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似乎一切歸於了平靜,可是平靜之下卻隱藏着各種心機。
雲宜被軟禁在莫家的一個偏僻閣樓中,沒有特別的交待任何人不能隨意探望,每天24小時有人看着以防止她想不開自盡。
而蘇慕容和莫釋北帶着兩個孩子仍然住在雲宜之前住的別墅中,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隔壁卻是形同陌路,兩人就算是迎面碰到也不會互相說一個字。
“釋北哥哥,你慢點走,人家腿傷還沒好呢。”
蘇慕容正和兩個奶媽帶着陽兒和月兒在公園裡散步,卻聽到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她的眉頭瞬間蹙起。
“我有急事,你自己回去吧,別跟着我了。”
莫釋北厲聲的說着,頭也沒回,留下了個背影便向路邊而去,沈淵已經開車等候在那裡,看來是回莫氏辦事的。
自從自己和他冷戰以來,莫氏進駐在蘇氏的人員全部撤回,不是他們自願的,是自己趕他們走的,反正現在自己在莫家是隨意的出入,沒人管也沒人理,倒也不防礙她管理蘇氏。
還好現在公司已經步入了正軌,小姜也歷練了許多,完全有能力撐起公司,除非有特別要緊的事情,蘇慕容也不需要時時盯着,便有了更多的時間陪伴孩子們。
“啊,啊……”小陽看着莫釋北的背影,正在奶媽懷裡便開始鬧騰起來,想跟着去。
“陽兒乖,爸爸有事忙,晚些回來抱你玩兒。”奶媽看到他的動靜,忙哄着向一旁走去。
“奶媽,抱陽兒和月兒去喂點奶吧,他們也該餓了。”蘇慕容看到莫楚昕正一跛一跛的向他們走過來,便轉身說着,準備向別墅走去。
“慕容姐,你別走啊,我有事和你說。”莫楚昕看到她想撇下自己走,忙叫起來。
“楚昕小姐,我好像和你沒什麼說的。”蘇慕容回頭暼了她一眼,俏麗的臉龐毫無半分的表情,準備再次離開。
“慕容姐,難道你不想知道剛纔我和釋北哥哥做了什麼嗎?”莫楚昕眼角露出促狹,得意的說道。
“好笑,你們倆個做了什麼關我什麼事,就算是睡在了一張牀上又怎樣,更何況,對於你,他也不會做出那樣沒品的事。”
蘇慕容絲毫沒有慍怒的神情,而是平靜的看着她,鄙視的說着。
莫楚昕張了張嘴,對於她的不屑反而有些懊惱:“其實你也不會挖苦我,釋北哥哥是正人君子,這也是他一向吸引我的地方,如果他真做了那樣的事,我反而會看扁他。”
“但是現在他這樣被你牽着,也實在是暴殄天物。”
“我牽着他?你搞錯了吧?”蘇慕容聽到她的話,仰面大笑了起來:“真是無稽之談,你是得不到他的心在這裡沒事找事兒想爲難我出氣吧,不好意思,沒是無意陪你玩兒了。”
看到蘇慕容準備再次離開,莫楚昕立刻改變了嘴臉,收起了得意變得無奈起來:“慕容姐,好了,不開玩笑了,其實我也是爲釋北哥哥發愁,看到你便不由得有些偏見。”
“算了,我也沒那麼多小心眼兒,不像有些人明裡一套暗裡一套,專門做落井下石的事情。”蘇慕容暼了她一眼,不想多說。
這種女人太過陰險,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
“慕容姐,你也不用這樣不待見我,我本來在這莫家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那天如果不站出來指責你,肯定會被他們繼續歸爲異類,然後受盡凌辱,我是自私,可只是想讓自己的處境好一點,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難道有錯嗎?”
莫楚昕可憐巴巴的說着,看着她的背影,字字懇切,讓人聽着不免動容。
“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只是我們是敵對的,就這麼簡單。”蘇慕容從進莫家,自然看了許多她在莫家受的欺負,確實沒辦法遷怒於她。
要怪只能怪她過於理性,每當遇到兩難的決策,她都會首先替別人着想,除了宋易熙,她一向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們是敵對,可以不見,而你和釋北哥哥明明也是見不得的人,卻每天要擡頭不見低頭見,這樣對他實在是太殘忍了。”
wωw_ ttκa n_ c○
莫楚昕說得有些淒涼,有些無奈。
“這不能怪我,是他不放我們走,我也不想帶着陽兒和月兒住在這個沒有人情味兒的地方。”
蘇慕容嘴角上揚,眼裡卻是冷光道道。
當初她是要帶孩子們離開的,莫釋北以兩個孩子駁回了,讓莫老爺子也沒有理由反對。
還真是扯不清,理還亂的恩恩怨怨。
“這些只因爲他太愛你。”莫楚昕眼中滿是嫉妒,話說到這裡,她也不想再隱藏自己的恨意。
自己從小和莫釋北他們長大,可所有莫家的男人在和蘇慕容接觸後,明裡暗裡的都會被她俘虜了心。
莫釋北是,他是她的丈夫,可莫權呢?同樣是有意無意的幫着她,還有國外的莫傑森和那個遠房的莫蕭,個個都對她莫名的有情有義。
真是個招人的狐狸精,時刻都最在勾引男人,還大小通吃,簡直是有悖倫理道德。
“愛我?”蘇慕容以爲她會以怎樣責怪自己的方式控訴自己,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說。
“難道不是嗎?一個男人,如果不是太愛一個女人,太放不下她,怎麼會將殺父仇人的女兒留在身邊還不允許其他人傷害她?”
莫楚昕定定的看着她,雖然她是在問,可沒有絲毫的質疑,這就是赤祼的炫耀。
“他是愛你,可卻愛得很辛苦。”
“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在談論你,他問我你的母親和雲姨究竟有什麼樣的關係,他竟然想從中找到某些理由爲你開脫,他還在奢望你的母親是無辜的,可惜,我知道的很少,我只能說不知道,然後他一氣之下走了。”
“蘇慕容,面對這樣一個愛你的男人,沒有半分的愧疚嗎?”
莫楚昕看到她眼中的迷茫,知道自己的話說到她心裡了:“既然如此,他放不下你,可兩個人都痛苦,不如你放下他,讓他無法再愛你。”
蘇慕容蹙眉看着她,心裡卻是五味俱全。
是啊,莫釋北愛自己,他寧願相信一切都是假的也不想對自己放手,可他是個有家族使命感的男人,他不能爲了兒女私情而背叛莫家,現在的他一定是裡外不是人。
不想他這樣爲難,不想他處於如此模棱兩可的抉擇之中。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麼不如快刀斬亂麻,早些分開比較好。
“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蘇慕容傲嬌的揚起俏麗的小臉,轉身離開,再不理睬她的話語。
“慕容姐,今天的話不能讓釋北哥哥知道,否則他會恨我的。”以後卻會感謝我。
莫楚昕嘴角蕩起一層不易察覺的笑意,冷冷的看着蘇慕容遠走的背影,目光中滿是促狹。
“那個愚蠢的女人,竟然和她說了那麼多話,腦子秀逗了。”
莫家別墅羣外的大門處,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那裡,車後座上的莫釋北正巧能看到蘇慕容和莫楚昕兩個人談話的場景。
“莫總,現在回公司嗎?”沈淵聽到莫釋北的自言,很低,並沒有聽清,便再次確認道。
“嗯,回公司。”
莫釋北很後悔剛纔自己去找莫楚昕的行爲。
本來他是想打聽一下她對於蘇母和雲宜之是的事情還了解多少,可是沒想到她是胡攪蠻纏半天,沒有一句話對上自己的問題,於是他一氣之下轉身離開,正巧沈淵打電話來,便讓後者來接自己。
剛纔他沒有看到蘇慕容母子,是上車時沈淵對他說的,而且說陽兒似乎是想找他的樣子,於是他便讓車子在門口停一下,想看看蘇慕容母子,卻正巧看到兩個女人談話的畫面。
他不知道莫楚昕對蘇慕容說了什麼,但是從後者的臉上,他讀出了很複雜的東西,似乎是在下什麼決心。
都告訴過她,任何時侯都不要相信莫家任何一個人的話,除了自己,爲什麼總是不聽?
他想下車找蘇慕容談談,可是想到所有事情的錯綜複雜,他邁不開腿也張不開嘴,她是無辜的,他也是,但是他們卻都要爲父輩們的行爲承擔責任,因爲那是他們的至親。
頭痛,一陣暈眩,莫釋北仰躺在汽車的靠背上長長的呼着氣。
……
晚上,莫釋北迴到莫家別墅羣時已是燈火闌珊之時。
“釋北哥哥,你回來了。”剛下車,不遠處莫楚昕竟然熱情洋溢的跑了過來。
“你怎麼出來了?”莫釋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閃身躲開了她伸出來的準備挽他手臂的雙手。
“正巧無聊在院子裡看星星,看到你回來就過來了。”莫楚昕有些受傷,輕柔的說着,口吻有些幽怨。
太陽落山了寒氣重,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回去了。”莫釋北看到她單薄的身子有些發抖,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什麼氣才跑出來的,穿得太少了。
有時他自己都恨自己出生在莫家,狐假虎威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都是撿軟柱子捏的,上到主子,下到家傭,沒有幾個是有骨氣有主見的,都是牆頭倒。
“釋北哥哥,我能送你到門口嗎?”
莫楚昕說得怯懦而膽小,卻莫名的透着讓人無法拒絕的淒涼。
莫釋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自顧自的走向那間既讓人期盼又有些畏縮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