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淒涼,獨自一人於亭中的羽阿蘭,她身上披着一種禦寒的外衣靜靜看着這院內不時被秋風吹落的樹葉,獨自一人傷感寂寥起來。
“一如我們的感情,秋天來了,翻黃了,終於到頭了。”羽阿蘭伸手試圖能接下一兩片落葉,龍轅葉寒是真的走進了她心中。
如今要忘掉,腦中又不自覺想起那句‘江山爲聘,’可龍轅葉寒,從未信任過她羽阿蘭。
她伴他幾年了,爲什麼要讓她在她們婚期的前幾天,知道了龍轅葉寒從未信任過她天地獨霸。
龍轅葉寒他這個帝王,手中永遠掌握整盤棋,掌握着棋盤的勝敗,其他的就交給了她羽阿蘭,她從此也就成了轅帝手中的一枚棋子。“將能君不御”這話說得不錯,龍轅葉寒也看中了她的能力,方纔給了她這些權力,對她既信任也不信任,帝王啊,對下面放權的臣子即不可以不信任她,也不能全部信任她,而他對在實力上產生了野心的羽阿蘭明明就不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是疑人用之時也是用,教會了她一招權謀無爲無治。
從未信任過她,觸景傷情羽阿蘭心情悲痛,轉身回屋懷抱來了一臺箏,放在了箏架上,十指觸弦,音曲聲漸遠,正緩解心中傷痛之時。緊崩在琴碼上的箏弦,‘啪’的一聲,竟然斷了。
出事了嗎?羽阿蘭心中突然感到不好的預感:“出什麼事了?”她心中不得安寧,可惜,現在就連楓二也與她失去了聯繫,根本找不到她羽阿蘭。
永盛借刀殺人。後宮中無數人想板倒她。
象徵着皇權與尊貴的巔峰宮中,一入深宮深似海,這深宮庭院重重蝶影深深多少女人,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與外界隔絕,到死也不能踏出一步。
皇宮,夙曦澗自然是進不去,但這不妨礙他把隨緣大師給邀出來。
他已經事前跟隨緣大師說過,他要的是什麼東西了。
果然,隨緣赴約,出了皇宮。
僻靜的空地上,隨緣一身麻衣,他這人就是嚮往這麼清心寡慾的日子。“要這藥,可不能沒條件。”隨緣說,他縷了縷飄飄然的衣袖。
“隨你開。”
“能讓親王如此去在意的,我好奇那人是誰?”隨緣轉身側頭問。
“羽阿蘭。”夙曦澗毫不忌諱的說出口。
羽阿蘭是轅帝未迎進宮的未婚皇后,夙曦澗敢這樣說出口,這令隨緣敬佩,畢竟龍轅葉寒他是皇帝,羽阿蘭是準皇后,隨便一兩句話就讓他們膽寒了,夙曦澗敢與天子爭妃。
“你可想過後果?”隨緣提醒夙曦澗後果的嚴重性。
“爲了她,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夙曦澗打心中說出,爲了能讓羽阿蘭解脫,夙曦澗刀山也敢上,火海也敢下。
“你的夙氏的江山,可是這個女人搶去的。你爲何還要這般,值嗎?”隨緣自以爲要是換了他,他絕對做不到像夙曦澗這種地步。
“隨緣你無需管這麼多,值。”夙曦澗耐心漸減,想想羽阿蘭若想徹底從情殤中解脫,還要靠隨緣他配製的藥。
“好。”事不關已,隨緣話說在前頭:“我幫你。但話說在前頭,若是有天轅帝懂了,與我無關你要全部攬下。”隨緣思及利害,想撇清關係。
“我會帶她離開大宛帝國,去往天涯海角,再不踏足大宛帝國。”夙曦澗承諾會帶着羽阿蘭遠離這裡,哪怕是傾盡他的一切,他也不會再任由羽阿蘭陷在轅帝給她帶來的感情傷害中搖擺不定。
“行呀。”隨緣突然看向他:“你真願意爲了羽阿蘭犧牲掉一切與我交換嗎?”
“開吧。”
“我問你,你修煉的功夫有幾層了?”
“七級。”
“把你身上的功夫,全給我,爲了羽阿蘭可願意?”隨緣問他,隨緣雖是個清心寡慾的,但他對修行功力出奇的喜愛。
“我願意。”夙曦澗他連想都不想,就答應了。要知道,目前以他這種尷尬的身份,若沒了功力,是多麼危險的事兒。
多少人想要他夙曦澗的命。
這種情深,連隨緣都有幾分驚詭,他好言道:“想好了,有多少人想要你命,想活下去,沒有功力你真還要確定交換嗎?”
在這裡,以夙曦澗他尷尬的身份,多少人想要他性命,他最終還是笑笑,說道:“我這一生只想護一人周全,願她開心就好。動手罷。”
“很痛苦的。”隨緣提醒他。
“爲她,我能做到。”夙曦澗說。隨緣不再語,夙曦澗隨後跟隨他走了。這個交換,爲了天地獨霸,他夙曦澗願犧牲掉一身功力。
皇宮中。
阿瓏整個人浸沒在光線黑暗的角落上,四肢被人強按住,嘴巴被太監強行扼開,他眼中充滿着絕望的望着那取他命的鶴頂紅離他越來越近。
不要…
不要啊,,可惜他已經無法再喊出聲,眼睜睜看着鶴頂紅離他越來越近。
灌下去。
強行灌下去。
人間蒸發個把人再正常不過了。
“噗!”怱然一口鮮血染紅了地面,如同綻放了一朵朵小紅花般。
阿瓏眼睜瞪大,看到拿着鶴頂紅向他逼近的太監眼睛在眼眶睜得無比的猙獰,幾乎要爆出來,嘴角噗出深紅鮮血,四肢僵硬鶴頂紅也從太監手中給滾落地面。
“誰。”“誰。”按制住阿瓏的所有太監都受了驚嚇,向四周看去。
接着,毫無預料的感到胸膛被人踹了一腳,紛紛如秋風抄落葉般往四周倒去。
“姐姐。”阿瓏的這一聲音入到衆人耳中,頓時所有人都驚慌了,太監們慌得縮成了一團。
羽阿蘭瞧見受了苦難的阿瓏,心頭想起龍轅葉寒所對她說的不傷阿瓏一根頭髮,現在呢?此時此情羽阿蘭暗暗握緊了挙頭。右手牽住阿瓏的手:“別怕,有姐姐在,欺負你,找死。”
嘴角勾起一抹不把任何放眼裡的隨意,她轉身察看被她護在身後的阿瓏:“傷哪裡了,讓姐姐看看。”
“沒事姐姐。”阿瓏是如此的善良。
羽阿蘭是瞭解阿瓏是個什麼性子的,她眸光悠悠一轉,霸道的看向一旁縮在一起抱成團的太監們:“你們給我天地獨霸說說,若敢不說,你們知道下場的。”
這羣太監光接觸到羽阿蘭的眸光,渾身激靈抖擻的跪下如幾條狗般,大喊着饒命。“皇后娘娘饒命,皇后娘娘饒命啊。”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說不得啊,皇后娘娘饒命啊。”
“不說,”她嘴角似笑非笑的一勾:“不說我也會要了你等的命。”袖下的手瞬間就掐上了第一個太監的脖子,被掐脖子的太監哪裡不知道天地獨霸是鐵血橫洗過來的,兩眼翻白,很接近死亡一命嗚呼了。
阿瓏是心地無比的軟,無比的善良,他竟衝了過去爲他們向天地獨霸求情:“姐姐,姐姐不要殺人,姐姐不要殺人,饒了他們罷。”
羽阿蘭沒回復阿瓏,底下的太監跪求磕頭:“是,是慧嬪使指的,與奴才們無關啊。”
怨有頭債有主。
羽阿蘭手一鬆將被她欲取人命的太監給甩飛撞致牆角落了下來,她當先向慧嬪的方向走去。
慧嬪娘娘在她貼身宮女的拉扯下,愴惶逃走。正被天地獨霸給堵住路了,天地獨霸身後還被天地獨霸護着剛纔欲被她取命的阿瓏。
“啊。”嚇得這羣人跪癱在了地上,大驚之色。
“好大的禮,慧嬪娘娘這是在給我行的禮嗎?”羽阿蘭問,眸中是她一慣的穩如泰山,雙手環胸,瞧着這羣跪在她腳下的人。
慧嬪畢竟也是深宮中的妃嬪,她當際轉過彎來,這時她才明白她上當了,被永盛那個賤人當炮灰,這下踩中了天地獨霸這枚鋼釘,如何保命。
永盛公主害得她慧嬪往槍口上撞,這下天地獨霸會放過她嗎?
惡虎與惡狼相食,弱勢的一隻必會被分屍,而她慧嬪是栽在永盛公主手中了。
要怎樣保命。當下慧嬪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哭求着羽阿蘭:“臣妾知道自已錯了,求皇后娘娘饒過臣妾吧,臣妾知道自已錯了。”慧嬪有什麼辦法,目前想着如何先從天地獨霸手中活下來。
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假裝遷悔示弱求饒,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想迷惑住天地獨霸,放她一馬,日後有的是機會找回來。
看着哭得悽慘懺悔得有多真,無一做作的慧嬪,羽阿蘭不言,完全一副不屑的模樣,深宮中,鐵血橫洗見多了,也心比冰鐵般,羽阿蘭瞧着跪在她腳下,上至妃嬪下至宮女太監們。
“求求皇后姐姐,臣妾知錯了,求皇后姐姐放過臣妾一回罷,臣妾知道臣妾不該趁皇后姐姐沒進宮前,做對不起皇后姐姐的事。臣妾知道臣妾錯了,臣妾不該聽了奸人所言,趁皇后姐姐不在,偷偷欲處死皇后娘娘的親弟弟,臣妾錯在不該趁皇后娘娘不在皇上身旁,而妄想鑽空子爭寵。求皇后娘娘,饒了臣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