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雖然沒有多少戀愛經驗,但到底是一個見識廣博的現代靈魂,年少無知時在損友的慫恿下,也是看過一些霓虹名產的,她的臉瞬間爆開一層紅暈,幾乎是秒懂了男人這句話的意思。
連帶着他方纔那些怪異的舉動,也一併悟了。
他這就、這就有感覺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是、是她挑起來的?
徐靜自認已是解剖過無數具屍體,什麼高矮胖瘦的男男女女在她眼中都不過是一具最普通的屍體,更甚者她參與過的案子形形色色千奇百怪都有,連做那檔子事做到一半突然死了的屍體她也不是沒驗過,理應對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十分熟悉,甚至已是麻木了纔對。
卻沒想到,到頭來,她也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理論知識知道得再多,當事情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也不過像個小白一般手足無措。
她觸電一般縮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卻忍不住一再地瞥向對面的男人,見他臉上的紅潮久久不退,終是忍不住問:“你……很難受?”
蕭逸:“……”
這問題要他如何回答?
他早知道這女子大膽,卻沒想到,這種問題她都能這般隨意地說出口。
但蕭逸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還是想在自己夫人面前維持一下正人君子的形象的,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桿,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道:“還好。”
頓了頓,輕咳一聲道:“你正常看我的傷口,我就不會難受。”
就是別再像方纔那般,一直摸啊摸的……
那滋味,實在讓人難以言說……
徐靜又不禁瞥了他一眼。
真的還好?明明他那張臉還是紅通通的呢。
不得不說,這般向來給人一種禁慾感覺的清俊男子衣衫不整地坐在長榻上,一張俊臉潮紅、眼眸微溼地看着你的模樣,實在是……說不出的誘人,讓徐靜心裡的某種邪念頗爲蠢蠢欲動。
她突然十分不知死活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膛,“這樣呢?”
蕭逸:“……”
他夫人突然在做什麼?
見男人似乎呆在了原地,徐靜突然好奇心起,改戳爲輕撫,“這樣呢?”
蕭逸:“……”
身體裡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灼熱突然大火燒山一般又燃了起來。
徐靜見男人依然面不改色,突然興致勃勃地加大了輕撫的範圍,“這樣呢……”
“阿靜!”
蕭逸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握住了某人惡意作亂的手,後槽牙微微緊咬,“你再這樣,我就要誤會了。”
誤會她,是不是也對他存了那方面的心思。
是不是其實並不排斥和他更進一步?
但怎麼可能。
他記得清清楚楚,阿靜來到靈州給他答覆時,說的是我們先試一試。
他早已是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但她還沒有,他已是用了卑鄙的手段讓她和他復婚,他不希望再單方面地強求她從此留在他身邊。
他希望這一回,是她自己主動做出決定,他希望她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地留在他身邊。
他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等。
看到男人越發潮紅的臉,以及隱忍中又暗暗含着一抹期待的黑眸,徐靜微微揚眉,不由得雙眸微彎,頭一回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一種類似於憐惜一樣的情緒。
她忍不住湊過去,輕輕地在男人的額頭上吻了吻,在男人微微怔然的注視下,笑盈盈道:“你別誤會了,就你現在受着傷,便是再怎麼誤會都沒用,給我先把傷好好養好!”
原本因爲那個吻,心裡瞬間綻放出滿滿的驚喜和期盼之情的蕭逸不由得眼眸微暗。
說到底,還是誤會啊。不過,自阿靜答應和他試試到現在,還不滿一個月,她還沒想好是正常的。
是他太急了。
蕭逸頓時拿出了在朝堂上蟄伏等待敵人落入網中的沉穩來,輕吸一口氣,嗓音微啞、帶着幾分無奈道:“阿靜,你別再逗弄我了……”
既然是誤會,阿靜方纔的那些小動作,在蕭逸看來,就是在故意惡作劇。
然而,這對於阿靜來說只是小小的惡作劇,對於他來說,無異於天底下最殘忍的酷刑。
便是他生生中了一劍,都沒有那麼痛苦……
徐靜好笑地看着他。
這傢伙在想什麼,她多少能看出來。
他一直記着,她說要先和他試一試這件事。
然而,他用古人克己守禮的思維去想她一個現代靈魂,自然是不對的。
她說的試一試,其實是想和他如同現代男女一般先好好談一段戀愛,先不去想什麼生死相守、白頭偕老這般沉重的事情,先讓兩個原本互不熟悉的靈魂相知相識,最後再決定要不要相守。
不過,他們畢竟已是成了親,很多事情其實也不需要有太過明確的界線,她對他們如今的相處還是很滿意的,也許這樣處着處着,他們會就這樣順理成章地走在了一起,什麼海誓山盟、許諾終生,都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情了。
所以,她其實並不排斥和他發生一些事情。
唯一讓她猶豫的,是孩子的事。
他們兩個怎麼折騰無所謂,可若在還沒想好的情況下又折騰出一個孩子來,對那孩子未免太不負責。
在古代避孕,還是比較難的……
罷了,還是讓他繼續克己守禮下去罷。
徐靜心裡拿定主意,便沒再故意逗弄某人,正兒八經地幫他解了肩膀上的繃帶,查看他的傷口。
這一看,她不禁眉頭微皺。
這個傷口雖然不是致命傷,但傷口很深,當時定是出了不少血。
難怪方纔見到他的時候,男人的臉色會那麼差。
都這樣了,他還有精力心猿意馬呢。
幸好當時處理得及時,那之後蕭逸也沒再做什麼劇烈的動作,那傷口沒有進一步加深。
徐靜細細地替他清理了一下傷口,隨後拿出了自己特製的有消炎止痛作用的外傷藥膏,替他換了一回藥,又用乾淨的繃帶把他的傷口纏上。
在這期間,蕭逸一直低頭看着她,眸色柔軟而滿足,彷彿只是這樣看着她,便得到了全世界。
做完這一切後,徐靜站在他面前一臉嚴肅道:“你這傷口可不淺,這段時間要注意,傷口不能碰水,一天至少要換兩次藥,吃東西也要忌口,儘量以清淡爲主……
罷了,反正我來了,接下來我來安排你這些日常生活便是。”
蕭逸不禁嘴角微揚,分外認真道:“一切都聽夫人的。”
徐靜又不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實在不想說,若讓平日裡見慣了他不苟言笑的模樣的下屬見到他這乖乖巧巧的樣子,他們得嚇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