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清酒,一個烤雞腿,這日子過的可真是樂得自在。
要是楚雲莊的人,再晚來叨擾一會兒,喬墨兒都快要睡過去了。
“來人了。”喬墨兒坐靠在牆邊聽見外面有動靜,踢了一腳躺在草堆上的閆旭,“趕緊滾蛋。”
“墨兒,你這弄得好像我是西門大官人似的,偷了腥還得看外面有沒有人來。”
“人家西門大官人有潘安之貌,你充其量就是一個豬八戒,除了吃啥也不會。”
閆旭氣的捏手從地洞離開,臨離開時還怨道,“早知道不來陪你了,簡直是自找沒趣。”
喬墨兒雙手環抱,眯着眼睛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嘴裡哼着小曲。
小廝們把樂芸芸擡着放在了喬墨兒身邊,樂莊主未見喬墨兒之前,簡直是暴走的豺狼,但踏入牢房裡看見喬墨兒的一瞬間,立刻像蔫了的小綿羊一般,說話都變的客客氣氣的。
“是,是雲墨姑娘吧,求你救救我的女兒芸兒。”樂莊主這麼快就端不住架子的樣子,讓樂正清大跌眼鏡兒。
喬墨兒不理。
“雲墨姑娘?”
樂莊主輕聲喚道。
“爹爹,你怎麼這麼慫啊,剛來的時候,你不是說要替芸兒出氣的嗎?怎麼現在就這麼沒出息了?”
樂正清好心提醒道。
“去去去,大人們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樂莊主讓樂正清閉嘴,別打擾了他和喬墨兒的聊天。
你以爲樂莊主是對他有意思,其實搞錯了。
原來是喬墨兒長的太像她一個故人年輕時候的模樣了,想必她應該就是她的女兒,樂莊主曾經愛慕過那個故人,如今看見長得別無二般的喬墨兒,也是愛屋及烏,甚至他心裡很是歡喜。
“樂莊主?”
喬墨兒靠着牆,雙腿彎曲,兩手搭在膝蓋上,微微撇眉,好像這羣人來都與她無關。“找我有何貴幹?”
“雲墨姑娘,小女不知怎麼得罪你了,可否大人不記小人過解了小女的毒?”
樂莊主看着喬墨兒喜逐顏開,連說話都是輕聲輕語的。
“樂莊主,我之前已經說過了,等由她親自來和我說,親自迎接我出牢房。”
喬墨兒就是不吃這一套,她也不知樂莊主爲何對她這麼輕聲細語的,但她的底線就是要樂芸芸開口。
“雲墨姑娘今年芳齡多少啊?是否有婚配?”
“樂莊主,你該不會想給我牽線搭橋吧。”
“若是可以的話,倒是可以給你許一個好人家。”
二人聊天之際,都忽略了其他人。
樂芸芸此刻疼的在地上打滾,五臟六腑都被這毒氣給快侵佔了,樂正清抓住她的手對她說:“芸兒,你就服個軟,從小到大,什麼都可以給你,你就這一次服軟,不吃虧的。”
“是啊,樂芸芸,命可比骨頭硬氣要值錢。”
喬墨兒附和着樂正清的話說道。
樂芸芸終究是抵不過這般疼痛,她想好死不如賴活着,今日服個軟,她日定要她好看。
“求,求你救,救救我。”
樂芸芸從擔架上爬起來求喬墨兒。
“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求您,救救我!”
喬墨兒閉上眼睛,“樂芸芸,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那你還要怎麼樣?”樂芸芸怒吼。
“我要你跪下,請求外面的衙役原諒,你下毒害我,我可以自救,甚至以牙還牙,可外面的那些衙役,與你無怨無仇,你動動手指就要他們的命,難道就你樂芸芸的命值錢,他們的命就活該輕賤嗎?”
喬墨兒說的也並無道理,她是一個女子,自小會點兒才藝才能自保,可若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那今日豈不是會死在了這裡。
她也知道這個世界是弱肉強食,可她不信命,偏要這些驕傲的人,看看被她們像螻蟻一樣拿捏的人,也是一個值得被尊敬的。
“雲墨,你別得寸進尺。”
樂正清也坐不住了,她這分明就是讓樂芸芸難堪。
“無所謂,反正還剩下半個時辰了,你們能耗就慢慢耗下去吧,我不着急。”
喬墨兒拿起酒壺,輕飲了一小口,彷彿這些事情確實與她無關。
“我跪。”
樂芸芸疼的跪在了地上,讓人扶着她去向那些衙役們磕頭。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樂芸芸一個又一個的跪過去,嘴裡不停的說着對不起。
這一次她學乖了,她跪請喬墨兒走出大牢,爲她醫治。
“樂芸芸跪請雲墨姑娘,安然無事的走出大牢。”
喬墨兒瞥了她一眼,起身拍拍手,“這樣才乖嘛。”
出了大牢,喬墨兒伸了個懶腰,“這楚雲莊的夜晚,還真是涼爽啊。”
“你們還不趕快出來,帶着樂芸芸回房就診。”
喬墨兒回頭對着大牢喊道,“誤了時辰,可真的無力迴天了。”
一羣人走後,樂莊主摸了摸他的小鬍子,“像極了,真的是像極了她。”
“爹爹,她是誰?又像誰?”樂正清走到樂莊主身邊望道。
“關你什麼事。”
樂莊主看見樂正清,從剛纔的喜悅中抽了出來,搪塞了幾句就拂袖而去。“一天天的竟給我鬧些糟心的事情,看見你們就煩。”
“爹爹,我又怎麼惹你生氣了?”
“別跟着我,煩死了。”
站在大門口的樂正清是徹底懵了,這爹爹怕是被什麼東西給魔障了吧?
而這一切都被跟在附近的喬丞相看了個明白,心裡也有了些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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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雲熙聽聞喬墨兒已經從大牢裡出來了,趕忙去樂芸芸府上尋找喬墨兒。
喬墨兒看見韓雲熙站在樂芸芸府上的大門外,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是一頓暴打韓雲熙。
韓雲熙一臉霧水,看了看一旁的無拴,而無拴假裝沒看見的偏過頭,心裡祈禱他自求多福吧。“哎呀,這天氣蚊子咋這麼多呢?好癢!”
“韓雲熙,你給我等着,等我給樂芸芸解了毒,我再來收拾你!”
喬墨兒拂袖走進府中,韓雲熙一個冷哼,嚇得無拴跪在了他面前。
“你給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公子饒命啊,夫人已經知道避子藥被換了,如今也自知有了身孕,纔會對公子你大打出手的。”
無拴跪地求饒,說這一切不是他的錯。
“罰,我罰你這個月的俸祿全給我的女兒做份子錢。”
韓雲熙雖這麼說,但心裡特別的開心,他和墨兒的孩子要出世了,真的是太好了,上一世沒有保護好喬墨兒,害她流產了,這一世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她和她們的孩子。
喬墨兒命人先準備銀針,艾草,再準備四兩贏錢,茯苓二十克,芡實十克,山藥,黑小豆,在加兩鬥紅豆,一升小米熬水給樂芸芸。
把所有人支開之後,喬墨兒只用了銀針,紮了樂芸芸身上的足三裡、三陰交、涌泉穴;後用艾草燙了點滾水給她擦拭身上的毒性。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樂芸芸不再流鼻血了,身體也逐漸的清涼下來。
“你給我下了什麼毒性?”
“看你說話中氣還挺足的,想必也好了許多,待會喝完我爲你精心準備的小米水,不用吃一滴藥,保你根到病除。當然你也不用感謝我。”
“我感謝你,你怕是瘋了吧。”樂芸芸就那麼不信喬墨兒,但還是想知道爲什麼。
“你體性寒,常年備毒藥在身,雖無大礙,但你肩頸處有淤堵,今日在街上我只是用你的銀針幫你疏通血管,也因你自身身性太寒,導致火毒逼上,外加你自己亂用解藥,才形成了這般難看的模樣。”
“你居然匡我?”
“我並沒有匡你,論毒香我想我應該略甚你一籌,雖然你心繫我的相公,但我們無怨無仇,我也不至於致你於死地;所以我只是接力打力罷了。你若想要和我比試,你光明磊落一點,說不定我會正大光明的同你比試。”
樂芸芸不想理她,待丫鬟送來了小米水,樂芸芸剛喝一口就噴出來了,“你在裡面放了什麼?”
“銀錢。”
“你煮水就煮水,放什麼銀錢?”
“哦,我只是忘記告訴丫鬟們把銀錢撈出來了。”喬墨兒憨笑,“下次,我保證不讓你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