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徹緩步朝着壽康宮正殿而去,唐福在後面小心翼翼的道,“殿下,那雀兒就這樣讓他們放出宮去嗎?難怪奴才派人找了好久沒找到,卻原來是被九殿下捉去了。”
燕徹腳步慢了幾分,卻是沒說話。
唐福又道,“那雀兒在東宮許久了,就這麼放出宮去,殿下可捨得?”
燕徹還是沒說話,眼神卻有幾分暗了下來。
他腳步微頓,一個轉身又朝着側院而去,然而這一次剛走到側院之外,卻看到墨意守在了院子外面,墨意是秦朝羽的丫頭他認得,正想問墨意爲何在此,墨意卻在看到他的時候面色大變,燕徹當即沉了眸子,墨意這色變之狀,分明就是替秦朝羽守着門。
他當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墨意一愣,面對燕徹陰沉的目光,哪裡還能再開口?
墨意不敢出聲的功夫,一牆之隔里正傳來秦朝羽咄咄逼人的質問,燕徹腳步微頓,並未立刻走到門口去。
“怎麼?做賊心虛不敢和我對峙?!”
秦朝羽的聲音雖然壓低了幾分,卻還是格外的刺耳,燕徹眉頭一挑,什麼做賊心虛?什麼不敢對峙?秦朝羽這是在和秦莞吵架?
燕徹心底的疑問很快解了開,待聽到了暖身茶的事,燕徹的面色極快的黑沉了下來,他擡步,往側門門口走去,他的腳步不重,秦朝羽並未發覺,而她的話亦越來越過分,待說完了,卻是秦莞先看到了他。
秦莞眼底有些惱怒,待看到他的時候神色卻無波。
一剎那間,燕徹又想到了那日在忠勇候府秦莞面上嘲諷的神情。
秦朝羽誤會了,秦莞怎麼可能想入東宮?她是不屑入東宮的!
看出秦莞眼神有異,秦朝羽疑問的轉過了身來,待看到燕徹面色黑沉的站在門口,秦朝羽心中頓時急跳一下……
“太、太子殿下——”
燕徹目光沉沉的看着秦朝羽,秦朝羽面色白了又紅。
他們還沒有大婚,卻讓他看到自己爲了他和自己的妹妹吵架,這事實在是不應該,可她說的也是事實啊!讓他聽到了又如何!他得知道,她在乎這些!
燕徹沉沉的看了秦朝羽幾瞬,忽而看向秦莞,“永慈郡主帶着小九回正殿吧。”
秦莞聞言點了點頭,拉着燕綏往外走,秦朝羽眉頭微挑,到底沒敢說什麼。
秦莞和燕綏離開,這偌大的側院便只剩下了秦朝羽和燕徹兩個人。
燕徹看着秦朝羽,“你怎麼知道暖身茶的事?”
秦朝羽脣角緊緊的一抿,燕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是覺得她多事嗎?!
秦朝羽下頜微揚,“我那日去找殿下的時候,殿下帳中有茶的味道,後來我去太后帳中,也喝到了同樣的茶,我問過九妹妹,她說這些茶只送給皇后過,既然如此,那殿下的茶是從哪裡拿的呢?她分明是在騙我!她是我妹妹,我本也疼愛她,可她卻私下向殿下送茶不說還哄騙於我,所以我才生氣。”
秦朝羽理直氣壯的說完,卻見燕徹的目光十分複雜。
“既然並非你親眼所見,你憑何以爲,是永慈郡主送茶給我?”
秦朝羽一口氣憋在胸口,卻說不出話來,這難道還不明顯嗎?茶只有秦莞纔有啊!她知道的兩邊對不上,自然只有秦莞會說謊,秦莞當不了太子妃,卻覬覦東宮的位置!
秦朝羽雖沒說話,可她的神色卻表明了一切,燕徹看着秦朝羽,忽然有些不確定選這樣一個太子妃正不正確,他看着秦朝羽道,“茶是我從母后那裡拿的,母后不愛這些,我便自己拿去飲了,並非你想的那般。”
秦朝羽一愣,繼而倒吸一口涼氣,燕徹這般語氣,不至於騙她,那就是說她誤會了秦莞?這念頭一出,秦朝羽面色頓紅,“我……我不知道……”
“雖然不知內情,卻能一口咬定是永慈郡主心存不軌,八小姐,你是未來的太子妃,對自家姐妹尚且如此,以後,我的東宮內院如何能交給你?”
秦朝羽心頭一顫,燕徹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燕徹又打量了她一瞬,“是你本來就不喜永慈郡主存心誤會她,還是你心胸狹隘不能明辨是非?如果是前者,你是做姐姐的,少了姐妹之間的寬厚禮待之心,如果是後者,太子妃的位置或許不適合你。”
秦朝羽如同被打了一巴掌般難受,她是京城第一才女,從來都是受人誇獎的,可燕徹竟然說她不配做太子妃?!
而燕徹說的這兩點,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答話。
她一開始就對秦莞做不到喜歡,後來試探之後放下了戒心,可之後種種,她又覺得意難平了,而論起心胸狹隘,這件事無論發生在誰的身上,她都做不到心如止水。
“太子殿下,我、我只是……”
秦朝羽能言善辯,如今卻說不出話來,燕徹語聲嚴肅道,“如果你沒有做好做太子妃的準備,我可以讓父皇收回成命!”
“不!太子殿下,我知道殿下的意思,我以後不會了……”
說着秦朝羽苦笑,“這一次,是我誤會九妹妹了……”
燕徹目光發沉的看着秦朝羽,“從前你是侯府的八小姐,一枝獨秀,唯你獨大,可往後你要入東宮,便不可如在閨閣之中那般任性妄爲,如果弄不清你往後的位置和職責,我現在要換太子妃也是來得及的。”
秦朝羽只覺自己的呼吸都被扼住了,她沒想到燕徹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我……我知道……”
秦朝羽委屈又苦澀,半晌才道出斷續的四個字。
燕徹見狀轉身欲走,身子轉到一半卻又看秦朝羽,“收起你委屈的樣子,不要讓太后和母后以爲你被誰欺負了。”
說完這話,燕徹一言不發的大步離去。
墨意見燕徹走了纔敢進來,一進側院的門便看到搖搖欲墜的秦朝羽。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幾步上前扶住秦朝羽,秦朝羽一張臉白的一點血色都無,燕徹的話和冷漠的表情在她心底迴盪,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因爲一個人的話這般難受!
她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他卻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換太子妃?!她哪一點不配做太子妃了?!
看秦朝羽這般墨意只覺心疼,“小姐,小姐您好好地,太子殿下剛纔的話……的確過分了,您不要放在心上,這可是在壽康宮呢。”
秦朝羽只覺胸口堵了一塊硬鐵般難受,而燕徹最殘忍的卻是連委屈都不讓她委屈,燕徹不是賢德君子嗎?!爲何能對她這般無情?!
秦朝羽咬着牙站直了身子,她微微擡眸,從高高的宮牆看向遠處的天穹,第一次深刻的覺得,太子妃這個位置,和她想象之中的太不一樣了。
燕徹走到正殿門口的時候燕綏又在青石板上寫字,秦莞則和蘇嬤嬤站在一旁說話,見到他來了,二人立刻肅容站好。
燕徹走到門口,臨進門之時卻又頓足轉身,他看着秦莞道,“那鳥兒翅膀壞了,若是放出去,想必活不了多久,小九有心讓它自在,不如郡主帶回府中養吧。”
秦莞聞言微訝一瞬,可又覺得這話似乎是太子旨意,遲疑一瞬她看向燕綏,燕綏聽懂了燕徹的意思,小腦袋想着秦莞說的,這鳥兒會被禁軍打下來,便覺秦莞帶回去也很是不錯,便不住的點頭,秦莞見狀只得笑一下,“那好,還是太子殿下想的周到。”
燕徹點了點頭,沒說話走了進去。
蘇嬤嬤在旁也聽到這話了,便低聲道,“這鳥兒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落在院子裡被幾顆草藤纏住了,被九殿下看到就將它抓住了,翅膀也是壞的,還總想飛出去,長的倒是好看,九殿下像個寶貝似的護着,郡主帶出去養着,九殿下必定放心。”
秦莞聽着微訝,這鳥兒不是燕綏的嗎?怎麼又成了燕綏撿到的了?
想到幾年之前她就見過這個鳥兒,秦莞不由失笑,原來這麼幾年了,這鳥兒還在宮中沒有飛出去,如此也是它命大了!竟然沒有被其他人捉去!
思及此,秦莞越發覺得和這鳥兒有緣,而燕徹這主意也很是不錯!
壞了翅膀的鳥兒,也沒法子真的自在了,只是比起宮裡,外面的宅院圍牆到底是要低矮一些的。
正想着,秦朝羽卻從一旁走了過來,秦莞不知道燕徹和秦朝羽說了什麼,但是見燕徹神色無波,想來也沒說什麼,而走過來的秦朝羽,也是一臉的沉靜。
走到門口,秦朝羽駐足看了她片刻,那目光好似在打量,好似在分析,然而惱怒卻是不顯了,看了她幾瞬,秦朝羽轉身進了正殿。
蘇嬤嬤不知發生了何事,有些奇怪這兩姐妹的相處模式。
秦莞卻知道,秦朝羽必定還在惱她的,卻又想不通自己的暖身茶爲何在太子那裡,難道是皇后或者太后私下給的?
秦莞覺得多半如此,便搖了搖頭。
秦朝羽什麼都沒弄清楚,卻一口咬定是她,也委實好笑,看來她前次試探之後,疑心仍然未消……
秦莞有些無奈,便走上前去看燕綏在寫什麼,還沒分辨出什麼來,身後忽然傳來幾道腳步聲,秦莞一回頭,卻見竟然是燕遲來了!
秦莞目光當即一亮,一旁蘇嬤嬤福身,“拜見世子殿下——”
燕遲揮了揮手,站在秦莞跟前,“怎麼站在外面?”
秦莞一笑,“看九殿下寫字呢。”
兩日不見燕遲,秦莞一見燕遲眸子便亮晶晶的,秦莞又問,“你不是應該在衙門嗎?怎麼來了太后這裡?”
燕遲欲言又止一瞬,道,“我先進去請安。”
秦莞聞言便道,“那我和你一道……”
說着,二人便一起進了門,蘇嬤嬤在旁看着,眉頭皺了皺,也不知道爲何,她總覺得永慈郡主和睿親王世子殿下說話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
燕徹剛來,燕遲又來了,太后和太長公主都高興非常,連忙叫人賜座上茶,燕遲卻道,“皇祖母,我不能久留了,其實我此來是來接永慈郡主的。”
秦莞微訝,衆人都是一愕,秦莞忙道,“是不是出事了?”
燕遲頷首,“有案子了……”
既然有案子了,便是要接秦莞去幫忙驗屍了,太后和太長公主同時有些心疼,秦莞忙道,“既是如此,那秦莞便先告退了。”
燕遲在刑部當差,自然着急,秦莞卻不必如此,可她卻不想拖延時間,太后忙道,“好,那你去,哎,你去吧……”
太后想交代什麼,可想到那些死人的場面她便覺的可怖,而秦莞在這一點卻是比她這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還要厲害的多。
燕遲和秦莞告辭出來,太后便心疼道,“九丫頭年紀輕輕,苦了她了。”
太長公主也嘆了一聲,“她自己願意做這些,我只擔心她遇到什麼不測,辦案子要和那些兇徒打交道的吧?她一個姑娘家……”
兩位老人家長吁短嘆的,燕徹也坐在一旁發着怔,秦朝羽果然沒有將適才表現在面上,然而她心中卻深切的知道,皇后不愛的東西,燕徹也是不愛的,那些什麼茶和中藥,若非到了病倒,燕徹也是不會碰的,可他卻從皇后那裡拿了茶,不僅如此,適才燕徹的怒氣那麼大,有沒有一點點是因爲秦莞呢?
看着發怔的燕徹,秦朝羽心底的惱怒又冒了起來。
出了壽康宮,外面的馬車卻已準備好了,一上馬車秦莞便問,“怎麼回事?有新的案子了?”
燕遲點頭,“新的案子,在城南的一處暗巷之中發現了一具屍體,刑部的仵作初步檢驗,人已經死了兩天了,這案子有些特殊,所以要請你去看看。”
秦莞忙道,“特殊?何處特殊?”
燕遲略一沉吟,“這案子……在六年之前,也發生過一次類似的。”
六年之前,那個時候父親還沒入京。
“也發生過類似的?當年的兇手抓到了嗎?”
燕遲頷首,“抓到了,人還被關在大牢之中的,這起案子一出,鄭大人就急了,因爲他發現作案方式和六年前十分類似,而當年的兇手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沒有認罪。”
“所以……當年兇手是抓錯了?”
燕遲搖頭,“現在還不敢斷言,只是這案子一出,舊案也要扯了出來。”
秦莞頷首,當年沈毅一入大理寺,便整肅了此前的那些舊案卷宗,還曾發現了一批冤假錯案,許多迷案都十分的錯綜複雜,一旦辦案的官員不盡心,要麼爲了交差草草結案,要麼收受兇手賄賂,要麼遺漏了什麼未曾辨清真相,就會造成冤假錯案,而當年那兇手既然一直沒有招供,或許其中真的有隱情。
馬車出了宮,徑直朝着城南義莊而去,馬車上,燕遲問起了這兩日秦莞的行程,聽聞秦莞說出城掃墓遇到了展揚,燕遲便道,“應該是去祭拜他妹妹的,他父母的墓在他老家。”
秦莞點了點頭,一時有些慨嘆,燕遲見她如此,不由將她手握在了掌心,而小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到了城南義莊。
義莊裡,鄭白石和展揚已經等着,李牧雲也站在一旁,案子剛發生,李牧雲就來了,可想而知牽扯到了舊案勢必引人關注。
秦莞身份不同,如今鄭白石和李牧雲還要給她行禮。
秦莞擺擺手,鄭白石一邊領秦莞入內一邊道,“想來想去還是請郡主來一趟,屍體驗了第一遍,但是仵作之術,還要數郡主最爲精細,所以請郡主來驗第二遍。”
進門過中庭便進了正堂,又入側門,便到了停放屍體的後堂。
鄭白石又道,“此番屍體死狀悽慘,郡主做好心理準備……”
秦莞什麼屍體沒見過,聞言點點頭卻並不擔心,可走到停屍案之前,展揚一把掀開遮屍布的時候,饒是秦莞,都忍不住心神一顫。
案上的屍體只能看出個人形,屍體表面卻已完全腐敗,蠅蚊和腐蛆在腐肉之間來回爬動,這個剛死了兩天的人,卻竟然是被剝掉了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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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獨寵:黑帝的狂妻》BY:鳳獄如歌
蘇家,是京城有名的權貴人家,隨便跺跺腳,整個京城都要震一震,而這個蘇家唯一的嫡系小姐蘇云溪,卻在回國後出車禍,睜開眼時,靈魂換了個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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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亦辰:你當初那樣撩我,現在卻想拍拍屁股走人?不嫁何撩?
蘇云溪:太子爺,你真的想太多,那只是演戲!
蕭亦辰:哦,是嗎,可惜我當真了。
蘇云溪:……
問太子爺的追妻秘訣是什麼?寵她,寵她,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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