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白金項鍊,下方還有個拇指大小的吊墜。細細一看,居然是個七階魔方的造型,鑲嵌了六種不同色澤的細小彩鑽,處於被打亂的狀態。
周軒用手指摸弄,帶動兩排旋轉,發出細微的咔咔聲,運行流暢悅耳,製作非常精良。
“什麼呀?”虞江舟湊過來問,眼睛一亮,“哇,這可是好東西啊,還得配合高科技才能做出這樣的工藝來。”
一個吊墜讓周軒想起給苗霖定做的那枚戒指,當時也下了很大的功夫,進行過精準的測量,絲毫都不差。
這麼一個小東西,做得很用心,製作者一定是飽含深意送給對方的,卻在潛泳的時候不小心墜落海中。
“教練,有人在海里丟過東西嗎?”周軒拿着那個帶着吊墜的項鍊問道。
“掉東西的很多,尤其是浮潛的,水流大的時候會把戒指沖走,上岸後才察覺,但即便是在固定區域找,也很難找到。”教練說道。
“那麼,這個呢,有人找過嗎?”
“說實話,不記得了。”
“我見過!”快艇工作人員插話道,又翻出手機照片,“看,是不是這個?”
一模一樣,據這位工作人員講,那位遊客在海里丟失了吊墜,而這個東西又特別重要,焦急的請來專業隊伍找了三天,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後來那位遊客重金懸賞,誰要找到這個吊墜獎勵金一百萬美金!也有不少人奔着獎賞而來,卻沒有任何收穫,漸漸就忘卻了。
話說,這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項鍊吊墜以這種方式重見天日。
這個吊墜掉在了珊瑚礁中,如果不是虞江舟被卡住,是很難發現的,恰好被周軒撿到。
上岸後,周軒將這個東西交出去,他們可以通過那位遊客留下的聯繫方式郵寄回去。對方要求周軒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以便那位遊客要求感謝,被婉拒。
只是,不用說,大家也都認出來了,這位便是賢士集團的周軒,曾經的航海英雄,家喻戶曉。
“軒,那個吊墜好精緻,我很喜歡!”虞江舟說道。
“呵呵,以後也給你做一個。”周軒說道。
“我要獨一無二的!”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周軒含糊其辭,眼前總是浮現那個小煤炭造型的戒指,一個念頭從腦海萌生,重金懸賞!可是,轉念卻又黯然了,大海里找一枚戒指,談何容易,而且,即便是找到又有什麼意義,徒增傷心。
還有,苗霖的秘密不能公開,這枚傷心只能是周軒一個人用一生的時間去品味。
隨後,艾米和管清也趕了回來,虞江舟受到驚嚇,也沒心思再去玩了,而且周軒心情似乎也不是太好。
“周董,接下來行程如何安排?”艾米小心問道。
“出來一趟不易,艾米,訂去泰國的機票吧。”周軒說道。
大家欣喜不已,周軒接下來的話讓兩個女孩又驚喜又驚訝,“然後,去一趟尼泊爾,之後再回國。”
“尼泊爾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虞江舟問道。
“那是佛祖的出生地吧!”管清隨口說道。
艾米呵呵笑了,不以爲然,“我們周董可不信佛。”
三人說着話,周軒卻是一聲不吭,面色顯得有幾分凝重,去尼泊爾一定有極爲重要的事情去做。
兩國之間的航班非常頻繁,兩個多小時後,周軒等人乘坐的飛機降落在曼谷機場。
“周董,這幾家旅遊公司資質還不錯,可以僱一家來做嚮導。”艾米說道。
周軒擺擺手,說道:“還是我們幾個隨意逛逛吧,找幾個有特色的景點看看,呵呵,還可以看一場宴舞。”
租了一輛車,方便大家觀光賞景,然而虞江舟卻發現,周軒的眼神總是會在寺廟建築上停留的時間多。
“周董,去尼泊爾,你真的是要去拜佛嗎?”艾米驚訝問道。
虞江舟打斷她,皺眉道:“怎麼可能呢,軒不是佛教徒,而且想要拜佛在泰國也可以啊!”
“可是,管清說了,尼泊爾有佛祖的出生地。”艾米提醒道。
“那又能說明什麼……”說到這裡,虞江舟愣住了,轉頭看向周軒,柔聲問道:“軒,真的是這樣嗎?”
“是,也不是。咱們先去玩,不要分心。”周軒呵呵笑,誰都看得出,他笑得有些勉強。
管清欲言又止,他終於明白師父的目的了。在跟元耀星兩位公子聊天時,得知他們特殊的宏願,師父已經動心了,那就是爲亡靈超度。
唉,管清微微嘆息,師父的心願也是他的,逝者安息。
看過兩個景點後,虞江舟吩咐道:“艾米,訂機票吧,我們這就去尼泊爾。”
“不去看宴舞了嗎?”艾米問道。
“不去了。”
周軒沒有說話,艾米似懂非懂,她明白,這是虞江舟想要促成周軒去尼泊爾的心願,但爲何是那樣一個地方呢?
此時的尼泊爾氣候已經變得涼爽,準備好長袖衣褲還有墨鏡,現在是旅遊旺季,會遇到不少國內遊客,周軒叮囑兩個女孩子,衣着儘量樸素些,不要太引人注意。
四人夜間出發,第二天凌晨到達尼泊爾首都機場,恰逢第一縷陽光照在人間,分外絢麗,周軒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虞江舟心疼不已,他大概猜到周軒此行是爲了苗霖,一邊擦拭着眼角的淚痕,一邊輕聲安慰道:“軒,不要這樣,你還有我,還有許多關心你的人,不是嗎?”
握住虞江舟的手,周軒還是難掩悲傷,一言不發,壓低帽檐緩步走出機場。
雨季剛剛過去,碧空被清洗的乾乾淨淨,天空蔚藍不摻雜一絲雜質,無比澄澈。這是欣賞雪山的最好時節,也是攀登雪峰的最佳階段,但周軒的目的卻不在此,他要找到佛祖的出生地,祈禱佛祖能讓苗霖飄在海上的靈魂,得到解脫。
人們在最無奈的時刻,想到的往往都是神靈,尋求那份虛無縹緲的心靈慰藉。
“我可憐的苗苗,對不起。”想起苗霖,周軒悲痛不已,不知道離開尼泊爾之後,心裡是否會好受一些。
他很清楚一點,無論時光如何流逝,苗霖的笑容都不會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