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沒見着龍轅葉寒,羽阿蘭朝身邊人問了一句:“此時皇上下朝了沒有?”
鶯兒看了看時辰,道:“奴婢稟皇后娘娘,按時辰,這般時辰皇上是該下早朝了。”
是下朝的時辰了,爲什麼沒見着龍轅葉寒他人呢?
難道他朝事纏身,不能趕來嗎?羽阿蘭如柳條一般的黛眉輕蹙,額前幽幽祖母綠寶石閃出幽綠色的光,映得她神情有些擔憂。塗着豔紅色的丹脣輕啓:“皇上今天朝事很忙?”
“稟皇后娘娘,據皇上身旁伺候的太監安公公道,皇上今日是照常下的早朝。”一身紅色衣裳的宮女鶯兒微微福下身體,萬福着道。
向來喜怒不形於聲色,心裡素質良好夠硬的羽阿蘭,此時沉不住氣了,儘管龍轅葉寒之前待她有多麼的好,但是今天,龍轅葉寒要是敢放她羽阿蘭的鴿子,那麼之前無論龍轅葉寒待她有多麼的好,多麼恩愛,皆一筆勾消。
羽阿蘭的心情,她強按住自已的心情,等待,再等待……
羽阿蘭一心等待着龍轅葉寒的出現。另一方面,比起羽阿蘭她今天的高興心情,瞧着這天下,普天同興,瞧着這從天下各地趕來的人們,看着這些百姓臉上洋溢的喜悅,有一個人在酒樓,處於十樓的高度上,形骸放浪的獨自飲酒買醉。
“呵,瞧這些從天下各地趕來的人們,瞧着這些人臉上洋溢着這種幸福,好比是什麼大喜事一樣,本王還真以爲是什麼大喜似的,普天同興的大喜啊。”此人一身藍袍,手拿着酒瓶,在十樓樓頂獨自飲着酒,他嘲笑着底下目之所及的全城衆天下各地趕來觀看轅帝大婚的各國百姓們。
這十樓他包下了,獨自一人飲酒,這樣身旁纔沒有那些令他討厭的談論帝后大婚的喧吵聲。
偏偏,這舉國都在同興的喜事,怎能因爲他一個人不喜歡,就會停止了呢。
無數人在討論着,無數人在臉上洋溢着幸福祝賀的笑着,所有人都在談論着一樁美事。
都說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
甚至,早在月餘前,就光論整個大宛帝國來說,就以光是一個帝國來說,光是什麼說書的,唱戲的,無一不在談論這轅帝的帝后婚禮,編成什麼良辰美景佳話的無數,一波又一波的熱潮。
如今,他們正式舉止婚禮了,帝后大婚了,他從這高度看去,除了底下密密麻麻的人頭外,再看不到還有什麼東西。
九樓底下還是有不斷慶轅帝大婚的雜喧聲,這一身藍袍的夙曦澗,煩入他心間。
聽着這麼多,幾乎是普天同慶的喜悅中,爲什麼他感受不到半分喜悅呢。
“阿蘭,今夜是你的婚禮嗎!爲何本王感覺不到半分喜悅呢,明明他們都是很高興的。”夙曦澗舉瓶,往薄脣中灌醉自已。
他已是醉在酒中,不似醒時般那樣的清醒。
望着底下密麻人頭攢動,他苦笑,耳邊除了喧嚷人聲外再無其他,都是祝賀他轅帝大婚的聲音。是啊,大宛帝國有皇后了。
“阿蘭,今夜過後,你就是皇后了。呵呵。”他勾脣笑,笑得悽慘,笑得淒涼。一聲哥哥仍在耳,亦讓他的心牽起痛處,耳邊還是不斷的祝賀着她婚禮的聲音:“你成親了,知道嗎,在此之前,一直有舊邵遺忠試圖着聯繫本王,他們勸本王與他們裡應外合,趁這個時機進行反宛復邵。”他舉瓶,眸光中充滿憂鬱與桑心感,像對着空氣,如對着羽阿蘭而說道:“本王爲了你,都一一拒絕了。他們罵本王是叛徒,是出賣大邵,是白眼狼。本王這一生,只想護一個人周全而已,那個人就是阿蘭你。”
夙曦澗他心亂入麻,也心傷至極,遍體鱗傷疼痛。在憂鬱的雙眼閉合間,他彷彿又看到了一個紫衣少年。
這個穿着紫衣的身影,魅如紫色一般。日光傾照在她身上,顯得她的紫衫在秋天的太陽光透下折射下白色光輝勾動人心又顯得出幾分唯美,一如她的笑容那般唯美。
夙曦澗所看到的這個她,是穿着一身男裝,身姿還是像以往那樣的筆挺凜凜,儀表堂堂的魅梧身材,這一身高貴神秘的紫衣在她顯得舒適飄逸,神秘,令他夙曦澗所向往的神秘。如光一般耀眼得讓他夙曦澗移不開眼睛,可就是這麼一個她,這麼的一身普通最常見不過了的紫衣穿在這個身材亭亭玉立的她身上,竟顯出男人的風流倜儻瀟灑閒雅,從她身上的氣質上透露着天之驕子一般的僞男人。
雖是女扮男裝,但她墨黑色綰着冠發光滑順垂長若流水的長髮披散於筆直的身後。
這讓夙曦澗彷彿看到了一匹黑色的緞面般。再看那是一雙英俊帥氣的單鳳眸,眸中總是含着敏銳,深不可測,強勢的氣勢,半閉着的單鳳眸更藏着一種野心,一種讓人無法想象的野心。除了這種野心,也不知道是否是他夙曦澗喝醉了的原因,迷糊中他還到了這雙微閉着攝出一種驚人精力及野心的單鳳眸,眸瞳如瑪瑙一般,並且丹鳳眸的眸角推盡了風流,一個不經意的眨眼或是閉眼除了自身的嫵媚,勾魂攝魄外更有着一股可撩動人心神的嫵媚風情。
完美無暇的螓首,臉上肌膚如牛奶一般的顏色,如玉一般的溫潤,再看她那雙英俊的英劍,明是再英俊不過,但卻偏偏有種蠱惑人心的魅惑,靜得彷彿在她身旁,看見她這個紫衣僞男人,便能讓他夙曦澗心靜了下來一般,瞧着這紫衣邪魅僞男人英俊瀟灑,夙曦澗腦中就莫名其妙的聯想到了這僞男人征戰殺場時,騎着戰馬坐騎時的英姿颯爽,瞧着這紫色衣衫的僞男人,在她英俊的劍眉下,不僅滋生中一種魅,更在那雙帥氣的單鳳眸下顯得英氣逼人。沒錯,是天地獨霸。
夙曦澗誤爲自已喝醉看花眼了:“是本王喝多醉了?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她怎麼會有這個閒功夫。”
夙曦澗突然看到天地獨霸出現在他面前,曾經是這個僞男人讓他懷疑起他的性取向,現在,當他終於明白這紫衣僞男是女人時,情不知從何起卻一往情深。
”獨自一人喝悶酒?”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了天地獨霸自帶着酒,大氣的坐在了他對面,擡手就往自已杯中自倒了一杯。只是她只是放在朱脣間,依舊仿如當初他們三人一同逛風月場合時天地獨霸朱脣間輕放着一杯金樽酒杯,卻未飲進,似笑非笑的灼灼對視着他。
“這酒不宜多喝,傷身體。”這話從這紫衣僞男人口中說出。夙曦澗勾脣苦笑了下,他剛回話,再擡頭眨眼之間,天地獨霸彷彿化爲了一縷空氣,此時他才清醒過來,一切都是他的幻覺嗎?
痛在胸口漫沿:“不,不會,好好的人,剛纔還在這裡,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夙曦澗不可置信,難以接受。
他揉了揉眼,並未見着天地獨霸,她人呢,之前不是還在這裡的嗎?怎麼不見了。
夙曦澗找不着之前的那個紫衣男,他彷彿被人抽乾了力氣般,呆在原地,一瓶接一瓶的灌醉着自已,企圖以此來減輕心中的傷痛。
世間萬般無奈事,一醉解千愁。眼睜睜看着他所喜歡的女子,走向龍轅葉寒的懷抱,心中的疼痛,夙曦澗舉瓶飲酒買醉。
“埋單,”放眼所見的皆是百姓們的歡喜,夙曦澗不僅沒感到喜,更多的是傷痛,這是一個令他傷心的地方,眼不見爲淨。
小二興沖沖的走了上來,若不是掌櫃不放他假,他又何不去看熱鬧去呢,道:“客官,今日是我大宛帝國,帝國大婚普天同興之日,本店掌櫃說。今日吃喝酒水全免單。”
“呵。”又是因爲舉祝帝后大婚,夙曦澗嘴角冷勾,邪視着店小二,眸中迸出一種冷絕,狠聲得如同店小二惹了他得罪他一般,道:“去他的普天同興,本王不差這幾個銀錢。”
他砸了幾兩銀兩後,如一陣風般,怒氣離去,十足憤怒。
今日是羽阿蘭的婚禮,夙曦澗竟然感覺不到半分喜悅,更多的是痛苦。
無奈,包括深深的感受到夙曦澗對他自已的責怪,從未覺得自已如此無能過。
羽阿蘭府院中,自是張燈結綵,鞭炮聲響。
正門處,包括整個府宅街道上都擠滿了圍觀看熱鬧的百姓,更有無數小孩跑去掙搶喜糖糖果銀錢,爲慶祝羽府出了個皇后,事先早早府門外就準備好了大把鈔票,及喜糖,這辦喜事不止撒喜糖,還撒滿銀錢鈔票。
外頭百姓嚷嚷着,等待圍觀着,希望能見着這準皇后一面,雖然說,沒有皇帝親迎的,但是準皇后,會有宮中派出大臣來迎接迎親帶回皇宮。
“皇后娘娘,呆會皇后娘娘若是鳳轎出來了,記得要跪下喊千歲。”百姓們磕瓜擠着往這張燈結綵的府院中看去。“這皇后娘娘,若能見着皇后娘娘一面,此生就算死也值得了。”等等,民聲很是喧騰熱鬧,全帝都上上下下,全城都在舉目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