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又是這種環境,連周軒身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呵呵笑道:“老大哥,晚上開這種玩笑會嚇着女孩子的!”
“你們知道這個小島原來是幹什麼的嗎?”漁民問道。
“曾有人居住?”周軒道。
“落戶的沒有,島上肯定是來過人啊!”
“那就是旅遊島?”
“不對?”
“基地之類的?”
漁民猛拍大腿,答對了,“看這個位置,再往東就快到爭議海域了……”
“什麼爭議,我們的就是我們的!”另一位漁民不滿糾正。
“對,對,咱們的海域。原來,這裡曾經是個海上醫院,打戰可不只是挖戰壕,還有海戰。這叫白島,就是用來醫治那些傷員的。”漁民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麼,那些房屋就是搭建的醫院了。”周軒分析道。
“不錯!”
“這麼說,海上死過人?”裴勝男戰戰兢兢問。
“當然了,哪家醫院不死人,何況還是打仗受傷的傷員。跟你們說啊,最多的時候,這裡鋪滿了死人,來不及運走的就直接火化了,盛在骨灰盒裡……”
裴勝男眼睛都瞪直了,連忙打斷他的描述,質疑道:“你見過啊?”
“我上哪裡見過,我二爺爺家的三叔就看見過,滿滿一層啊,島上都快放不下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看到的是護士?”裴勝男又問。
“死過那麼多人,當然會有傳染病,我也是聽說,有一次,爆發了瘟疫,包括醫生護士也都得病了,都隔離在島上了。唉,真不容易啊。”
一位漁民手電筒朝上照,這樣看上去臉部猙獰,裴勝男眼白一翻,軟綿綿的倒在周軒身上。
按理說,裴勝男是個大膽的,有時也會在家裡悶自己房間看鬼片,一個人看,還挺樂呵。現在之所以被嚇到,是因爲錯覺和現實聯繫在一起,而且,島上的夜晚實在是太陰森了,如果沒有照明設備,什麼都看不見。
狂風還在吹,嗚嗚作響,停靠在海邊的船被推到岸上或者拉向大海,在上面不會睡着,大家決定還是在島上湊合一夜。
漁民們也不在乎什麼環境,找個背風口三人靠在一起就閉上眼睛打盹,累啊!管清給爹媽守孝,天天就住在墳地裡,對於死人毫無恐懼感,再說這裡也沒有。
“軒,你說我怎麼看到了女鬼?”裴勝男還在糾結那個問題。
“看錯了。”周軒攬着她安慰道。
“我真的看到了,就從手電光前面跑過去。一身的,血。”裴勝男打了個寒顫,努力睜眼想要看清島上到底藏着什麼。
“別怕,就算是有,也是善良的護士,她曾救治過很多人。”
周軒無奈勸說,只是這種說法還是不能平復裴勝男的心情,腳下踩滑,裴勝男驚得叫出聲來,又撲到周軒懷裡,壓抑的哭了。
“軒,我不怕,我,我就是想哭一會。你別說攆走我的話。”裴勝男上氣不接下氣。
“不說,不說。”
輕輕拍打後背,周軒用手電照着周圍,尤其是裴勝男第一次看到有人跑過去的地方,那一片光禿禿的,連棵樹都沒有,到底看到了什麼呢?
“又一個!”裴勝男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亮光處跑過去一個身影。
周軒呵呵笑了,那是正在島上溜達的管清,裴勝男剛經歷了一場海上風浪,心理正處於非常脆弱的時期,登上每寸腳下之地都躺過死人的孤島,已經讓她的精神瀕於崩潰。
“軒,我透不過起來,是不是得了病了?”裴勝男全身發抖。
“那是一種心理暗示,勝男,擡起頭來,看着我,你,沒有任何疾病。”周軒聲音不大,但語氣十分肯定。
裴勝男含淚強笑,但瑟瑟發抖的身體遮擋不住她內心的驚恐,雙手扣在一起,想要放鬆非常困難。越是這樣,裴勝男越害怕,說是嗅到了奇怪的味道,很臭,是那種腐爛已久的味道。
輕輕嘆口氣,周軒擡起裴勝男的下巴,將自己帶有溫度的嘴脣貼了上去。裴勝男全身僵住了,卻有熱流開始在全身遊走,僵硬的肌肉終於可以放鬆下來,最終身體也變得格外柔軟。
這個吻持續了足足十分鐘,裴勝男還有些戀戀不捨,輕輕靠在周軒肩頭,很快,周軒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這傢伙,舒服過後就睡着了!
等到呼吸變得均勻,裴勝男睡熟了,周軒才輕輕抱起她,將管清拿來的睡袋裹在兩人身上,倚在一塊大石後面睡着了。
裴勝男醒來後,神清氣爽,周軒卻是周身痠痛,站起來走路都費勁。
“嘿嘿,軒,你昨晚爲什麼吻我?”裴勝男問道。
“不那樣,你能清醒嗎,精神都要崩潰了。”周軒鄙夷道。
“嘴硬,淘氣!”裴勝男嬉皮笑臉用手指就要戳,被周軒扒拉開,又追問:“感覺怎樣?”
“什麼感覺?”
“啵啊!”裴勝男壞笑着擠眉弄眼噘嘴巴。
“好多了!”
“比誰好多了?”
裴勝男眼睛瞪得溜圓,心情那叫一個激動,是不是比苗霖的吻還要甜美?可惜,她想錯了。
“比額頭好多了,要知道上面沾過鳥糞,味道很難除掉的。”
周軒呵呵笑着,裴勝男這才反應過來,追着周軒打,兩個人都是好體格,圍着小島跑了兩圈,這才氣喘吁吁停下來。
“軒,我害怕!”裴勝男小鳥依人,其實還想索吻。
“我已經給你治好了,以後少惦記。”周軒不客氣打斷,“走吧,去那些屋子裡看看。”
還是有些發懵,天氣依舊陰沉着,但視線足夠好,裴勝男也不想留下心理陰影,挽着周軒的胳膊小步挪了過去。
平坦之處有幾間破損的房屋,門窗全都壞了,還有的幾間已經倒塌,成爲一堆散發黴味兒的垃圾。
看到了紅十字,證明漁民的話靠譜,隔着窗戶往裡看,空蕩蕩的,還有些鏽跡斑斑的鋼絲牀,在海風的腐蝕下,都失去了使用價值。
今天的風勢還是很大,但航行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看着一排排雪白的浪頭,周軒突然想到,或許裴勝男看到的其實就是浪花,誤當做是身穿白衣的女孩子。至於還看到什麼紅色,其實就是礁石的影子,又在自我暗示之下,認爲是紅色。
儘管如此,裴勝男還是催着離開,幾位漁民也要回家報平安,家人一定擔心壞了。
“兄弟,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好去看你啊!”一位漁民想要周軒的地址,送些禮物表示感謝。
“歸期不定!”周軒已經啓動了帆船。
“對了,兄弟,怎麼稱呼啊?”
“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