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廢后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是畢竟昭平帝還沒有最後頒佈旨意。而今天整個京城裡最熱鬧的事情大概就是陸家的前任家主陸文翰的七十五歲大壽了。雖然已經過了許多日子,算是補辦的。但是既然陸家辦了,京城裡的人就不能不給陸家這個面子,所以還沒到正午,陸家就開始賓客盈門了。不要是因爲陸家在東陵的權勢,更是因爲陛下對陸文翰的重視。陸家這一代的家主陸盛言才幹只能算是平常,但是卻依然安居吏部尚書之位,陸家二子陸盛行更是從二品南嶺布政使,真正的封疆大吏。這是爲了什麼?自然是因爲陸盛言的面子。
還有之前沈尚書等幾位六部高官傷的傷死的死,之後昭平帝卻一直沒有安排這些空出來的位置。最近卻有消息傳出來,昭平帝有意提拔陸盛言爲戶部尚書填補沈尚書的位置。這可是朝中僅次於左右丞相,一等一的實權位置。
謝安瀾和陸離來的不早不晚,過了中午用過了午膳纔來的。馬車到了陸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陸家門外早就有些水泄不通了。承天府還專門派了衙役來附近一條街維持持續。即使如此,此時陸家門外的馬車也早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畢竟,來的都是朝中高官,即便是陸家你也不能讓人家下了馬車從街口走過來。
因爲是參加壽宴,兩人也沒有帶太多的人。陸離只帶着一個裴冷燭,謝安瀾則帶着芸蘿和葉無情。一行五人下了車走到陸府跟前,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少雍兄。”
陸離擡眼看去,竟然是陸家柳公子陸潤。好些日子不見,陸潤似乎比之前少了幾分桀驁,多了幾分平穩。畢竟不同於原本在陸家的公子哥兒,如今陸潤也是翰林院庶吉士。只是他雖然也是陸家公子畢竟不是嫡長子,遠沒有陸淵顯眼。翰林院可以說是整個東陵的文人中的精英集成之地。在那裡面混未必就是你家世好就絕對能混得開的,若真是在裡面太過張揚,得罪的人太多,這些讀書人同樣也能分分鐘教你做人。
“陸兄。”陸離微微點頭道,“陸兄這是?”
陸潤笑道:“在下可是奉了祖父之命,專程接待陸兄的。陸兄裡面請,上次少雍兄來陸家,是爲兄失禮。不如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如何?”
陸潤這話,既表明了陸家對陸離的態度。同時也透露了一個信息。陸文翰是知道陸離跟陸潤的關係不錯的,至少比跟陸淵的關係好。顯然,陸文翰關注陸離這件事已經不是一時半刻了。
陸離微微點頭,“那就有勞陸兄了。”
“哪裡。”陸潤笑道:“少雍兄請,弟妹請。”
看向敢在陸離身邊的謝安瀾,陸潤眼中還是有着幾分驚豔。畢竟是出席重大的場合,謝安瀾還是稍微慎重的裝扮了一番的。她穿着一件丁香色纏枝芙蓉刺繡衣衫,衣襟掐着紫色銀紋的邊緣,一條紫金色腰帶繫着纖細的腰肢。外面罩着一件淺色雲紋薄紗外衣,跟襯得身形窈窕纖麗。謝安瀾今天還畫着淡淡的妝容,不同於東陵的閨秀們流行喜愛的溫婉柔順的彎眉,淺點朱脣的淡雅。謝安瀾的妝容與她本身的外貌十分相稱,美豔奪目,卻又有一種高貴大氣的氣度。並不會因此而顯得用力過猛或者顯得蒼老呆板。
雖然跟前站在一個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兒,陸潤也只是一瞬間的驚豔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畢竟他是見過謝安瀾的,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陸離對這個妻子的重視。陸家既然重視陸離,就不能去冒犯人家的妻子。美女多得是,何必非得盯着這一個呢?
門口,看到陸離一行人被陸潤親自領進去,不少沒見過陸離的人都感到驚訝不已,紛紛在心中猜測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勞動陸家嫡子親自來迎接。看陸潤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專門等在那裡迎接陸離的。
進了門,陸家裡面更加熱鬧了。陸家面積龐大不輸親王府邸,即便是如此大的地方,今天陸府依然顯得有些擁擠起來了。一路醒來,盡是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陸家下人,以及一些賓客家中的下人。不遠處還隱約傳來咿咿呀呀的戲曲聲。一派熱鬧繁忙的模樣。
陸潤在前面領路,一邊笑道:“今天賓客不少,若是有什麼怠慢了少雍兄的地方,還請兩人見諒。”
“陸兄客氣了。”陸離淡淡笑道。
陸潤笑了笑,扭頭道:“我祖父想要漸漸少雍兄,不知道少雍兄意下如何?”
陸離道:“今日既然是陸老大人的壽宴,自然是應該親自拜見長輩的。只是…”陸離看了看自己身側的謝安瀾,陸潤笑道:“少雍兄儘管放心,陸家斷然不會有人敢怠慢了弟妹的。我們先送弟妹去女賓園,陸兄看如何?”
“也好。”
見陸離答應下來,陸潤心中微微挑眉卻有些不以爲然。這個陸離能讓祖父看重自然是有本事的,但是對妻子未免太過看重了一些。成大事之人,如此婆婆媽媽當真好嗎?
倒不是陸潤當真就無情無義,視妻兒如草芥。而是這個世上絕大多數男子都是這樣的想法,妻子當然重要的,但是大多數時候也只是一個爲自己生兒育女掌家理事的人罷了。絕對是拍在子嗣,家業,權勢之後的存在。像陸離這樣連參加個宴會都不放心還要親自送到門口的,確實是少見。
話既然說出口了,陸潤自然也不會打算出爾反爾。不僅和陸離一起親自將謝安瀾送到了專門招待女眷的園子門口,還讓叫了六少夫人,囑咐她照顧謝安瀾。
六少夫人也是個聰明人,自家夫君今天的任務就是招呼陸離,可見陸家老太爺對這個陸家旁支的後輩多麼重視。她當然不能撤自己丈夫的後退,十分爽快的應了下來,陸潤和陸離這才轉身離開去書房見陸老太爺。
“弟妹,快請進。若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儘管讓人跟我說,千萬別客氣。”六少夫人笑道,拉着謝安瀾就往裡走。門口還有幾位專門等着接待賓客的少夫人見狀,都不由得紛紛看向謝安瀾。先是因爲她的容貌心中微酸,再看看竟然是個生面孔便有些不以爲然了。
以爲少夫人問道:“六弟妹,這位夫人是什麼人啊,竟然讓六弟和弟妹如此重視?”
六少夫人笑道:“四嫂不知道啊,這位是咱們家旁支,今年今科探花陸大人的夫人。”
“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小官罷了。”另一位有些輕蔑地道。顯然她們也是聽說過陸離的。即便是沒有聽說過,幾個月前三甲跨馬遊街的時候,今科探花拈花一笑也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懷春的大家閨秀,小姐碧玉。閨中女眷中怎麼可能沒有人傳說。
六少夫人挑眉道:“陸大人可是祖父親自吩咐夫君接待的貴客,幾位嫂子說話還是慎重些的好。”說完便拉着謝安瀾往裡走去,“弟妹,別理她們,咱們先進去休息吧。”
身後,看着兩人的背影幾位少夫人面色都有些難看。老太爺親自吩咐的?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六品官也值得老太爺如此費神了?
不過很快又有賓客來臨,幾人也就沒有心思在想這些人,只能面帶笑容的迎上前去。
謝安瀾終於知道爲什麼陸家如今在朝的最高官員也不過是二品,卻依然能穩坐東陵名門世家之首的位置了。只看陸老太爺今天這壽宴的來賓,竟然比上次參加高陽郡王府小郡主的笄禮的人還要多。而且來的也跟齊整,幾乎朝堂上數得上的官員家眷都來了,沒來的大概也在來的的路上了。畢竟,現在時間還早。
六少夫人帶着謝安瀾走進園子,一時間倒是有些爲難了。將謝安瀾安排在哪兒好呢?謝安瀾是陸老太爺吩咐的,陸潤親自交給她的,自然是必須要重視。但是謝安瀾的身份又太低了,別說將他安排在一品大員的女眷中間,就是安排在三四品官員中間只怕都不好使。到時候無論是哪方鬧出事情,不好看的都是陸家。
謝安瀾卻沒有六少夫人那麼爲難,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園子的佈局也差不多瞭解這些女眷是怎麼安置的了。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軒道:“陸夫人,我好像看到幾個熟人,我們去那邊吧。”
六少夫人頓時鬆了口氣,看向謝安瀾地目光倒是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感激。那個地方坐着的都是跟陸家沾親帶故但是身份又不太高的人。也就是跟陸離差不多都是五六品的模樣,甚至還有不少白身。原本謝安瀾也是應該去那邊的,但是因爲陸離被陸老太爺重視,六少夫人自然不能如初親率行事。但是既然是謝安瀾親自提出來,自然是沒問題了。
六少夫人笑道:“也好,弟妹剛到京城不過大半年,就連咱們家的親戚只怕也沒有認識幾個。正好趁着這個機會見見,以後大家也好走動。”
謝安瀾自然沒打算跟陸家的親戚走動,不過是單純的不想網那些高官命婦中間擠罷了。你一個從六品的小官妻子,非要跑去跟人家一二品大員的女眷擠在一起,難不成還指望人家對你另眼相看,繼而拜倒在你的王霸之氣下?認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那不是出風頭,那是現眼。
走進園子一角的小軒,裡面果然作了不少人。這地方雖然不如外面寬大,但是陸家照顧的卻也十分周到。花果點心,酒水樣樣不缺,丫頭下人也是隨時伺候着。這些人雖然遺憾於不能去跟那些權貴女眷套套近乎什麼的,倒也沒什麼不滿。
見到六少夫人領着人進來,許多人的目光立刻看了過來。不少人也面上上前打招呼,六少夫人笑道:“這位是今科探花,承天府通判陸大人的夫人。”又替謝安瀾介紹了在場的幾位夫人,果然不出謝安瀾所料,身份最高的也不過是一個正五品的誥命罷了。謝安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聽着的陸夫人林氏,不過她顯然沒有要跟謝安瀾說話的意思,謝安瀾自然也樂得自在。
六少夫人安頓好了謝安瀾,便告辭離去了。今天陸家上下忙得很,他們這些孫媳婦全部都要親自招待賓客,自然不可能只照顧謝安瀾一個人。
送走了六少夫人,謝安瀾這才找了一個僻靜一些的地方坐下來喝茶。
“芸蘿,無情,你們也找個地方歇歇吧。”這幾天的相處下來,謝安瀾和葉無情關係也親近了許多。雖然都說男人的交情是打出來的,但是女人的交情有時候也是能夠打出來的。比如謝安瀾和葉無情。謝安瀾高興於有了葉無情這樣一個高手做陪練,葉無情雖然性格冷淡,卻也覺得謝安瀾這個主子很好相處,一來二去,兩人關係自然也就好了。
葉無情搖搖頭道:“我的任務是保護少夫人。”
芸蘿也跟着搖頭道:“我要侍候少夫人。”別家的夫人身邊都跟着許多丫頭,少夫人只帶着她們兩個已經很委屈了,若是她再偷懶,少夫人身邊需要人做點事兒怎麼辦呢?
芸蘿知道葉無情是專門來保護少夫人的,所以從來沒有將她當成普通的丫頭。葉姑娘可是高手!
謝安瀾挑眉道:“在這裡能有什麼事兒?其實要我說你們根本不必跟着來。”
芸蘿笑道:“奴婢也想來見識見識嘛。”
謝安瀾不由莞爾一笑,挑眉看向葉無情,“難道你也想來見識見識?”
不想葉無情竟然很認真的點頭道:“不錯,我也想來見識見識。我沒見過。”
謝安瀾頓時無語。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聲,“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連身邊跟着的丫頭都上不得檯面?”
只聽着聲音,不用回頭謝安瀾就知道是誰了。轉身看過去,眼前穿着一身華服的女人不是陸蕎是誰?
幾個月不見,陸蕎的變化有些驚人。一身華麗的衣衫,臉上的妝容也變得有些厚實,顯得整個人都大了五六歲的模樣。不過謝安瀾眼尖的看出,她臉上厚厚的妝容或許是爲了掩蓋臉上憔悴的神色。幾個月前,陸蕎還是個囂張愚蠢的有些討厭的少女,眼前站着的卻十足十的像是一個刻薄的深閨怨婦。
謝安瀾一隻手撐着身後的桌面,懶懶地瞥了她一眼道:“原來是二妹啊。幾個月不見,二妹的變化倒是有些驚人。”
陸蕎狠狠地瞪着謝安瀾,謝安瀾的光彩照人幾乎刺痛了她的眼睛。大半年前,謝安瀾還是一個唯唯諾諾任她欺凌的小可憐,現在卻如此的光芒耀眼,絕豔逼人,彷彿整個大廳裡的人都掩不住靜坐在一個偏僻角落裡的她的光芒一般。更不用說謝安瀾身上的裝扮衣飾,那可是貢品的宮綢,還有頭上身上的首飾,雖然只是寥寥可數的幾樣,但是任何一樣只怕都能頂得上她全身上下的價值了。
陸蕎輕哼一聲道:“就算已經分家了,這麼久也不回家給父親請安。四哥倒真是好孝順。”
謝安瀾悠悠道:“二妹放心,過些日子父親的壽辰,還有今年的年禮我們都準備好了,不會忘記孝順父親的。至於別的,不是還有三位兄長和二妹在跟前盡孝麼?若是我們都搶着做了,你們要做什麼呢?”
“你什麼意思?!”陸蕎臉色一沉,咬牙道。
謝安瀾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垂眸輕聲道:“也沒什麼意思呀,我們雖然不常回去給父親請安,至少你四哥尚未弱冠就已經自食其力了呀。二妹,父親年紀也打了,一直讓他養着一家子老小,難道就是你們的孝道?”
一家子啃老族,居然還敢擠兌陸小四不孝順!當然,陸小四確實是不太孝順就是了,但是那也輪不到陸蕎來說!
“你!”陸蕎的臉色頓時扭曲起來了。
她跟林青書成婚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京城的生活並不那麼容易,陸蕎的嫁妝在尋常人家算是極爲豐厚的了,但是對權貴之家來說卻不算什麼。畢竟是一個庶女,即便是陸聞非要多給她嫁妝也說不過去,更何況陸聞對陸蕎的喜愛早已經不復當初。嫁妝全是陸夫人一手辦得,陸離分家纔拿了多少銀子?陸蕎只會更少。陪嫁總共也不過二千兩左右,還不都是現銀。偏偏陸蕎還不是一個善於持家的人,陪嫁的現銀到了她手裡還沒兩個月就被折騰的不剩下什麼了。於是陸蕎和林青書夫妻倆只好繼續住在了陸家。林青書每月那點俸祿連他自己花用都不夠,還是陸家和陸蕎補貼着才能過得去的。陸聞之所以還能補貼林青書,也完全是看在他是如今陸家唯一還能有官職品級的人了。但是如果明年派官的時候不理想,陸聞只怕也不會一直當財神爺。女婿畢竟不是兒子,他不可能一直無限制的給林青書投錢。
這些日子陸蕎過的是捉襟見肘,偏偏她還極要面子,平時揮霍起來半點也不輸林青書。於是日子越發的難過,幸好還有一個還算受寵的姨娘,不然還不知道日子要怎麼過呢。
這樣的陸蕎,看到如此光鮮亮麗的謝安瀾,心中怎麼會舒服?還被謝安瀾當場戳穿自己成婚之後還跟丈夫一起賴在孃家的事情,更是又惱又怒。
謝安瀾挑眉,“我怎麼?”
陸蕎咬牙,低聲怒罵道:“賤…。”
後面一個字還沒出來,陸蕎只覺得左腿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一般疼痛入骨。悶哼一聲就朝着謝安瀾倒了過來。謝安瀾伸手扶住了她,隨手將她壓進了旁邊的椅子裡,面帶微笑地問道:“二妹,你想要說什麼?”
陸蕎痛的臉色煞白,哪裡還能說得出話來。
謝安瀾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輕聲道:“二妹,禍從口出。以後小心一點。若是跟大哥一樣了,可怎麼好?對了,大哥身體好些了麼?”
陸蕎狠狠地瞪着謝安瀾,眼底卻帶着幾分驚恐之色。
“多謝弟妹關係,你大哥好多了。”不遠處,陸家大少夫人李氏帶着兩個弟妹走了過來。李氏看向謝安瀾的眼神還有些怨恨,她如今被孃家厭棄,丈夫的腿被公公打折樁樁件件都跟陸離夫妻脫不了關係,心中怎麼能不恨?只是恨又能如何?公公說過了讓她們不許去招惹陸離夫婦,如今陸離還是承天府的通判,前程無量,就連本家的公子都對陸離十分客氣,她們又能如何?
謝安瀾站起身來,微笑道:“大嫂,二嫂,三嫂,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二少夫人連忙笑道:“無恙無恙,弟妹看起來倒是容光煥發,真是讓人羨慕啊。”
謝安瀾道:“二嫂謬讚了,聽說二嫂有了身孕?恭喜?”
聞言,二少夫人臉色微紅,倒是帶着幾分喜色,“多謝你。”她跟陸明成婚多年,終於有了子嗣,心中自然是歡喜不已的。只是沒想到,已經許久沒有登陸家們的謝安瀾竟然也會知道。
“三嫂近來可好?”謝安瀾看向三少夫人問道。
三少夫人淡淡一笑道:“一切都好,多謝弟妹掛念。”陸暄就是個紈絝,她也沒什麼好不好的了。
李氏看着眼前笑吟吟地女子,沉聲道:“母親就在那邊,弟妹不過去請安麼?”其實李氏根本不想過來,但是謝安瀾明明看到了陸夫人,卻連請個安都不去,卻讓陸夫人的面上十分不好看。不得已,她們只好過來了。
謝安瀾似乎有些驚訝,“請安?可是夫人說不需要我和夫君孝順,畢竟她自己有三個兒子呢。”
李氏沉聲道:“母親畢竟是四弟的嫡母,弟妹這樣說話,四弟同意麼?”
謝安瀾心中暗道:“若是由着陸離的性子,你們還真以爲能夠像現在這樣相安無事?”
謝安瀾搖搖頭道:“夫君吩咐我,少跟陸家的人接觸。出嫁從夫,大嫂就不要爲難我了。更何況,夫人不喜歡我,萬一又氣着了可怎麼辦呢?”
李氏被她噎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沉聲道:“你好自爲之。”
“多謝,我會的。”謝安瀾笑容可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