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然說着又沉默了一會,似乎很哀傷,片刻後她嘆了嘆,低聲道,“我選擇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姐姐曾經和我要斷絕關係,後來一系列波折,姐姐她自己發生了很多事沒心思管我,我們纔有機會相處了幾天,但最近我卻感到越來越迷茫……他變了,不知道是我疑心病發了還是怎麼樣,總之特別沒有安全感……”
“這樣啊,你們也挺不容易的。”李芸欣說着略微同情的看着她,最後咬了咬脣,伸手從包包裡掏出手機,擡眸問,“你玩微信麼?我們沒事就在上面聊吧。”
“好啊。”
蘇安然得意的笑道,說出自己的微信號,她添加成功後也滿意的收回去,然後想起她剛纔說的話,她對她鼓勵道,“其實這些你不用怕的,如果他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你就應該想盡辦法把他從別的女人哪裡搶回來,如果你這時候和外面的女人去吵,他會感到厭煩,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
蘇安然點點頭,“謝謝你的提醒。”
如果李芸欣細心一點,會看到她清澈動人的眼底中有一抹濃烈的不屑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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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容從艾克哪裡出來後,就被人喊道莫老哪去,她不耐煩的看了那個女傭一眼,似有不悅。
莫官妡怕那個人多嘴,湊上去小聲道,“你別這樣……爺爺也不是什麼壞人,他找你肯定有他的事,你這樣子很容易讓別人誤會的。”
“我知道了。”
蘇慕容低嘆一聲,什麼情緒都收起來。
莫官妡站在她旁邊,理了理柔順的頭髮,天真無邪的道,“今天下午又有宴會,不過這幾天可謂是天天有,也沒什麼稀奇的。莫家就這個時間點照顧外人,能來的肯定都是爭先恐後。”
“年年這樣,有意思麼?”
“還好啦。”莫官妡看着前面,旁邊有女傭給她扇風,她踩着腳下德國進口的鵝卵石所鋪成的小路,一陣感慨,“小時候我在這跑還以爲莫家的路是永遠走不完的,等長大才發現其實那些房間都離的很近,只有爺爺的比較遠,要多走十幾分鍾。”
“爺爺住那麼遠幹什麼?”
蘇慕容皺了皺眉,看着前面刺眼的太陽,有一陣睜不開眼睛。
“老人家不都喜歡圖清淨麼?”
莫官妡笑着看了她一眼,“話說慕容,從你來莫家起,就沒怎麼見你笑過,平時和大哥說話也很少笑,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地方?”
她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地方有什麼能讓我笑的?有什麼能讓我喜歡的?”
“這……”雖然早就見識過她的冷漠,但這次還是讓莫官妡感到手足無措,“這話也不能這麼說啊……莫家,其實還好。”
“這是你們的家,能不好麼?”
蘇慕容不屑的冷哼一聲,“對於我和大多數人而言,這是一座牢籠,看似平靜的水面,實則已波濤洶涌。”
莫官妡笑了笑,“每個人都觀點不同,不過你不過喜歡就不喜歡吧,這座莊園已經建了很久,很多人從小就是在這長大的,其實放寬心態去看,也沒什麼。那些爾虞我詐,你不理會就攤不到自己身上。”
“但願如此。”
一路閒聊來到莫老的住處,她們走進去,莫老正在後面澆花,莫官妡躡手躡腳的靠近,從後面抱住莫老,然後大喊,“爺爺!”
莫老被嚇了一跳,一旁的老管家怕他出事,連忙過來拉開好動的大小姐,“大小姐,莫老可不驚嚇,你小心點。”
莫老轉身,拿着花灑的發到一旁,朝他揮了揮手,神情慈祥的看着她,低聲笑了,“沒想到我們家妡妡張這麼高了,亭亭玉立,好看,也適合嫁人了。”
“我一回來你們就說這些,我還小,不想嫁。”莫官妡親暱的挽着他的手臂,想起剛纔那個掃興的管家說的話,有些但又道,“爺爺,你現在身體沒問題吧?我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莫老看了她一眼,“爺爺身體還健壯的很,還沒到老不中用的地步!”
說這話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蘇慕容一眼,她覺得無語,她什麼話都沒說好麼?
莫官妡沒發現這一異常,連連點頭,“那是,我們爺爺最棒了!有誰敢說您老了的?拖出去斬了!”
“就你嘴甜。”莫老心情愉悅的掐了掐她的臉,這時老管家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又將目光落在蘇慕容身上,他回頭對莫官妡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和藹道,“我和你大嫂有些事要談,你去外面幫爺爺澆花好不好?”
“好。”
莫官妡活力四射的往前面跑,驚的老管家連忙護着她不被那些花刺給劃傷,同時也不能讓那些花盆因爲她動作大的緣故而摔碎,一場下來,她就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你管的太多了!”
“大小姐,我這不是怕您受傷麼?”
莫老朝他們兩個看了一眼,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溫暖的笑意,他低聲道,“這老管家,從小就照顧妡妡,如今她長大了,他還是那麼操心。”
蘇慕容也朝那邊看了一眼,面無表情。
莫家的溫暖她不懂,她們能隨意對着天空土地甚至是傭人觸景傷情,卻不能面對自己的親人。
這是什麼家庭觀念,她是從來沒有見過。
莫老待了幾秒就把她帶到沙發上坐下,她坐在一側,莫老坐在另一側,看着她日復一日的冷漠表情,他低聲笑問,“猜猜這次我找你是關於什麼事?”
蘇慕容搖搖頭,“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你這個孩子,倒是什麼都敢說。”
莫老底喃幾聲,從茶几上夾起一根雪茄,一旁有人幫他點燃,他揮揮手,他們便全部下去了。
“最近釋北和你說了什麼沒有?”莫老眯起渾濁的雙眼,看着她,沙啞着聲音問。
她想了片刻,“他讓我相信他。”
“這麼癡情,可不像他的風格。”莫老有些不屑,但也是意料之中,他沒有一絲驚訝。
蘇慕容感覺這些對話都比較奇怪,都是莫名其妙的,每次和莫老講話都有一種被隱瞞真相的感覺,這個飽經風霜的男人,雙手挑起了整個國家的金融市場,甚至在美國那邊都是數一數二的金融界傳奇,她在他面前,就像是螞蟻對大象一樣,不堪一擊。
“爺爺……”蘇慕容咬了咬脣,開始試探,“這裡……或者是莫家,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了?”
莫老淡淡的挑眉,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一個菸圈和一些白霧,最後反問,“你說的是那件事?莫家每天都有事情發生。”
“莫楚昕的。”
他話說的那麼不具體,她只好問具體的了。
莫老拿煙的手頓了頓,隨即沉聲笑了,“那個閨女,事情可多着,我這個老頭子都要對她畢恭畢敬,你說呢?”
莫老都要對她畢恭畢敬?
蘇慕容震撼不少,正想問爲什麼的時候,他忽然揮揮手,“你出去吧,今天就說到這了。”
莫老下了逐客令,她站起來,很快就有幾個保鏢也跟進來,沒辦法她只好走出去,走的時候她問莫老,“我去看看官妡。”
他批准,“去吧,也不知道這丫頭又把我花園給毀成什麼樣了。”
蘇慕容見此便往裡面走,看到莫官妡活躍的跑來跑去,有些頭大的喊道,“莫官妡,走了。”
身後的老管家也是要命的跟在她後面不停的跑,莫官妡一聽,停下腳步,然後把手裡的花灑塞到他懷裡,甜甜一笑,“麻煩李叔了。”
說完她就興奮的朝蘇慕容奔去,她直接跳着就想給她熊抱,但被蘇慕容給躲開了。
熱情被潑冷水,她略微不悅。
蘇慕容面不改色的解釋,“我怕崴腳。”
莫官妡低頭朝她腳上那雙五釐米的高跟鞋看了一眼,笑着道,“沒注意,不好意思。”
“走吧。”
蘇慕容無力的說道,等走出莫老的地方後,纔想起還沒問他醫生的事,只怕也只能等到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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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然和李芸欣從咖啡館出來的時候李芸欣熱情的給了她一個擁抱,略微欣慰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做朋友。”
蘇安然也笑了,“我也覺得,下次有時間再出來聚着玩。”
“一定。”
李芸欣鬆開,從lv包包內掏出一瓶小巧精緻的香水,遞給她笑道,“這是我今年從法國帶來的雪萊,家裡有一瓶一直在用,這個是拿來備份的,今天我送給你好了。”
蘇安然笑着接過,想了想,把手上銀粉色的手鐲給她,笑的一臉無害,“我今天也沒帶什麼東西,這個就當給你的回禮好了,雖說不是多貴重的東西,但卻是我最珍貴的。”
“最珍貴的?”李芸欣有些受寵若驚,“那我可不敢要,不需要什麼回禮都。”
“沒事,給你就收下巴。”
李芸欣猶豫了幾秒,接着接過後,看着上面淡粉的光澤,驚歎一聲,“你這手鐲是愛爾蘭茱莉婭設計的吧?早在去年我就看過設計圖了,一直想要都沒買到,這可是全球限量三款,你真的送給我?太珍貴了……我那瓶香水顯得太寒酸了……”
“沒事。”蘇安然依舊笑着,心裡卻微驚。
今天她拿首飾的時候是隨便從桌上盒子裡拿的,沒想到那麼貴重,她倒也有點意外。
還以爲他每天送來的東西都是蘇氏旗下的新款什麼,原來還是世界系列的奢侈品。
“太謝謝了!”
李芸欣拿在手裡,當場就忍不住戴上去,然後伸直了讓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