀咕一聲,立刻將注意力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都睡着了。”
“嗯,剛纔李總在時還醒着,突然累了就都睡了。”
蘇慕容點頭溫柔的看着自己的一雙兒女,疼愛的說着。
“姐,你現在這樣很迷人,你自己知道嗎?”蘇安然擡起頭來,看着母性光輝籠罩的姐姐,眼中滿是羨慕。
“怎麼,洋兒和月兒睡了,你又來拿你姐開涮。”蘇慕容不悄的輕哼。
出國學習了一圈兒,她的心態不但越來越好,還學會了拿人開玩笑。
“哪有,真的,我很羨慕你的。”蘇安然說着,眼中現出一絲恨意,忙轉過頭看向窗外如繁星般的夜景。
“安然,早晚會再有的,別這樣。”蘇慕容並沒有看到她的眼神,擡起頭看着她的背影,溫柔的安慰着。
“嗯,我明白。”蘇安然大口的呼吸着,在用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安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蘇慕容轉身面對着她,定定的問着。
無論如何,她不會莫名的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而且是能夠影響到她情緒的事。
目前爲止,能讓她能有這樣情緒波動的只有一個人,一個極不願意提及的人。
“沒有。”蘇安然搖着頭,卻不敢正視她的雙眼。
“告訴我,你是不是看到那個畜生了?”蘇慕容看到她想逃避,立刻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嗯。”蘇安然也不想欺騙她,便點了點頭。
“在哪兒?什麼時候?”
“一個咖啡廳,兩天前和沈淵回家給你取東西的時候。”
蘇慕容的心瞬間提起,聽到她的話稍事放鬆了一些。
以爲是宋易熙主動去找她了,看來不是,而且還有沈淵在,說明是無意間遇到的,而且也沒有正面面對。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平,惡人永遠得不到惡報,好人卻是時時受着各種痛苦,爸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蘇慕容咬着牙,轉而也釋懷了。
蘇家和宋易熙的仇此生是不會罷休,因爲她知道,雙方都不會輕易放棄,既然如此,那麼每次提起都恨得癢癢只是給自己增加煩惱罷了,既然要打長久戰,心態是至關重要的。
“是啊,他身邊只要有女人就不會真正的輸,可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沒有女人呢。”蘇安然長出一口氣,也是嫣然一笑。
“女人?”蘇慕容一直在想着李芸欣的事,倒忘記了依宋易熙的手段,他可能勾引到很多有錢有勢的女人。
看來他再次和人合夥開公司,並沒有李芸欣參予,否則剛纔李致來時不會顯得那樣從容淡定。
“嗯,當時看到他正在和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喝咖啡,相談甚歡,可惜就是年齡大了些。”蘇安然以爲自己不會在意,可是真正說出來時,她的心還是痛了一下。
“確實讓人有些好奇,他現在是飢不擇食了,竟然老女人也勾引。”蘇慕容不恥的說着,眼中滿是恨意。
“不過話說回來了,那個女人我感覺在哪裡見過似的,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來。”蘇安然狐疑的皺着眉,回想着坐在窗邊的那個女人的臉。
“是嗎?”蘇慕容剛提到了宋易熙合作人的消息,現在聽她這樣說,突然感覺也許會有某種聯繫。
“嗯。”
蘇安然點了點頭,於是開始描述起女人的樣貌。
雍容華貴,頭髮高高盤起,略顯狹長的丹鳳眼,紅寶石的耳墜,還塗着紅紅的脣膏……
蘇慕容聽着,心裡不由一驚。
蘇安然說的這個女人越聽越像是莫家的三太太何淑芳。
她突然是茅塞頓開的睜大了眼睛。
何淑芳現在在想盡辦法對蘇氏打壓,本來一向不喜歡莫家女人插手商界的莫老不可能不知情,卻選擇了睜隻眼閉隻眼。
她始終不相信因爲自己在莫家的那些他們所謂的不良表現就是蘇氏被壓制的理由,但是現在蘇安然說,看到宋易熙和前者一起喝咖啡,她有些不通的思緒瞬間有了聯繫。
是因爲姓宋的在背後推波助瀾,而莫老自以爲聰明的作法,只不過是在助紂爲虐罷了。
可是,何淑芳不是和莫釋北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嗎?
難道說……
蘇慕容訝異的張大了嘴巴,不敢再往下想。
原來自己一直都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下,曾經以爲就算是全世界背叛了自己,他也會維護自己的,現在才發現,都是假象。
“姐,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蘇安然看着她的表情,不確定的問着。
“嗯,是莫家的三太太。”蘇慕容雙眉緊皺,現實雖然殘酷,可是她的思路卻從未如此清晰過。
“什麼,就是她在打壓蘇氏?”蘇安然也聽小姜講過有關最近蘇氏的實際困境,所以對於何淑芳並不陌生。
難怪感覺成熟,原來是莫家三太太,只有過一面之緣,還是在自己姐姐和莫釋北結婚的教學,自然印象很淡。
“是的。”蘇慕容看着妹妹吃驚的樣子似乎看到了自己剛纔的反應,眼眸中變得深邃起來。
如果所有的假設都是成立的,那麼自己要面對的敵人是非常強大的,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爲了全家人的幸福生活和他們鬥下去,實在是個未知數。
“太可惡了,我們報警吧。”蘇安然自然明白蘇慕容的想法,立刻堅定的說着。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無論自己的姐姐帶着蘇氏度過了多少難關,可這次的敵人太過於強大,就算是賠上整個公司也有可能會輸得連渣都不剩。
她不在乎公司是否會存在,但是親人是至關重要的,她不能允許姐姐去冒這份危險。
“怎麼了要報警?”
“啊……”
蘇安然正全身心的在蘇慕容身上,突然聽到身後有男人說話,不由得全身抖了一下,大叫起來。
“哇……”“哇……”
她這一叫不打緊,洋兒和月兒均被她嚇醒,開始同時大哭起來,兩個奶媽瞬間忙做一團。
“好了,乖,沒事,沒事。”
“月兒不怕,不怕。”
蘇慕容嗔怪的暼了安然一眼,跑過去幫忙,溫柔的在兩個孩子耳邊低語着。
也許是因爲母親的體味讓他們安心,本來哭鬧着的洋兒和月兒瞬間安靜了下來,竟然再次沉沉睡着了,嘴角還在上翹,似乎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姐夫,你怎麼不聲不響的跑到人背後說話呢,嚇死了。”蘇安然自知理虧,便很不滿的暼了一眼莫釋北。
莫釋北自然也是無奈的撇了撇嘴。
“我可是堂而皇之走進來的,是你們姐妹倆太神秘,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懂嗎?”
他因爲兩個孩子大哭,也是額頭滲出了小小的汗珠,終於又全睡着了,不禁長噓一口氣,看了看分別親着兩個孩子額頭的蘇慕容。
此時的她是那要的溫柔,眼中似水般的看着孩子們,滿滿的全是愛。
“你不是不來嗎,這麼晚了怎麼又來了?”
蘇慕容隱約聞到了一些酒味,微蹙着眉頭,低聲問着,示意他和蘇安然出去說話,省得再次將兩個孩子吵醒。
“路過就上來看看。”莫釋北確實喝了酒,目光中的冷冽倒是少了一些,說話也變得甕聲甕氣起來。
路過,這句話的可信度實在是有些低。
雖然兒童醫院離莫氏相對近些,但是無論是去藍水灣還是去莫家老宅都不順路,真不知道他的路過指的是從哪裡出發的。
蘇慕容看他嘴硬,也不拆穿,只是沉默着不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