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食難下嚥
回到陸家已經過了夕食的時間了，但陸家的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各自回去一兩刻鐘收拾一下便開席了。
陸風禾帶着孩子住到了自己出嫁前住的繡樓裡，一棟三面圍起來的兩層小樓，外面一圈低矮的女兒牆加上一圈花牆就算是院子的圍牆了。
枍哥兒以爲兩層三層的樓只會在街市上，住的府裡都只是一層樓，得知自己要住小樓還挺高興的。
小院名約蘊華樓，坐南朝北，東西兩面也有，呈凵字形，正面的東西兩側也各有樓梯，上下兩層外面都是迴廊。
一樓正間是陸風禾的宴息處，逢年過節陸家有宴，她都會帶着同齡的女孩子在一樓玩鬧設宴。
西邊的三間房是茶水間和丫鬟婆子白日聽伺候暫歇的地方，值夜的婆子也在此處安歇。
東間就是陸風禾的書房了畫室了，一個大通間，中間用書架屏風博古架簡單劃分了一下區域，點茶調香在這裡，讀書作畫在這裡，撫琴下棋也在這裡。
二樓正間就是陸風禾起居的地方了，一架繁複考究的千工拔步牀把枍哥兒看得一愣一愣的。
枍哥兒從沒見過想一間屋子一樣的牀，牀里居然還有鬥櫃和桌燈高几燈盞。
“娘，這是你小時候睡的牀？”枍哥兒問。
陸風禾點頭，“對，你也想要嗎？”
枍哥兒想了想，“不了，相個小房子一樣。”
枍哥兒湊近陸風禾，“娘，枍哥兒晚間可以與你一道睡嗎？我想……”
陸風禾笑着答應枍哥兒，“當然可以啊。”
枍哥兒歡呼起來，“太好了，楓哥兒肯定沒見過這麼大的牀，娘，爲什麼白露苑的牀不是這樣的。”
陸風禾又被難住了，她如何與一個三歲的孩子解釋南北差異。
“娘，爲什麼外祖家的房子會是兩層樓的，我們府裡就沒有這樣的樓。”
陸風禾又被問住，很好，她答不上來。
“不若枍哥兒一會去問問爹，爲什麼不在白露苑給娘安一座拔步牀。”
枍哥兒認真記下問題，點頭，“對，這事該問問爹，爲什麼不建一座兩層的小樓給娘住。”
陸風禾又頗感欣慰，很好，懂得舉一反三了。
二樓東側則是陸風禾的學女紅做針線的地方，有人高的蒙了絹布的屏風，也有大大的繡架，還有各種尺寸的繡繃，最小的甚至只有半掌大。
靠南的一整面牆都是到頂的架子，架子上擺着成匹的各色布匹，一卷一卷的絲線，各種大小的竹編線簍……只怕成立最大的繡坊器具也不見得有這裡齊全。
至於西邊，西邊就只有半間屋子，算是陸風禾的一個小庫房，不大用的東西全部收拾在裡面，走廊往前走，前面半截就只是搭了半截棚子的露臺，如今上面只有幾盆滿樹嫩綠的黃楊，這麼多年了，陸風禾覺得它們沒有長過分毫。
陸風禾帶枍哥兒大致逛了一遍小樓就讓翠芝領他去換一身外賞，她自己也要簡單梳洗一番。陸風禾轉這一圈也是爲了看看母子三人都來了，這小樓該怎麼住。
“把二層上西間收拾出來，讓乳孃帶着蓁姐兒先住下。”
“一層的茶水間挪出去，西邊的三間都給枍哥兒住，既然進學了，也該有自己的書房，還有靠近南邊比較暗的一間就先給木頭住着。”
陸風禾在路上就交代給翠芝，讓翠芝趕緊安排人收拾好。
陸風禾現在很苦惱，原本她想的是回毗陵了那就回自己蘊華樓住好了，反正院子也很大。
可這一圈看下來，陸風禾覺得不太行。
出嫁前她就一個人住，身邊伺候的人也不多，當然覺得院子大，屋子寬了。
如今不僅帶了兩個孩子回來，身邊伺候的人更是多了很多，這要再全部在蘊華樓，那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可陸家的院子並不像定西郡王府那麼寬裕，陸家那是一個釘一個卯的，前院的哥兒都是兩三個人住一個院子。
要不是她這一輩就她一個娘子，只怕她也不可能一個人住一個院子。
在定西郡王府住慣了寬敞的院子，這猛地一回來，看着這小巧精緻的繡樓，她還有點不習慣，有些伸展不開的感覺。
只怕，帶着孩子住在陸家也不是長久之計啊，陸風禾想。
想歸想，這一時半會肯定是要住在陸家的，就算她有去處，家裡人也不會放她走，何況她……還暫時沒想到去處。
陸風禾領着兩個孩子到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到了，八個嫂子陸風禾也都認識，光是見禮請安就花了小半個時辰。
單是接風洗塵就開了五桌席面，這還是人沒全部到場的情況下。
按理說姑爺是貴客，是該坐主桌的被款待的。
沈南珣爺確實坐了主桌，只是款待卻是沒有的，尤其是陸老爺子與陸三爺，兩個人看着沈南珣，那叫一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沈南珣如坐鍼氈，誰讓他也確實愧對陸風禾，多少有些心虛。
好在人多，這桌不說那桌說，時不時跑過來個孩子打打岔，就算陸老爺子和陸三爺甩臉子，氣氛也不算太僵硬。
上門是客，長輩們可以不理會沈南珣，但同輩的郎君們卻不行。
尤其陸風禾沒去京都的幾個堂哥，時不時過來吃杯酒說兩句閒話，沈南珣也覺得這頓飯好挨一點。
時間是好捱了，這吃卻有些吃不下，沒人吃酒續話的時候，沈南珣總覺得桌上有兩道視線恨不得活剮了他，讓他夾菜的手都有些伸不出去，只能快速盛碗湯，低頭喝湯了。
埋頭喝湯的後果就是他肚子裡喝下去的東西更多了，加上酒水，一動作，自己都覺得能聽到自己腹中晃盪的水聲。
至於吃，那更是多一口都裝不進去，一肚子的水。
以至於沈南珣一頓接風宴下來難得地醉了，還醉得不輕，看到陸風禾領着兩個孩子往後院走去，還推開扶着他的福安和壽康想要跟上。
“伱們快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娘子。”
福安重新拉住沈南珣，“主子，這是在陸家，哪有姑奶奶和姑爺住一起的。”
“在哪裡那也是我娘子，我就要和我娘子在一塊。”
不做人這件事，我真的說膩了
寫着寫着想爺爺了，有點收不住，和爸爸聊了好久爺爺去世前生病那段時間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