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微微點頭,含笑道:“這是肅州知州陸大人。”
那年青人也拱手見禮,其實以他的品級原本是不必對陸離見禮的。但是他卻很明白,陸離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州,但是會出現在這裡就絕不簡單。更何況,景寧侯可就是去找陸離的時候失蹤的。之後景寧侯帶去的兵馬也一個都沒有回來,若不是死了八成就是被睿王府秘密收編了。如此人物,就算不是睿王殿下的心腹,也絕對是重要的人。
果然,等到落座的時候他便看到謝安瀾和陸離坐在上首,反倒是莫七坐在了下面。莫七竟然也沒有不滿的意思,彷彿原本就應當如此一般。
謝安瀾笑道:“將軍前來,可見孫將軍已經事成了?”
青年點頭道:“託了無衣公子的福,一切順利。”
謝安瀾點頭道:“那就好,那麼不知道今天將軍前來是所爲何事?”
青年道:“末將奉將軍之命前來告辭公子一聲,我軍明日便拔營返回邊關駐地,從此以後只對外,不對內。其餘事務,還有什麼公子也可提出,也好趁着如今,一併辦了。”
謝安瀾撐着下巴笑道:“孫將軍果然是個乾脆人。將軍儘管放心,只要孫將軍不違背諾言,西北軍絕對會信守承諾的。師父想來不日也將會到達此地,屆時再去拜訪孫將軍吧。”
青年道了一聲不敢,又道:“另外,孫將軍命末將爲公子送來一個人。”
謝安瀾挑眉,就看到了那青年擡手拍了兩下,兩個鎮邊軍的士兵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還拎着一個滿身血跡的人。
謝安瀾定睛一看,不是洛少麟是誰?
謝安瀾略有些感嘆,之前還想着怎麼弄死洛少麟呢,如今這人就被直接送到自己手中了。謝安瀾神色平淡,“將軍這是何意?”青年道:“孫將軍並不願對昔日同僚下手。又想起公子說與此人有些私仇,便讓在下一併帶來了。”
謝安瀾饒有興致地道:“孫將軍如此做,就不怕得罪魯國公府麼?”
青年苦笑道:“無論如何做,總是要得罪一些人的。”得罪魯國公府還是得罪睿王府?惹怒千里之外的皇帝陛下還是近在咫尺的西北軍?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謝安瀾點頭,笑道:“替本公子謝過孫將軍,孫將軍爲東陵鎮守邊關,居功至偉。鎮邊軍若有什麼難處,謝某必不推辭。”
青年再次謝過,雖然只是謝無衣的承諾彷彿沒什麼分量。但是謝無衣畢竟是睿王唯一的親傳弟子,若是將來真的有什麼難處,只要不是十分爲難睿王府想必不會不認的。
“在下告辭。”
“慢走。”
送走了那青年人,謝安瀾方纔饒有興致地看着地方的洛少麟,吩咐道:“去請葉先生和裴公子過來了。”
帳外的侍衛應聲而去。
雖然陸離答應了葉盛陽等人的事情時間還長,但是這能夠早一些完成也是好事不是麼?
居高臨下地看着洛少麟,謝安瀾道:“洛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洛少麟猛然擡起頭來看向謝安瀾,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咬牙道:“洛某什麼地方得罪了謝公子?”
謝安瀾掰着手指頭算道:“第一,你得罪了我師父,第二,我答應了葉先生要你的命,第三,我看你不順眼。洛將軍覺得可夠了?”
洛少麟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突然從地上一躍而去撲向了前方。但是他並沒有撲向謝安瀾,而是撲向了謝安瀾旁邊的陸離。洛少麟雖然沒有怎麼跟謝無衣交過手,但是他的名聲和事蹟卻還是聽說過一些的。他現在身受重傷,想要抓住謝無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陸離卻是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只要抓住他…
洛少麟的手還沒碰到陸離,就被一隻纖細的手從中間擋住了。然後一股極大的衝力將他踢了回去。洛少麟狼狽地躺倒在地上,昨晚剛受了箭傷的肩頭咔嚓一聲,鮮血片刻間染紅了半個肩膀。
謝安瀾冷眼看着他,道:“做了階下囚,洛將軍還不知道安分一些麼?”
“逆臣、賊子!”洛少麟咬牙含恨道。
謝安瀾嗤笑,“難不成你是什麼忠臣良將?靠以色侍人騙去的武功,賺取軍功,真是好大的本事啊。你放心,你在你死之前,我會替你將這些好名聲都宣揚出去的。保證讓你青史留名啊。”
“你!”
洛少麟雙眼充血,若不是謝無衣卑鄙無恥的串通姓孫的,他怎麼還落到如此地步?!
葉盛陽和裴冷燭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地上一身狼狽的洛少麟,臉上的神色都多了幾分仇恨和快意。
洛少麟一怔,很快就明白了謝無衣想要幹什麼,不由地避開了兩人打量的目光。
裴冷燭冷笑一聲,擡頭拱手道:“公子,這人能否交給在下處置?”
謝安瀾偏着頭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未免後患,最好還是…你明白麼?”
裴冷燭微微勾脣,看着洛少麟的目光中充滿了惡意,“公子儘管放心,落到我的手中若是還讓他跑了,我裴冷燭三個字,倒過來寫。”謝安瀾看向陸離和葉盛陽,陸離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葉盛陽也沒有什麼意見。謝安瀾便點頭道:“如此,此人就交給你處置了。”
“多謝公子,多謝陸大人。”裴冷燭拱手道,然後含笑走向了洛少麟伸手將他提了起來。
洛少麟自然知道裴冷燭的爲人和性情,落到他手裡絕對比落到葉盛陽手裡還要慘上十倍不止。忍不住想要掙扎,可惜身受重傷,哪裡掙得過裴冷燭?裴冷燭半拖着他就往外面走去,洛少麟身上的血跡在大帳的地毯上留下了長長的血痕。
葉盛陽眉宇間多了幾分鬆緩,對着謝安瀾和陸離鄭重的拱手一揖道:“多謝大人,多謝少夫人。”女兒早年的遭遇和盛陽寨的事情一直是葉盛陽心中壓着的一塊巨石。在葉盛陽心中,會發生那些不幸大半都是因爲自己識人不明導致的。如今罪魁禍首得到了報應,葉盛陽也就跟着解脫了。至於盛陽寨能不能奪回來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畢竟就算奪回來了,當年的那些人也已經回不來了。
陸離微微點頭道:“原本便是約定之事,不必多禮。”
葉盛陽還是又行了一禮,方纔退了出去,“告退。”
二十多萬的鎮邊軍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解決了,睿王殿下十分的不悅。
謝安瀾眨巴着眼睛看着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的瞪着自己的睿王殿下,無辜地道:“師父,事情都解決了,你還有哪裡不滿意的?”
睿王輕哼一聲道:“本王讓你收拾洛少麟,你就是這麼收拾的?”
謝安瀾攤手道:“洛少麟已經收拾掉了啊,要不你去看看他現在有多慘?”真的是很慘啊,落在裴冷燭手裡的人上輩子肯定都做了不少的孽。
睿王沒好氣地道:“本王讓你帶兵去跟他打,不是讓你跟他鬥心眼!本王是帶兵打仗的,不是勾心鬥角的,懂?”
謝安瀾道:“但是我不是帶兵打仗的啊,況且…古語有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徒兒我這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啊,您老還不滿意?”
睿王輕哼,“好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沒出息!”他是想要看看這兩個混賬領兵的能力好不好?結果就打了兩個他都不好意思說稱之爲打羣架更合適一些的小仗就完了。什麼都沒看到。
謝安瀾聳聳肩,扭頭地看陸離:一大把年紀的中老年孤寡老人脾氣總是很壞的。
陸離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方纔開口道:“事情按照舅舅給出的要求解決了就好,您還要求什麼?青悅是個女子,而且她並不喜歡領兵打仗。”女子不是重點,重點是不喜歡。雖然青悅很厲害,必要時也很能吃苦。但是陸離卻瞭解她並不是喜歡吃苦樂於吃苦的人,就像她常說的,最好是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雖然聽起來不太文雅,但確實是她真實的生活態度和期望。如今不能讓妻子每天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陸離就已經有些鬱悶了,哪裡還願意讓舅舅如此壓迫她?
睿王抽了抽嘴角,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道:“你們成婚了三年了,早些生個孩子吧。”生下來給本王養,免得被你們養歪了。
謝安瀾看了看睿王,猶豫了片刻忍不住道:“師父舅舅,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睿王斜了他一眼,“你覺得不當說就不要說。”
謝安瀾道:“但是我覺得還是必須要說。那啥…您不覺得,你老人家應該娶個王妃了麼?要麼納幾個側妃也可以啊。你想要孩子,說不定一年就能抱上兩三個了。”
睿王似笑非笑地道:“你是在提醒本王,應該給少雍先納幾個側室?”
“……”磨牙,怒視!
陸離淡淡道:“不勞舅舅操心,我們心裡有數。”
睿王殿下輕哼一聲道:“本王心裡也有數。”
“……”都打了幾十年光棍了,還有數?謝安瀾心中嘟噥着道。擡頭還想要說什麼,見睿王微微眯眼擡起的手,謝安瀾十分識趣的將話嚥了回去。討好的笑道:“師父說得對,舅舅您這樣的黃金單身漢什麼時候都不愁找不到王妃。我們實在是太多慮了。”萬一哪天您想開了,卻發現待字閨中的少女們都能當您孫女了,下不去手就不關他們的事兒了。
睿王到底還是去了一趟鎮邊軍軍中,與孫將軍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不過睿王離開之後,孫將軍便公告天下,從此鎮守東陵邊關,永不參與朝中任何紛爭的宣言。昭平帝收到這樣的消息如何氣急敗壞都是後事,謝安瀾和陸離卻已經收拾好行禮,帶着人往莫羅去了。
謝安瀾和陸離一行並沒有帶太多的人,只有葉盛陽,裴冷燭,處理完了洛西的事情急匆匆趕來的朱顏和莫七而已。另外還帶着一些親衛營與笑意樓的高手暗中隨行,明面上卻只有八個人。一行八人雖然人數不多,卻着實有些惹眼。不說謝安瀾和朱顏皆可稱之爲絕色,幾個男子的相貌至少也都在平均以上。更不用說他們的氣勢也與旁人不同,一路上倒也沒什麼人敢不長眼的上前招惹。
肅州距離莫羅邊境並不遠,一行人不過一天多便過了邊境,進入了莫羅境內。
初時還好,莫羅與東陵接壤的地方不多,進入莫羅境內之後很長的一段路都是荒郊野嶺。一行人快馬走了兩天才終於看到了城池和人煙,這才發現,一直傳說莫羅與東陵民風不同,還真的不是空話。
連着趕了好幾天路,衆人都有些疲憊了。好不容易見到一座小城自然沒有多做猶豫便直接入城了。打算在這裡休息一晚上再繼續啓程去莫羅王城。
城門口並沒有守衛,她們很容易的就進了城。等進城之後才發現,街上來來回回走動的都是女子居多。偶爾也有男子竟然都是跟在女子的身後的。這些男子並不像是謝安瀾之前想象的那般娘裡娘氣,分明都是尋常的男子,只是很少看見如胤安西戎那樣身材高大,挺拔魁梧的男子而已。若是跟陸離比起來的話,除了容貌不及別的倒也不差什麼。但是這些男子卻普遍都帶着溫和的氣質,眉宇間沒有絲毫的鋒利銳氣。於是相較起來便顯得沒什麼存在感了。
而那些女子卻跟東陵的女子截然不同,她們在街上隨意談笑說話,當街做生意,來回走動。看起來一個個修長健美,膚色也帶着健康的神色,與東陵崇尚的白皙如玉大相徑庭。這些女子看起來都十分的乾脆利落,讓已經有些習慣了東陵嫺雅女子的謝安瀾忍不住有些好懷念的嘆了口氣。
朱顏也饒有興致地打量着街上來往的行人,笑道:“這可真是個不錯的地方。不過…”朱顏的目光不懷好意的從陸離和裴冷燭身上滑過,兩個看起來氣質不凡的年輕男子,在莫羅的效果大概就約等於謝安瀾朱顏在東陵的街上走過了。
謝安瀾輕哼一聲,伸手挽住了陸離的手臂將周圍覬覦的目光都一一殺了回去。
只可憐的裴冷燭,活了二十多年只怕還沒有被如此多的姑娘火辣辣的目光注視過。於是裴冷燭只好越發的陰沉着臉,面無表情的走在衆人之間。
朱顏掩脣笑嘻嘻道道:“要不要姐姐保護你啊,裴小哥?”
裴冷燭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
謝安瀾無語:你比人家還小好幾歲好麼?還姐姐…
進了城中的客棧,裴冷燭飛快地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門摔得老響,惹得朱顏再次咯咯地笑出聲來。
客棧的掌櫃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相貌雖然平平人卻十分開朗健談。也跟着笑看了一眼被甩上的門笑道:“幾位想必是東陵來的?難怪那位小哥不習慣了。”
朱顏好奇地問道:“掌櫃怎麼知道我們是東陵來的?”
中年女子笑道:“我們這兒西戎和胤安倒是時常有人來,你們東陵人來多少。西戎和莫羅的男子都十分沒規矩,這般害羞的,只有你們東陵的男子了。”
“……”衆人一陣無語。
謝安瀾輕咳了一聲,方纔問道:“我們方纔進城,看到不少姑娘都在看呃…”
掌櫃瞭然地笑道:“你是說有許多女子在看他們麼?這有什麼?咱們城中有許多未婚的女子,看到這麼幾位俊美男子,自然是想要上前來搭訕的。倒是你們兩位…小心一些吧。”
“啊?”謝安瀾不解地眨眼道。
掌櫃笑道:“兩位身邊跟着這麼多位美男子,豈不讓人嫉妒?”
不說陸離的俊雅無儔,裴冷燭除了氣質陰沉了一些,也稱得上是清俊。葉盛陽和莫七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是習武之人看上去都不顯老。而且那種高手的氣韻也絕不是普通的男子能比的,自然也是十分的惹人眼。
謝安瀾和朱顏對視了一眼,心中暗暗罵娘。
掌櫃看到他們的神色,笑道:“沒錯,若是有女子看重了哪位公子,向兩位挑戰,兩位是不可以拒絕的。”
朱顏驚訝,“還有這種說法?萬一輸了呢?難道就要…”
“怎麼會?”掌櫃搖頭道:“若是輸了,就代表那女子有追求這位公子的權利。若是這位公子願意選擇那位女子,兩位就不可強求。若是這位公子不願意,那女子自然也不能強求。”
朱顏瞄了一眼葉盛陽等人問道:“那個…若是名草無主的人呢?”
掌櫃掩脣笑道:“那自然是人人都可以追求了。”
感覺好慘…
葉盛陽和莫七臉上的神色也有些怪異,陸離倒是十分鎮定。淡定地道:“不用擔心,沒那麼麻煩。”
掌櫃詫異地看了看陸離道:“這位公子說的沒錯,咱們莫羅女子雖然隨意些,卻也不是那隨便就追着男人跑的花癡。之前看幾位的人多,也不過咱們這小地方少見幾位這樣的貴人罷了。方纔一路行來,想必也沒人打擾幾位。”
朱顏無語,“掌櫃,你耍我們玩兒呢。”
掌櫃搖頭,笑道:“那可不是,我方纔說得是尋常人物。如這位公子這般的俊秀容貌,呵呵呵……”掌櫃笑着揮揮手告辭離去了,留下幾個人面面相覷半晌無語。
朱顏嘆了口氣,伸手拍拍謝安瀾的肩膀道:“辛苦了。”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拉着陸離也回房去了。
梳洗過後,衆人這纔去前院的大堂用膳。莫羅雖然民風詭異,但是美食卻是不錯的。讓啃了好幾天乾糧的衆人暢快地大快朵頤了一番。用過了晚膳,又繼續喝茶順便體驗一下女國的風土人情。
謝安瀾靠着窗口好奇的打量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雖然莫羅女子強勢,但是也並沒有要求男子如東陵女子一般的大門不出二門不買,街上有許多人都是夫妻同行的。只是比起男子來女子地位較高一些罷了。看在葉盛陽等人眼中自然是怎麼看怎麼彆扭,但是看在謝安瀾眼中卻覺得十分的自然。
謝安瀾伸手戳了戳旁邊低頭喝茶的陸離道:“莫羅王都是什麼樣的?”
陸離淡淡道:“莫羅王都比上雍略小一些,卻也是莫羅做繁華的地方。莫羅朝堂上的官員,女子至少要佔七成,重要的職位上,女子佔九成以上。莫羅千百年來一直維持這樣女子當政的局面,除了莫羅王室是第一代莫羅女王的後人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莫羅王室每一代的女子都非常厲害。幾乎沒有出過性格軟弱無能的君主。另外,或許是地理的原因,自古以來莫羅女子的體質就明顯好於胤安和西戎。絲毫不比男子差,莫羅王室更是每一代女子都比男子要強。”
“原來如此。”謝安瀾喃喃道,其實過了這麼多年,莫羅的男子只怕也早已經從骨子裡習慣了女子當權的環境。如今這個世間消息極度的不流通,很多人活了一輩子也未必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個很難扭轉的東西。如果跟他們說男子當政只怕大多數人還會覺得奇怪吧。就如同在東陵說女主當政所有人都覺得怎麼可能?其實…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第一代莫羅女王一定是個厲害的女人。”謝安瀾悠然道。
朱顏贊同,“的確。”一個女人竟然能建立一個國家而且能綿延數百年,若不是認識了謝安瀾等人這種事情從前朱顏只怕連想都不敢想。
謝安瀾託着下巴眯眼道:“等到了王城,我一定要去看看莫羅女王到底長什麼模樣!”聽說聖地裡藏着莫羅女王真正的雕像和畫像。
“就你這般嬌滴滴的模樣,還想要進莫羅聖地?”門口,一個清脆響亮的女聲響起。衆人回頭,便看到一個身形修長曼妙的黃衣女子帶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面上帶着幾分挑釁地望着謝安瀾,“你們倆該不會也是去參加女王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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