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南極,寒冷就侵襲了每個人,看溫度計已經到了零下十度左右。爲了節省燃料,大家都穿上了厚衣服,並未使用取暖設備。
期間遇到過一次較大的風浪,三人合作駕駛,安然度過。比起風浪,即將進入寒季的南極纔是最爲可怕的。
“周軒,首先來講,我跟着你到了這裡,絕對不後悔。只是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最大的可能便是什麼都找不到。”
昆洋列舉了很多南極考察團人員失聯的情況,能找回來的屈指可數。而且帆船不可能靠近內部,也讓搜尋的意義大幅縮水。
“無論結果如何,這一趟我都不會後悔。”周軒望向前方,他已經嗅到了冰冷的寒氣,讓鼻腔變得極爲不適。
帆船已經到達南極,牽動着很多人的心,賢士公司籠罩一層緊張的氣氛,每個人都不敢隨意說笑。虞江舟每天都是秀眉緊蹙,對於員工的要求也相應提高。
而澳大利亞海港城市的警方也在熱議周軒,“嘿,這傢伙,剛從我們這裡得到了獎金,然後就找到一個屬於他們國家的島嶼!”
“不要這麼說,周軒並沒有要警方的獎金,而且,也沒說那個島嶼就是他們國家的。”另一名警察幫腔道。
琳達哈哈大笑起來,“我突然發現周軒是個很有趣的人,還記得他跟日本圍棋大師比賽嗎,回頭就把國旗插在了人家的垂釣上!”
“嘿,嘿,垂釣島本來就屬於中國的。”
“哈哈,那是國際劃分,咱們管不着。你們不覺得,周軒纔是最有魅力的人嗎?”琳達又問。
“不是傑克了?”
“不許再提那個死鬼!”
自打航海以來,周軒一直都是熱議焦點,然而此時他的心情卻更爲冷靜,從見到第一塊海上漂浮的冰塊時,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前方。
終於,帆船正式進入南極大陸,根據科考船失蹤的信息,從目前的落腳點沿着南極大陸向西搜尋,一直到中國的站點這段區域。
周軒和隊友商量,搜尋工作儘量在兩週內完成,這樣如果遇到補給不足的情況,可以向國內站點求助。另外,假如沒有找到,立刻原路折返。
拿出了經緯儀,確定好位置,避開那些漂浮的冰塊,帆船小心翼翼的繞海而行。溫度零下二十度左右,隊員們體格強壯,普通棉衣便可以禦寒。
“人們形容愛情,常說天涯海角,生死相隨。周軒,你做到了!”昆洋激動不已,駕駛帆船開往南極,而且還不是自費跟隨科考隊伍遊客常去的南極半島,這是無數航海愛好者可望不可及的夢想。
“我,我們也是天涯海角的跟着軒啊!”
裴勝男舉起手,大家都笑了,在昆洋和戴維看來,他們早就把裴勝男當做是周軒的女朋友。苗霖能知道下落就不錯了,周軒總不能單身一輩子,裴勝男跟着他出生入死,不娶實在說不過去。
“你們告訴我,這裡是南極嗎?”裴勝男看着遠處怔怔問道。
山脈起伏,只在山頂處點綴白雪,而下面居然是綠油油一片柔軟的天然地毯,這種場景很像是內陸。
“南極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被冰雪覆蓋,綠色的也不是草,而是生長非常緩慢的海洋植物。”昆洋介紹道。
“看來,南極也不是那麼可怕嘛!”裴勝男笑道。
“暖季還是可行的,但冬天不行,經常會有暴風雪。人來了這裡,不能長時間在外面逗留,露在外面的皮膚很容易凍傷的。”
看得出來,裴勝男很想上去,但周軒對此視而不見,選擇繼續前行,因爲這裡一目瞭然,也常有人類活動的足跡。除非科考船沉了,否則不會在這裡出事。
繼續開出去一天後,浮冰開始加大,密密麻麻浮在海面之上,給行駛帶來很大的困難。平均氣溫已經降低至零下三十度,晝夜溫差不大,因爲,白天時間變得非常短。極夜正從南極點開始向着南極圈蔓延,隨着時日的推進,白天會變得彌足珍貴。
兩天後,周軒眼前出現一片平原地帶,周圍都是小型浮冰,和隊友們商量過後,大家決定登上去看看。
“耶!”戴維興奮的彎臂握拳,終於可以踩在南極大陸上去尋找失蹤的五十多個同胞。
“我在前頭帶路!”昆洋自告奮勇。
“登陸前先找到停泊點,這裡都是冰塊,停到哪裡去?”戴維有些發愁。
“只能是再往裡開一開,目前應該還不會結冰。都穿好衝鋒衣,戴好雪鏡,勝男,注意防曬,別看冷,紫外線也很厲害。”周軒提醒一遍,又說道:“我估計在這裡的可能性並不大,咱們速去速回。”
帽子手套防滑靴全部準備好,戴維又扛出來一個可供兩人乘坐的電動雪爬犁,大家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踩在冰層之上。昆洋在前,每一步都格外小心,不時用手中的伸縮長棍測試地面。
這是一羣極爲不專業的搜尋隊伍,他們不知道腳下是懸空的薄冰還是結實的地面。直到遠離了大海,昆洋才鬆口氣,嘿嘿笑道:“看我又積累了一些寶貴經驗。”
天空中已經開始飄起了雪花,舉起望遠鏡,除了雪就是冰。相對於內陸,其實這裡一年四季都是冬天,並沒有季節的區分。有人根據內陸的初夏秋冬對此定義,其實嚴格意義講,也只有冬和夏兩個季節。
陸地地勢平整光滑,而遠處高高低低的則是山脈以及從上方掉落的雪塊形成的堅冰,在陽光下散發着晶瑩刺目的光芒。
裴勝男不停拍照,因爲帶着手套操作不方便,覺得拍攝不過癮,竟然把手套給摘掉了。等周軒發現時,已經紅腫起來,連忙訓斥道:“勝男,快點帶上!”
“沒事兒,哪有那麼誇張!”裴勝男不以爲然,雙手已經變得麻木,但還不至於凍下來。
“等到手指變黑,那時候就晚了,別拍了,帶上!”
不由分說,周軒將手套給她重新帶好,他們的醫療藥物和設備都是最爲基礎的,無法處理緊急情況。假如裴勝男在這裡失去了手指,回去沒法給老師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