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自己懷裡少女若有所思的啃咬着自己的手指頭,那樣子頓時就將蕭瑾給逗笑起來了。
她是在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迷?他坐在了甲板上放置的一張軟榻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讓衛箬衣坐在自己的懷裡。
他十分喜歡這樣的感覺,夜風徐徐吹過,湖面的風要比陸地上帶着一點點的水氣,不過卻已經是不冷人了。
“冰河縣比這裡偏北,夏季倒是不熱。”蕭瑾想了想說道,“你到那邊應該是已經入夏了。但是那邊幾乎都沒什麼秋季,只要一場寒風吹過來,馬上就冷下來了。你要多帶點冬天的衣服。”他想找個時間進山裡面去親手幫她獵幾隻狐狸,做幾件狐狸皮的襖子。這事情要盡辦,趁現在還是春季,若是到了夏季,那皮毛也就不豐厚了。
“有大哥在那邊,你不用擔心我什麼的。”衛箬衣回過神來,笑道。她舒舒服服的靠在蕭瑾的身上。
平時並不覺得,不過這個時候就覺出了男女之間的差距了。
衛箬衣一直都覺得自己挺爺們的,但是現在朝他的懷裡一窩,還是有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我會去看你。”蕭瑾點了點頭,笑道。
“很遠的。”衛箬衣橫了他一眼,“你不怕跑斷腿啊。”
“那爬也要爬過去,就怕你會嫌棄我。”蕭瑾笑道。
哎呦,蕭大爺這是開竅了?會說情話了?
衛箬衣有了瞬間的驚悚,隨後回嘴道,“我連蕭子雅都不嫌棄,怎麼會嫌棄你。”
不經意的提及了蕭子雅的名字,兩個人都怔了一下,隨後衛箬衣低下了頭去,“我不是故意要提他的。只是順嘴。”
“我知道。”蕭瑾點了點頭。
“你以後小心着他點。”衛箬衣說道。
蕭瑾……其實這纔是自己想對衛箬衣說的。
現在既然衛箬衣先說了,他也就放心了,蕭瑾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他回錦衣衛,還有一個目的便是要好好的查查這蕭子雅了。
這些年他隱隱約約的覺得有點不對,但是因爲與蕭子雅關係還不錯,從不朝什麼別的地方去想,不過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他即便是爲了衛箬衣也不得不弄明白蕭子雅到底在搞什麼鬼。
“對了。你既然重回錦衣衛了,一定要好好查查火炮的事情。”衛箬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這種東西要是解決了炸膛的問題,橫空出世,那她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
一炮轟過來,什麼都解決了!
雖然說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東西出現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衛箬衣希望這樣威力巨大的東西還是掌控在自己的手裡比較好。
上次圍場之亂,那些人雖然是造出了火炮了,但是沒開兩炮就炸膛了。相信在短時間內,這東西還不能形成什麼大的威脅。
到底是什麼人弄走了圖紙!
之前那些京城發生的事情要是都和這圖紙有關的話,那背後一定有一個人蓄謀已久了,只怕這個人的目標也很明確的,那就是皇位了。
衛箬衣這幾天不能外出,只能在家躺着,倒是想了很多。
以前有很多被她忽略的東西現在仔細的想起來,倒也叫人覺得十分奇怪。
“恩。”蕭瑾點了點頭,衛箬衣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所以不用她說,他一定會去查。
“對了,幾個藩王就快要離開京城了吧。”衛箬衣問道。
“恩。”出了圍場這一檔子的事情,藩王的壓力頓時輕了很多,陛下現在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所以不日藩王就要離開京城返回封地。不過跟對他們來京的子女多半是要留下一兩個的。
這些人留在這裡,不過就是一個棋子罷了。只是這些棋子到底能起到多少牽制的作用就很難說了。
藩王們一個個都不傻,若是真有那種謀逆之心的話,丟一個兩個無關緊要的子女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這次帶來的,基本都不是世子或者嫡子,陛下心底也明白,所以並不準備留多了,只是想將幾個郡主留在京城,若是留多了,不免也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插上一根釘子。
“我等藩王離開京城之後不久大概也要動身離開了。”衛箬衣的神情頓時顯的有點暗淡。頂多還有一個多月吧。
“你離京那麼久,旁人不會起疑嗎?”蕭瑾問道。
“我這次不是中毒了嗎?”衛箬衣笑道,“我爹已經開始找人放出風去,說我得病了。這幾日裴院正都住在我們府上。我爹連朝都沒上,大概外面人是信了。我父親將溫泉別院要了過來,再過些日子,老夫人和我會一起去溫泉別院。便是以治病的名義。到時候我會從溫泉別院離開,掩人耳目。沒人會知道我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說起來,蕭子雅倒是在無意之中幫了她一把。
衛毅已經派人去溫泉別院清理交接了。原本拱北王府的人一個不留,全部弄走。全面檢查溫泉別院是否存有暗門地道之類的東西。
至於茶場因爲有點特殊不能將裡面的人,暫時還不能將裡面的人完全換掉,只能慢慢來。
“這倒也是個法子。”蕭瑾點了點頭,衛箬衣以這種方式離開的確不會讓人起疑,而且她在溫泉別院住着,旁人也不會說什麼,因爲老夫人也去,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便是府上其他的姨娘也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來。
對外說,大家都說是衛毅覺得那溫泉別院對老夫人的身體是真的有好處,所以請陛下在其中斡旋,將別院連同茶場一併從拱北王手裡買過來的。
大家都說這衛毅仗着陛下的寵信,欺負老實人。
誰都知道那茶場裡面產的是大梁最頂級的巖茶。
拱北王府居然肯割愛,必定是看在了陛下的開口的面子上。畢竟這拱北王府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了。堂堂一個皇室宗親,如今被新晉的鎮國公都欺到了腦袋上。
比起仗勢欺人的鎮國公府,另外一個新晉的國公府謝家簡直就是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了。
“哦,我聽說柔然有使團要來京城了。”衛箬衣挪動了一下,看向了蕭瑾,“還聽說要來一個柔然公主呢。”她雖然不出門,但是每天還是會讓衛辛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回來說給她聽。
她才說完,就看到蕭瑾的目光一暗。
“怎麼了?”衛箬衣問道。
“沒事。”蕭瑾搖了搖頭,“那公主是爲了和親而來。大齊最近要和柔然開戰,已經大軍壓境了,局勢比較緊張,爲了不讓自己腹背受敵,柔然自是要拉攏一下咱們的。”
“她是要當你小媽嗎?”衛箬衣好奇的問道。
蕭瑾……
“不是。”蕭瑾搖了搖頭,“陛下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爹了。”
衛箬衣撇嘴,“那淑妃娘娘也比你大不了幾歲啊。”連三十歲都沒到呢。
不過她猛然回過味來,瞪大了自己一雙眼睛,“她來不會是要在你們這幾個皇子之中選一個人嫁吧!”
蕭瑾苦笑,點了點頭。
“你不會就恰好是要娶她的人?”衛箬衣頓時就要從蕭瑾懷裡跳出去,“先說好,我是很喜歡你,但是我不給別人當小老婆!”
一股子酸氣頓時就頂了起來,酸的她眼眉都要皺到一起去了。
“你想什麼呢!”蕭瑾忙將意欲從自己懷裡掙脫出去的人給按住,急道,“我都已經明打明的拒絕了。不然那日我在御書房怎麼會惹的陛下那麼生氣?我絕對不會委屈你。大不了這個皇子我都不當了。”
事實上他差一點就不是皇子了。
衛箬衣頓時老實了下來,她看着蕭瑾,“你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蕭瑾苦笑道,“額頭上的傷都還在呢。”
衛箬衣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這個傻子,爲什麼不早點和她說呢?
昨天他來只說是自己惹惱了陛下,卻沒說是爲什麼惹惱的。而她也粗心大意的沒問,只當是他又甩臉色給陛下看了,正好觸了陛下的黴頭,所以才發了那麼大的脾氣。
她凝望了蕭瑾半晌,才緩緩的嘆息了一聲,擡手撩起了他額前的發,輕輕的撫摸着他額角傷口附近的皮膚,“你叫我說你點什麼好?”她輕聲的呢喃着。
“你陪着我就好了。”蕭瑾緩聲說道。“橫豎那個公主不管爲何而來,都與我沒什麼關係。我既然已經喜歡上你,就不會再去三心二意的喜歡旁人,也不會委屈你半分半毫。箬衣,所以以後你也不用懷疑我。”
“恩。”衛箬衣湊過去在他的脣角親了一下,“我錯了,我不該不問清楚就炸鍋了。”隨後她輕輕的一蹙眉,撒嬌道,“可是我就是吃醋了嗎?你也知道吃醋的時候是沒什麼理智的。我腦子一熱就蹦起來了。你別和我計較哈。”
少女的聲音嬌嬌柔柔的,隨着夜風盪漾在他的身周,真是要將他渾身的骨頭都薰化了。
別說不叫他和她計較了,就是現在她要他下水去撈月,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