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詩柔還來不及追問,坐在餐廳的蘇冉聲音便已經傳了出來:“師姐,是唐朔嗎?”
“不是唐朔,問路的。”應付了一下蘇冉,方詩柔便立即對吳凌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凌雲遲疑片刻。開口說道:“隊長去了一趟雁鳴山莊和宋文昌以及劉志行發生了一點矛盾,結果出來之後就接到南國會所有人吸毒致死的消息……然後當時隊長說沒關係,他去一趟警局就可以,讓我去跟着辦案的所長。”
“然後呢?”方詩柔追問道。
吳凌雲喘了口氣,接着說道:“我立即放棄跟蹤。準備調查這件事情,可等我趕到醫院。那名便衣民警已經被送去火化了。”
方詩柔臉上頓時被一層寒霜所籠罩,皺了皺眉道:“你等一會,我跟你去一趟。”
吳凌雲點了點頭,站在了一邊。
方詩柔回到別墅,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對蘇冉道:“南國會所出了點事情,我過去看看,你先吃飯吧。”
蘇冉皺了皺眉,直接問道:“是唐朔出事了吧。”
方詩柔也知道瞞不過蘇冉,回答道:“嗯,我去看一看,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蘇冉朝身後的吳嬸臉上看了一眼,開口道:“吳嬸,你跟着一塊去吧。”
她知道自己去了根本幫不上什麼忙,讓吳嬸去的話作用反而更大一些。
“這怎麼行,還是讓吳嬸留在你身邊吧。”方詩柔聽完立即搖頭道:“有什麼事情我會想你求救的。”
蘇冉想了想,點頭道:“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方詩柔點點頭,上樓換了身衣服之後便跟着吳凌雲離開了。
等到方詩柔離開,蘇冉便對吳嬸說道:“吳嬸,你把電話拿過來吧。”
吳嬸疑惑的看了蘇冉一眼。轉身走到客廳將電話拿了過來。
蘇冉拿着電話猶豫片刻,突然間彷彿下了一個什麼決心,咬牙直接播出了一串號碼。
沒多久,電話對面便傳來蔣天彤那古井不波的聲音。“什麼事?”
“唐朔現在是什麼情況?”蘇冉悻悻的問道。
下午她纔剛剛和蔣天彤暗鬥了一番,沒想到轉眼間自己就求到了對方。
電話對面的蔣天彤回答道:“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現在正在處理。”
“謝謝你了。”蘇冉說道。“有什麼事情麻煩你及時告訴我一聲。”
蔣天彤倒也沒有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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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拘留室。
唐朔靠在牆壁上,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咯吱……
忽然拘留室的鐵門被打開,白天帶唐朔進來的民警將一個黃毛男子扔了進來。看了靠在牆壁上的唐朔一眼之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唐朔除了門響的時候睜眼看了一眼之外,剩下的時間他連動都沒動。
黃毛男子揉了揉手腕,將衣袖故意扒拉上去,露出胳膊上一個狼頭紋身,走到長椅邊上道:“兄弟,怎麼被抓進來的?”
唐朔瞥了對方一眼,連和這個黃毛交流的慾望都沒有,淡淡的說道:“不要打擾我。”
“呦。”
黃毛似乎被唐朔的話勾起了興趣,一腳踩在唐朔身邊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對着唐朔道:“還挺橫,你知道我是誰嗎?”
唐朔睜開眼睛,一臉微笑的擡頭看着對方道:“你是誰?”
“東郊陳皮知道嗎?”黃毛一臉得意的說道:“說出來也不怕嚇死你,哥們我身上可有兩條人命,識相的就閃遠點。”
“下次讓他們找個演技好點的演員。”
唐朔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即猛然站起身子,膝蓋正對着黃毛的褲襠撞了上去。
黃毛因爲突然的劇痛,五官頓時都扭曲變形,躺在地上來回的打滾,嘴巴里只能發出‘呃呃……’的低吼聲。
唐朔重新坐下來,等待着警方的處理。
其實下午的這麼長時間,唐朔一直在思考着這件事接下來的走向。
他被抓起來之後,除了馬臉男子一開始對他進行了一次審問,隨後對方便對他不聞不問了起來,彷彿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宋文昌用了這麼大手筆,自然不會如此善罷甘休。而時間拖得越久,對對方來說便越不利。
他也做了一下換位思考,假如他要是宋文昌的時候,這個時候會使出什麼手段出來。
在黃毛進來的那一刻,唐朔便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打算。
按理來說,他這種涉嫌殺人的嫌犯是不會和普通人關押在一起的,而對方將這個黃毛放進來就是想要挑撥自己的怒火,讓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唐朔原本可以暫時低頭,忍過這一夜之後再說。
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如對方所願的上當,讓這樣一隻蒼蠅一直在他的耳邊嗡嗡亂叫,他可沒那個耐心。
很快,民警便發現了拘留室的異狀,按響警鈴之後,一堆民警迅速的衝了進來,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拿下在下午審問唐朔的馬臉警察。
命人打開拘留室的門,馬臉警察進來一看,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唐朔看着對方道:“這不是你們的意思嗎?”
馬臉警察假裝沒有聽懂唐朔的話,怒聲對身後的民警說道:“將唐朔單獨隔離,我這就去聯繫看守所。”
唐朔輕聲一笑,開口問道:“我現在還沒有定罪,送去看守所是不是不符合規定。”
“特事特辦。”馬臉男子冷聲回答道:“你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應該被送到看守所。”
唐朔也懶得和對方磨嘴皮子,搖了搖頭之後跟着上前的民警兩人走了出去。
馬臉男子厭惡的看了地上仍舊在打滾的黃毛一眼,對身後的民警道:“讓他滾蛋!”
----莊雙諷扛。
法國。
出國已經快三個多月的李一禾每天都過的異常的忙碌。
因爲以前就有留學的打算,所以她在語言方面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除了星期六星期天之外,李一禾的每天都會去學校上課。除了一些專業課程之外,連一些稍微有點興趣的其他課程她都會去聽一聽。
到了週末,她除了去遊覽一些風景名勝之外,便會去一些對外開放的私人的畫廊以及工作室參觀學習。
李一禾將自己的每一天都安排的十分充實,目的只是爲了能減少一些心裡的思念。
nicolasdeman畫廊。
這家畫廊是今年整個巴黎名聲最爲顯赫的一家畫廊,這一切都歸功於主人一副名爲‘藍’的抽象派風格的油畫。
李一禾實際上已經來過這裡兩次,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對裡面作品的興趣。
伴着悠揚的音樂,李一禾站在一副未命名的畫作旁邊,皺眉沉思。
整幅油畫的色彩十分昏暗,而畫作中那名男子則是背對鏡頭躺着的狀態,李一禾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便想起了當初和唐朔在展館遇襲的那個夜晚,當時唐朔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她的身邊。
正當李一禾沉思的時候,一名法國男子走了過來,對着李一禾道:“您好,冒昧的問一聲,你喜歡這幅畫嗎?”
男子臉頰瘦長,但看上去卻十分的俊朗,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身材高大挺拔。
李一禾被對方的聲音打斷,有些生氣的皺了皺眉,隨即回頭問道:“你說什麼?”
“抱歉。”男子歉意的笑了笑,說道:“我是問你喜歡這幅畫嗎?”
“嗯。”李一禾雖然不知道對方問這個問題的原因,但還是本能的點了點頭。
男子笑了笑,對着身後的人羣喊道:“彼什,過來把這幅畫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