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客氣什麼,昆洋和戴維推推搡搡,將男人又往人羣裡塞。
男人真急了,一把抓住昆洋的手腕,“小子,我是周軒的親戚,你對我客氣點兒!”
“嘿嘿,要不是守着這麼多人,我非得打掉你的牙不可!”昆洋纔不買賬。
男人氣哭了,真的哭了,眼淚嘩嘩往下掉,“小軒哪,叔是對不起你,但那時候是形勢所迫啊!可叔也沒虧待你,房租沒到期,還有屋裡的東西不都留給你了嗎?我又沒有兒女,將來掙下的家產不都是你的啊!你小時候,可是在叔背上長大的,到哪裡都帶着……”
周軒心裡一驚,直拍腦門,怎麼就忘了這茬,自己還有個所謂的叔叔周德寬!因爲他學術不精,給濮梅的女兒取了個有諧音的名字被人追打,最後逃到了國外,就是馬來西亞!
從沒見過這個叔叔,只是在證件登記上看過照片也不真切,對比這個哭天搶地的男人,還真是他。
周軒和這個叔叔可沒有絲毫感情,也沒有什麼好感。正是因爲他的不負責任,害得原來那個周軒被活活打死。那可是他親大哥的親兒子,如果真是那樣,周軒父母還不得活活哭死。
“小軒,你看我一眼啊!我真的是你叔,兒啊,你連叔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周德寬不甘心的又喊。
警察看向周軒,見他沒有反應,認定是個假冒的。
“他還聚衆賭博呢!”有人不怕亂的起鬨。
警察的臉色陰沉下來,周德寬嚇壞了,連忙擺手,“沒有,絕對沒有,跟小孩兒鬧着玩兒呢。看到大侄子心裡高興,散財,散財!”
“他真的賭了,賭周軒會把他接走。”
“把他先抓起來!”警察沉聲道,立刻兩名強壯的警察上前。
周德寬看情況不對,掉頭就跑,後面的人羣卻將路堵死,很快被卡住脖子摁在地上,半邊臉先着地,還吃了一嘴土。
“小軒,叔叔對不起你,小軒,叔錯了,你可別讓警察把我帶走啊!”周德寬哭着大聲求救。
周軒這才走過去,蹲在地上看着他,眉眼之間倒是跟父親周德仁有幾分相似,但眼神閃爍,一看就是投機取巧之輩,吃不了苦頭。這點,和父親的老實敦厚截然不同。
龍生九子,各有所好,也不會全部都成龍。
“二叔?”周軒喊了一聲。
“哎呦喂,你是我大爺!祖宗,你可算是認出我來了!”周德寬還在地上趴着,周軒說道:“警官,他確實是我的親戚。”
警察一愣,周軒又說:“他欠我們家的,所以剛纔我不願意搭理他。”
“好吧,就交給你來處置。”
圍觀人數太多,警察也沒有糾纏,鬆開了周德寬。周德寬坐在地上,第一時間就炫耀,“嘿嘿,看到了吧,我是周軒的二叔!親叔叔!”
“別丟人現眼了,趕緊起來吧!”周軒皺眉道。
“大侄子,咋跟二叔說話呢?”
周德寬還在擺譜,周軒已經走在前頭了,連忙拍拍土就跟了過去,人羣發出爆笑,確實是親戚,但好像關係不那麼親密。
登上領事館的車,周德寬眼睛就亮了,厚着臉皮也上去,被昆洋按住了頭,“喂,你跟着幹嘛去啊?”
“我這麼長時間沒見大侄子,想得慌!小軒,我纔是你親叔,你得分清遠近。”周德寬辯解道。
“二叔,想跟我去水晶宮看看去啊?”周軒逗趣道。
“這,這,二叔年紀大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去折騰吧。”周德寬訕訕道,大侄子今非昔比,要在以前,敢這種口氣跟他說話,早就一巴掌下去。
“上來吧!”
“什麼?”
只是愣了一秒鐘,周德寬立刻激動的上了車,這可是領事館啊,一般人連大門都不知道朝哪裡開,他卻能跟着周軒進去,真有面子。
前面說過,周軒對這個叔叔沒有好感,但他卻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關鍵人物。另外,關於他來馬來西亞尋親的消息,此時已經在網上傳播了,可以很好的掩蓋尋找苗霖的目的。
“小管清!”周德寬笑着戳了管清一下,立刻被躲開,眼睛都不正眼敲他一眼。
“小軒,還得是骨血關係,這小子賊着呢,別把你的財產給惦記走。”
周德寬小聲嘀咕,管清卻聽到了,不以爲然道:“這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了,俺活到你這歲數的時候,肯定不會指着侄子發財。”
“嘿嘿,俺在這裡無親無故的,不靠着侄子旗號賺錢,怎麼活下去。”周德寬理解錯了意思。而周軒直皺眉頭,自己這個叔叔沒少打着他的名義坑蒙拐騙。
領事館的杜領事親切接待了周軒等人,依舊是住在領事館,安排好房間後,周軒就此行的目的跟杜領事進行了溝通。
“國內已經通知我了,但是難度不小。馬來西亞面積不大,但碼頭卻很多,在管理上也有一定的疏漏,我們追蹤到了這艘貨船的信息,但登記人名字並不存在,而且在碼頭並沒有停靠。”杜領事如實說道,和張磊所說吻合。
“從澳大利亞經過後,這艘貨船一直沒有出現嗎?”周軒問道。
“是的,我們估計,貨船隻是懸掛了馬來西亞的國旗,至於爲何這樣做,目前還沒有定論。”杜領事說道。
“這艘貨船的疑點太多了,馬方怎麼可以容許一艘沒有實名認證的貨船通行!”周軒氣憤道。
“稍安勿躁,事情還有待調查,現在不能做任何定論。”
杜領事做事滴水不漏,言行上也沒有明顯偏袒。兩人說了一個小時,都是些表面的問題,周軒越發心急,大不了自己去挨個碼頭找,總會有一些線索。
悶悶回到居住地,大家正在等着他,其中就有周德寬。
“大侄子,怎麼不高興啊?快喝點水。”周德寬殷勤端過一杯茶水。
怎麼說也是長輩,周軒示意他坐下,這才問道:“二叔,這些日子,你在馬來西亞都是怎麼過的?”
“唉,說來話長了!”
還沒怎樣,幾滴眼淚擠出來了,昆洋直搖頭,這哪裡像是周軒的親叔叔。
在起名館,周德寬混得半死不活,勉強夠房租,屬於混吃等屎那夥的。
直到來了一個大客戶,濮梅,爲女兒取名字。濮梅的背景,周德寬當然知道,先是誇這個女孩兒多麼的富貴,給她取名須得收取雙倍的錢。
沒想到的是,姬家不缺錢,濮梅當即說給五千,讓周德寬心裡樂開了花,趁機又加碼,哪有給單數的,至少一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