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現的增援讓所有蠻族也是一驚,聽聞吳州城守衛不過兩萬餘人他們纔來的,這一來,便只來了五萬人馬,在城外強攻了一夜,已經有了折損,如今又來了不計其數的兵馬,蠻族自然亂了陣腳!
燕遲帶着七萬兵馬,本是要花五日功夫才能到,可想到吳州城只怕抵擋不住,這一路上便極少休息,不僅星夜兼程,這一路上還挑選了許多雖然險要卻更近的路走,因此,這才提前一日到了。
在距離吳州還是三十里地的時候燕遲便得知了吳州的情狀,當下便在行軍途中做好了安排,虞七領了三萬人馬從西南方向進攻,而肖澄則領了兩萬人馬繞到了吳州城另外一側去,兩邊人馬兩側夾擊,蠻族便是再自視甚高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繼續攻城,如此,這攻城之危便先解了,雙方迎戰,有眼尖的認出來是朔西軍,霎時間,所有的戎蠻都是一驚,那帶隊的戎族將軍聽聞是朔西軍到了,立刻便下了退兵的命令!
不過兩個時辰之後,吳州城之前的原野之上已經看不到戎蠻的影子。
楊嘉站在城樓之上,遠遠的便看到了一面大大的狼紋旗幟,楊嘉心中先是一驚,繼而大喜!
他認出了來的是燕遲,然而吳州城已經到了存亡之際,他哪裡顧得上什麼反賊不反賊的念頭,當即命令城樓之下的守軍打開城門,迎燕遲等人入城。等虞七和肖澄二人匯合,又等到大部隊到了城外,一共七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到了城門跟前,整個吳州城的士卒和百姓,看到朔西軍,簡直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城門大開,燕遲帶着虞七等人御馬在前,剛走到城門口便看到楊嘉一身血污,帶着身後受傷的沒受傷的士卒們跪倒了一片,等隊伍之中最爲英挺煊赫之人到了跟前,楊嘉便篤定這人是燕遲,當下磕頭行了大禮。
“末將楊嘉,帶着吳州城士卒老少,恭迎睿王殿下!”
他一開口,身後人都跟着禮拜,燕遲駐馬,看着城內一衆場景,眸光微暗。
“星夜兼程,還是來遲了一些。”
楊嘉聞言連忙道,“不不不不,殿下來的太及時了!若非殿下,此刻吳州城早已城破,到那時,吳州也會和滄州一般被屠戮殆盡,殿下,您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一時間後面老少婦孺皆喊“救命恩人”之語,聲勢倒也感人。
燕遲便道,“諸位請起,能守住吳州,乃是諸位之功,今日本王領兵前來,是爲了助諸位一臂之力的,從今日起,朔西軍會和大家一起守衛吳州,絕不讓戎蠻南下一步。”
楊嘉起身,其他人便也起身來,楊嘉聽着不對,忽而道,“殿下,怎是戎……蠻?”
燕遲這才道,“此番乃是戎族和蠻族一起入侵的,並非只有蠻族一家。”
這麼一說,楊嘉頓時恍然大悟,“難怪!難怪這一次有這麼多的人!”
燕遲看了看周圍道,“這裡不是說話之地,楊總兵先安排將官救治受傷士卒,再帶我們去一處可紮營之地,等安頓下來,再商議如何擊退戎蠻,如今戎蠻雖然暫時退了,卻必定會捲土重來,我們的時間不多。”
一聽燕遲此話,楊嘉立刻收了許多感懷之語,當下便安排了人清理戰場,又親自帶着燕遲等人安頓,士卒們安頓在了城西,而燕遲和中軍大帳,則被安排在了城西的一處衛所衙門之中,衙門內好歹比軍帳好些,又因爲和營地離得極近,燕遲和秦莞二人便也住上了房子,大軍是天明時分來的,等所有人安頓好,已經是日暮時分,幸而這一整日戎蠻並沒有再攻來。
簡單用了晚膳,包括楊嘉在內的吳州城將領和朔西軍將領們齊聚一堂,一起商議應敵對策!
偌大的正堂之中,燕遲居主位而坐,其他人皆是站在堂下兩側,吳州城的這些將領大都是些小將,想到跟自己站在一處的都是朔西軍之中身經百戰的將官們,當下心中便有些自慚形穢,燕遲見狀,便讓楊嘉統總這些人。
“探子白日已經來報,說此番來吳州的人只有五萬,如今在城北四十里處紮營,他們得知朔西軍來了,自然會往豐州方向報信,這裡面,戎族和朔西軍多番交手,自然知道朔西軍威名,多半會等來增援再戰。”
頓了頓,燕遲道,“不過他們想等,我們卻不能給他們機會,戎蠻皆是悍勇的民族,在這方面,他們比周人要厲害許多,若等到他們的增援到了方纔開戰,我們便要被動,因此,本王打算明日我們主動出戰。”
楊嘉聞言面露猶豫,在他後面的人也都有些畏色,這些人本就不是經常打仗的軍隊,至多抓抓盜匪罷了,蠻人打到了家門口,自然是要守的,可若說出去主動打蠻族,想想便叫人害怕。
燕遲便看着楊嘉,“楊總兵覺得不妥?”
楊嘉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只是我們沒有打過,又知戎蠻悍狠,這纔有些擔憂。”
燕遲便道,“不必懼怕,若你們願意出兵,便將你們安排在側翼,若是不願,便留在城中。”
楊嘉一聽頓時紅了臉,燕遲來救援,本是爲了他們,哪有他們留在城裡而讓朔西軍去拼殺的道理,楊嘉忙道,“不不不,我們自然是要出兵的,城中兩萬人馬,昨夜死傷大抵在五千,還有一萬五千人馬可以跟着殿下出兵,請殿下儘管安排,我們一切都聽殿下指派!”
燕遲頷首,命人備好了地圖,便叫了虞七幾個討論戰術。
楊嘉這個總兵沒經歷過,只能在旁看着,雖然提不出什麼好法子,聽卻是聽的懂的,不過片刻,便將燕遲一行佩服的五體投地,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言,莫說是出城迎戰,便是帶領死士營都願意。
因朔西軍的到來整個吳州城都安下心來,而秦莞跟着燕遲入了城之後身上便有些不好。
四日趕路,便是將士們都支持不住,就更別說她們了,便是白櫻都累的腳步虛浮。
因此到了城中,秦莞第一時間便是睡覺休息,等到了晚上,方纔恢復了幾分元氣,聽聞燕遲在議事,她便帶着白櫻離開了衙門,城門在城東處,昨夜的戰場也在此處,臨時的傷兵營也在城門的方向,秦莞二話不說到了傷兵營中,入營便開始幫忙醫治,吳州城本就缺大夫,秦莞一來可謂是幫了大忙,一時她只搭起了脈案,坐診起來,她用藥開方,行事利落又果決,因是進了傷兵營,她便做了男子裝扮,最開始衆人不知這玉面小公子是誰,後來得知是睿王妃,一傳十十傳百,秦莞的名聲竟然迅速在軍中響徹,不多時小醫仙的名頭又叫了起來。
燕遲議事完畢回了內院發覺秦莞不在,一問才知秦莞出來了,等燕遲御馬到了傷兵營中,便見火把通明的傷兵營裡,秦莞正被一大羣受了傷的士兵團團圍住,因大家從未看過這般好看的小公子,竟然都在圍看秦莞給人診脈看傷。
燕遲遠遠看着,當下眉頭便皺了起來。
楊嘉是跟着燕遲一起來的,見狀連忙將圍看的傷兵趕了回去。
這些圍看的人一走,卻見秦莞跟前也不過三四人需要醫治的,燕遲這才走近。
“傷不可見水,這些日子不可習武拿刀。”
“可是王妃娘娘,如今戰事吃緊,只怕耽誤不得。”
秦莞聞言笑着安撫道,“朔西軍來了,你們不必如從前那般膽戰心驚,幾日的養傷時間還是有的,若帶傷上陣,必定會有更多傷亡,睿王殿下是不會允許的。”
一旁又有人問道,“人人皆說睿王殿下是一代戰神,極是凶煞,怎麼王妃娘娘如此可親?”
秦莞聞言失笑,“誰說睿王殿下凶煞?睿王殿下只對戎蠻凶煞,對自己人卻是再好不過,否則,哪裡會有這麼多人甘願追隨他呢?何況行伍之人,若沒有幾分氣勢,如何震懾千軍萬馬?”
秦莞說的衆人頻頻應是,忽然,大家都靜默了下來。
秦莞給一個人包紮完了傷口發覺不對,擡頭一看,便見近處的火把之下站着燕遲。
秦莞頓時雙眸一亮,“喏,你們看看,睿王殿下凶煞嗎?”
這麼一說,卻是所有士卒都站起了身來,行完了禮便做鳥雀散。
“哎……你們……有那麼害怕嗎?”
秦莞無奈苦笑,等將身邊棉布收拾好,燕遲便走到了近前。
“也不多休息一會兒,聽說你出來了兩個多時辰了。”
燕遲語氣略有怨怪,秦莞失笑,“一點都不累,你看,和他們說話也很有趣味,倒是你,你一來他們就跑了,我覺得你沒有那般嚇人啊,他們的膽子也太小了!”
燕遲搖了搖頭,解下披風給秦莞穿上,又拉着她朝外走,見秦莞御馬而來,便乾脆和她共騎。
上了馬背,燕遲纔在她耳邊道,“不是我不可怕,是我對你不可怕。”
秦莞心底甜絲絲的,笑道,“你便是再凶神惡煞我也不怕。”
二人共騎回了衙門,等回了內苑燕遲又叫人送了飯食來,這裡的飯食大都簡單,卻也比路上的冷乾糧來得好,二人吃完飯,又簡單梳洗一番便上了牀榻,秦莞剛躺下,燕遲便將她身上錦被掀了開。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內衫,見狀一愕,卻見燕遲摸出了一瓶藥膏來,上手就要脫她的褲子。
秦莞面上一紅,抓住褲邊兒,“你做什麼?”
燕遲笑,“抓着做什麼?我又不是沒見過。”
秦莞幾番執拗,卻到底犟不過,等脫了褲子,燕遲將她雙腿一分,拈了藥膏去抹她的大腿內側。
秦莞羞紅了臉,燕遲道,“除非是騎慣了馬的,否則都是受不住的,更何況是你。”
連日騎馬,秦莞大腿腿根處被摸出了一片小小的水泡,秦莞雖然從沒說,燕遲卻是知道,這纔有了這一幕,秦莞這姿勢可謂撩人,燕遲看的心神無主的,可如今秦莞身上不適,自然也沒有鬧她的,塗好了藥,燕遲將她衣衫穿戴整齊,然後便擡起她一條腿放在了自己身上,秦莞又不知他要做什麼,卻見燕遲竟要給她揉捏腿上肌理。
“不揉開,你這幾日身上都不適,你是醫者,想來知道這個道理。”
燕遲力道不算輕,秦莞被揉的有些疼,可腿上的酸脹感卻散的極快,再加上他掌心極熱,沒多時秦莞便舒服的哼哼起來,“我自是知道,可我也不習慣白櫻對我做這些,我自己也憊懶了,就算了。”
“難道便忘記我了?”燕遲說着,低頭在秦莞小腿上親了一下。
秦莞一驚睜開眸子,面上更紅了,“怎能讓睿王殿下幫我做這些?”
燕遲失笑,手上力道更重了一分,秦莞受不住,便呀呀呀呀叫起來,燕遲被她叫的一時忍不住,等揉完了,便拉着她,用她的手替自己紓解了兩回,孟浪的時候不覺得,此番秦莞方纔知道燕遲的厲害,等夜深歇下之時,還覺得自己吃了大虧,沒嚐到半點滋味兒,自己手卻是又酸又麻了。
第二日一早,燕遲便起身去了衙門,又吩咐白櫻不必叫醒秦莞。
這一日要出兵打四十里之外的蠻族,幾番商討,燕遲最終決定夜襲。
蠻族有五萬人馬,燕遲便也派了五萬人馬,可目標,卻並非是和戎蠻正面交戰。
議事堂之中,燕遲指着地圖道,“戎蠻悍勇,雖然沒有像朔西軍一樣的戰法策略,可最簡單的道理他們還是懂,且又因爲天生好戰,所以乘勝追擊是他們一定會做的事,這一次,咱們便佯攻誘敵,將他們引至東北邊的落葉嶺再行絞殺,落葉嶺的地形,東北勢高,我們的人便埋伏在東北處……”
等最後確定了戰術,燕遲便道,“這第一戰,本王親自帶兵,佯攻誘敵最要講求技巧,且我們必定會有傷亡,所以,這誘敵的五千人馬交給本王來領,其餘人,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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