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
天剛剛微亮,喬墨兒打開窗戶,看了看耿王府,今日的早晨耿逸懷沒有出現,喬墨兒並沒有太多的失望,收拾好房裡的東西,準備自己去集市上逛逛。
前日同徐巖吃完吃的回到客棧,昨日又因爲犯懶,呆在客棧整整一日,卻不知她宅了一天,外面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店小二給喬墨兒送來了請柬,說是喬夫人給她送來的信。
喬墨兒看着上面的字跡確實是大夫人的,內容寫道:
‘明日二月初二,墨兒成家的日子,孃親希望墨兒今日回家吃個酒,明日開開心心去出嫁。’
喬墨兒拿着信,心滿意足的準備去喬府赴約。
此時此刻喬墨兒只想用一句形容眼前的臨安城: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入了春的臨安城,確實比前幾日暖和了些。
官府的人排着隊,大街小巷的添着告示,喬墨兒不是八卦之人,繼續往喬府走去。
“姐姐,買個唐人吧!”
路上一羣小孩兒吆喝着喬墨兒買個唐人,喬墨兒剛好嘴饞就買了一個唐人,恰巧轉身的時候,官府捏着手上的皇榜,從喬墨兒身邊走過。
那手上的告示寫着:‘吾家有女初長成,已到了婚配年紀,明日二月初二,同宮廷畫師雲心先生喜結連理,朕感恩百姓子民的愛戴,隧,決定普天同慶,凡是見證三公主幸福時刻的,獎賞兩文銀。’
喬墨兒買了一盒唐人,順便採購了些喬氏兄妹喜歡的吃食一同帶回了喬府。
“好了,這些東西都夠了,待會看到大哥哥讓他幫我分一下。”
喬墨兒開心的提溜着盒子往喬府走去,到了喬府,發現大門虛掩着,她以爲是大夫人給她故意留門。
當她推開喬府大門的那一刻,嚇的掉下了手上的糖人盒子。
眼前的畫面着實讓她接受不了,尤其是她親眼看見韓雲熙也在裡面,還同她對視了一眼。
“墨兒。”
韓雲熙輕聲呼喚。
喬墨兒不想承認眼前看到的一切,出自韓雲熙的手筆,雙手捂住耳朵,不知所措的往後退了幾步。
爲何喬墨兒這般恐懼,是因爲喬府上下包括管家丫頭都倒在了院子裡,韓雲熙手上還拿有一把劍,腳邊躺着的正是自己的母親大夫人。
“不…”
喬墨兒吶喊着,她想要過去看看大夫人,但是卻始終邁不出腳步。
空氣中竟然能嗅得濃濃的血腥味。
喬墨兒沉重的將腳邁下了臺階,一層兩層,最後踉蹌的癱到了地上。
“孃親。”
喬墨兒哭了。
韓雲熙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他也不知道喬墨兒怎麼會回來的這麼早,原本他想收拾好一切,然後在門口攔住喬墨兒回喬府,卻還是晚了一步。
“韓雲熙,你說過二月初二要娶我回家?這就一天,你就讓我們全家都同你陪葬,我父親母親有錯嗎?”
喬墨兒怒吼的時候,韓雲熙放下手上的劍,走到喬墨兒身邊,想要扶起她。
卻聽見屋外面有人閒言碎語的聊天道。
“皇上下令,二月初二雲心先生要娶三公主。”
“誒,這世風日下,有錢人總是會找個門當戶對的,誰會沒事找一個沒權沒勢的人啊!”
“就是就是,更何況還是三公主,皇上本來就捨不得三公主,如今三公主明日要出嫁,山前去觀賞者,還能取得兩文錢。”
“兩文錢至少能吃個包子吧,皇上這般大手筆,難一見啊!”
門外的人嘰嘰喳喳的聊着天,他們口中說的是玩笑話,可是在喬墨兒耳中聽的卻是那般刺耳以及羞辱。
喬墨兒望着韓雲熙遞過來的手,絕望的望了他一眼:“韓雲熙,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你的話本里面應該也有記載着今天的事吧,爲何你不告訴我!”
韓雲熙不語,他以爲能將這件事情處理好,不想喬墨兒擔心,所以才隻字不提,看着這般難受,自己的心也很難受。
韓雲熙準備不管喬墨兒的情緒,想要扶起她,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來人正是耿逸懷,他從背後扶起喬墨兒,將她摟入懷裡,另一隻手拿着寶劍攔着韓雲熙。
“耿世子。”
“韓雲熙,我真是看錯你了,當初我把墨兒讓給你,覺得你是個可以值得託付的人,現在想想也不過如此,如果你給不了她幸福,就不要如此這般傷害她,我能來護着她保護她。”
“墨兒,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所有的語言在此刻顯得都很蒼白無力,韓雲熙希望喬墨兒聽聽他怎麼說。
可是耿逸懷根本不給他繼續開口的機會,從胸口處掏出了一個聖旨砸向了韓雲熙。
韓雲熙還沒來得及去撿,喬墨兒已經先蹲下撿起了聖旨,韓雲熙想要搶回來,卻被耿逸懷用劍架到了脖子上。
“墨兒,不要看,這些都不是真的!”
“哈哈哈,韓雲熙你到現在了還嘴硬,今兒一早我回耿王府的時候,府里人告訴我是你給所有人下藥,若不是三公主發現及時,怕是我們耿王府也被你滅了口吧!”
“你還殺了耿王府的人?”
喬墨兒問道。
“是,他在井裡下了毒,今日早上已經有人過去盤查了,除了老太爺,其他人都沒有什麼事了。”
“韓雲熙,你爲何這般殘忍。”
喬墨兒看着聖旨,上面寫着:喬耿兩家二月初二,斬立決!
“啊,韓雲熙這就是你說的,不要聽別人怎麼說,要看你怎麼做,你今天是怎麼做的?”
耿逸懷懶得同韓雲熙廢話,“今日我就要替耿喬兩家向你討要一個公道。”
耿逸懷拔劍,同韓雲熙打了起來,韓雲熙本能的往後一躺,拾起地上的劍,與耿逸懷打了起來。
韓雲熙以防備爲守,不想傷害耿逸懷,耿逸懷卻劍劍致命。
喬墨兒拿着聖旨,一個人癡笑了起來,“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在想來不過是一場玩笑罷了。”
喬墨兒顫顫巍巍的走到了大夫人身邊,跪了下來。
“孃親,孩兒不孝…”
喬墨兒一直磕着頭,從大夫人磕起來,然後喬丞相,喬媚兒,唯獨大哥哥,二哥哥還有三妹妹不在這,喬墨兒慶幸,也沒有過多的去想,只知道他們不在家,就沒有經歷這些,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