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朋友很多,我就不一一敬酒了,請大家見諒。”宴會臨近尾聲,周軒起身道。
閆平川和投資辦那位領導也跟着站起來,企業家們也不敢託大,一個個都站着高高舉起了酒杯。
“今天高興,發自內心的高興。賢士公司從一無所有到了今天,離不開諸位的支持,我先乾爲敬!”周軒一飲而盡。
“周董,別光說啊,不趁着酒興寫幾筆?”有人起鬨。
“周董,讓我們現場開開眼吧!”
“快去準備筆墨紙硯!”
豐擇連忙吩咐下去,要是再多混幾個字就好了,比如凱旋大酒店。
“慚愧,碌碌終日,好久不碰了,都有些生疏。”周軒擺擺手,這是實話,科技的發展讓人們對於現代化產品非常依賴,比如電腦鍵盤。
大家酒興都很高,而豐擇也已經佈置好了案臺,就等周軒奮筆疾書。周軒幾番推辭,大家卻是不依不饒,以前都是電視裡看到,這回誰都不想錯過現場觀摩的好機會。
“真的不行!”周軒擺手搖頭,連連推辭。
“周軒,多喝兩杯就有了。”
閆平川好笑又好氣,周軒給他寫字時的場景記憶猶新,從周公那裡把他叫醒的,又唱又跳,摟着他的脖子滿嘴酒氣叫大哥!
“嘿嘿,老師取笑了。”周軒訕笑。
“袁宏,還沒見過你師弟的風采吧,去,給他多灌幾杯。”
閆平川都這麼說了,其餘人怎肯放過周軒,袁宏當真就給周軒倒酒,摟住他肩頭一杯接一杯灌。
“喝多了對身體不好。”苗霖心疼周軒,不悅提醒。
“弟妹,你們很快就要舉辦婚禮了,讓我師弟盡情享受單身時光吧!”袁宏笑道。
“哈哈哈,袁董說得對。弟妹,以後有你管的,今天我三弟必須得喝!鬧洞房的時候,還得喝!”劉浪拍着大腿樂,真比他結婚還要高興。
苗霖面沉似水,心裡卻是甜滋滋的,不再阻攔。
狂轟亂炸之下,周軒真的喝高了,面紅耳赤,眼神迷離,舌頭都大了,一直嘿嘿傻樂。閆平川皺起眉頭,別是灌多了,連筆都拿不起來,過猶不及。
啊!~
一嗓子從周軒嘴裡吼出,大家都笑了,不苟言笑的袁宏今天笑的臉都酸了,揉着腮幫子問道:“老師,周軒寫字前還真是這個樣子!”
“呵呵,是有點瘋癲,不過接下來的我都很期待。”閆平川也笑出眼淚,有一種重返年輕的感覺,這讓這幫孩子給帶偏了。
“爲學當重師!”周軒第一句唱出來,古風古韻,對比當下豪華場所燈紅酒綠,更是別有一番滋味。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周軒搖搖晃晃來到中央翩然起舞,剛柔並濟,恍若仙人。姜靚看得目瞪口呆,跟周軒相處這麼久,只知道他喝多了會蹦躂兩下,還沒見他完整的跳舞。
裴勝男默不作聲,周軒光芒大盛將她掩蓋的黯然失色。
苗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周軒,有欣賞有驕傲還有深深的擔憂。是的,周軒與衆不同,在他身體內似乎隱藏了無數的潛能。兩人朝夕相處,苗霖比別人跟了解周軒,說他聰明不假,但有時他對於一些事物的懵懂無知非常奇怪。說他笨也不對,因爲這些陌生詞彙或者事物一旦被他掌握,就能做得更好。
選擇性失憶還是人體潛能的爆發?或者是從古至今我們血液裡流淌的祖先的基因,在周軒這一代被激活?
啪!
苗霖手中的酒杯落地,臉色變得蒼白,不,她寧肯周軒是個普通人,也不願他成爲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奇人。
“弟妹,看入神了吧?”鄰桌劉浪嘿嘿笑,苗霖看都沒看他一眼,搞得很尷尬,自有服務員上前悄無聲息的替換新酒杯,擦乾淨地上的酒漬。
載歌載舞,周軒終於拿起毛筆,所有手機對準了他,人們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要共同見證這一時刻。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契闊談宴,心念舊恩。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工整流暢卻又帶着衝出紙面的霸氣,所有人拍手叫好,此時周軒卻是淚流滿面,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師父!周軒沒師父了!”
袁宏哭笑不得,連忙過去把周軒拉起來,“喊什麼呢,老師在那邊坐着。”
哦,看到閆平川,哭得稀里嘩啦的周軒這才點點頭,踉踉蹌蹌走過去,一頭撲在閆平川懷裡,又是大哭,“老師,老師,學生要好好孝順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喝多了!”學生胡鬧,眼淚鼻涕還有酒氣全都弄到身上,氣的閆平川擡手在周軒腦門打了兩下。
“疼,疼!”周軒孩子似的吵嚷起來,抱住閆平川的手卻不肯鬆開,“學生學識還不夠,離不開師父的教導。學生還沒有長大,離不開師父的呵護。老師,要走,就帶我一起走吧!”
周軒胡言亂語,閆平川無可奈何,只好拍着他的後背順着他的話安慰。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師父啊!”周軒哭得淚人似的,倒是把幾位企業家感動的流淚,尊師重教,這都是很遙遠的事情,沒想到周軒如此重情。
“趕緊把他弄走!”閆平川對袁宏道。
幾個人上前,周軒有練武底子,折騰好半天才把他從閆平川身上拉開,而他魔怔似的,搞得就像生離死別,雙手伸向閆平川,好像下一刻就再也見不到似的。
“軒,別鬧了,回去。”苗霖上前輕聲道,周軒還在嘟囔,“不,我要找師父。”
“你醉了。”
“沒有!”
“真的醉了。”苗霖暗中發力,大家看到周軒嗷的一聲從地上彈跳起來,然後就被苗霖押走了。
居然以鬧劇收場,但酒後吐真言,周軒心中敬仰閆平川,兩人情同父子無需多說。
路上,不管周軒怎麼胡鬧,苗霖都沉着臉不理他,回到家把他拎牀上,坐在一旁生悶氣。師父,周軒喃喃自語,翻個身抱住苗霖。
苗霖生氣的打了他幾下手,周軒已經打起了呼嚕,痛癢不覺。
唉,苗霖嘆口氣,還是替周軒脫掉鞋子衣服。早知道這樣,就不該答應舉辦什麼宴會,周軒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有心人留意。
果不其然,手機響了,苗霖想了想還是掛掉。第二遍想起,苗霖硬着頭皮接聽,對方埋怨一句,她低聲道:“爸,對不起,剛纔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