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參見王爺,罪臣不知我大明朝天威浩蕩,侍奉了韃子皇帝,現在深知自己的錯誤,請王爺責罰!”一進來,這人就跪倒在地,頭幾乎要低到和石板挨住了,話語之中,滿是阿諛。
這人也是蒙古人,否則,也不會當了元朝的丞相,不過,說起韃子兩個字來,卻沒有半點顧慮,可見此人,對元朝也不是怎麼忠心。
樹倒獼猴散,大元朝,即將成爲歷史,良禽擇木而息,這也是人的本能罷了。
“也速,起來吧,只要效忠我大明朝,以前的事,都可以一併勾銷。”陳風說道。
陳風說的話,雖然語氣很輕,也速卻聽得是心中一陣喜歡,他最擔心的,就是因爲自己是元朝的丞相,現在被抓,明朝會不會把自己給殺了,昭告天下,明正刑典,這樣,自己死得可就冤了。
在被俘虜了之後,也速就知道,自己唯一的正確的選擇,就是降了陳王爺,再說,陳王爺本來也曾經在大元朝當過官,當時也速也在禮部做事,也曾經和陳王爺有點聯繫,說不定,陳王爺能夠念舊情啊。
也速一上來,表態就非常到位,聽到了陳王爺的話,心中更是歡喜。
“謝王爺不殺之恩,以後,也速一定會做牛做馬,孝敬陳王爺。”也速說着,擡起了頭來。
四目相對,陳風這纔在腦子裡閃過一個人來,怪不得看起來有些眼熟,當時,也算是認識啊。
“也速,沒想到是你啊,當年在禮部的那個郎中,沒想到,居然成了元朝的丞相。”陳風說道。
也速知道,陳王爺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心中更喜:“是的,王爺,只是,小人糊塗,早知道,就該在脫脫大人出事之後,前去投奔王爺了,現在,脫脫大人還好吧?”
也速很聰明,自然知道脫脫的事情,是王爺最終和元朝分道揚鑣的原因,而且,現在脫脫大人還在王爺那裡,所以,提起脫脫大人,更能夠加深彼此之間的情誼。
提起脫脫,陳風也是心中一動,在韃子皇帝那裡,也是如此,開始的時候,自己的確是在韃子朝廷裡當過官,當時,還幫脫脫籌集修黃河的銀兩,他們都以爲,自己是忠於朝廷的,其實,自己那時,只是身不由己罷了。
當初的事,都已經是過往雲煙。
“也速,我需要你草擬一些聖旨,給至今依舊冥頑不靈的人下詔,要他們前來投降我大明。”陳風說道,對於也速這樣一個聽話的人來說,可以省了陳風很多時間。
“是,小人立刻就去辦。”也速回答得很乾脆:“那些官員的任命,很多都是小人擬的聖旨,現在,給他們再下聖旨,小人最拿手,不過,那些人能否奉召,就不知道了。”
也速也很狡猾,擬個聖旨容易,但是,要讓那些人聽聖旨前來,那可不一定。這可得先說清楚了,省得到時候陳王爺怪罪自己。
“不聽聖旨,便是藐視朝廷,這些,自有本王處理,你只管草擬聖旨就可以了,首先給擴廓帖木兒和大同駐軍下旨。”陳風說道。
“是。”也速答應得很乾脆。
皇宮內一應俱全,連妥歡帖木兒下聖旨時所用的玉璽,也都被常遇春給找到了,當下,也速就在桌子一旁,寫了起來。
陳風看到也速開始幹活兒了,重新回到了大安閣中。
此時,小羊還在舔着那隻腳,只是,那隻腳的主人,已經沒有動靜了。
怎麼回事?這麼短的時間裡,妥歡帖木兒就堅持不住了嗎?
“王爺,韃子皇帝暈過去了。”一旁的護衛說道。
都暈過去了,還會有什麼知覺?陳風說道:“將小羊牽出去,把妥歡帖木兒弄醒。”
說完,又加了一句:“溫柔點。”
要是陳風不說,護衛肯定是一盆涼水上去,將妥歡帖木兒澆醒,而現在,聽到陳風一說,護衛一楞:“王爺,怎麼才能溫柔點?”
五大三粗的壯漢,怎麼會溫柔點?他們根本就不懂。
算了,還是自己來吧,陳風手指向前一探,掐到了妥歡帖木兒的人中之處,然後,將自己的真氣,灌注進去,就聽到妥歡帖木兒的喉嚨裡,傳來模糊不清的聲音。
“怎麼樣?滋味好受嗎?”陳風問道。
“哼。”妥歡帖木兒沒有說話,似乎是從鼻子裡,才發出了這個聲音。
其實,那滋味是很難熬的,笑比哭要難受,妥歡帖木兒若不是暈過去,此時,恐怕真的就笑死了。
即使這樣,他依舊不願意妥協,自己,可是元朝的皇帝,怎麼可以答應對方這種要求?
“你若是不答應,每日裡,我都會讓你這樣大笑一次,一定很舒服啊。”陳風說道。
陳風的話,讓妥歡帖木兒一陣寒戰,他知道,沒有什麼是陳風不能幹出來的。
每日裡,都這樣大笑一次,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即使如此,妥歡帖木兒依舊咬了咬牙,說道:“不可能!朕不會答應的,再說,即使是朕答應了,也沒有用,朕現在被擒,朕的骨肉依舊在,太子一定會在擴廓等人的擁立之下,登基爲新的皇帝的,我大元,不會妥協!”
愛猷識理答臘!這個時候,妥歡帖木兒想到了他,現在,也只有他,才能夠讓妥歡帖木兒心安,大元不會滅亡,有擴廓,會擁立着愛猷識理答臘,繼續戰鬥的,蒙古人,是高貴的黃金族,絕對不會失敗的!
“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繼續吧。”陳風本來打算是明日再給妥歡帖木兒來一次大笑之旅,但是現在,看他這麼不配合,陳風對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看着重新向自己的腳上塗抹蜂蜜,這個時候,妥歡帖木兒已經知道了這酷刑的用意了,來就來吧。雖然他心裡害怕,嘴上卻依舊不肯鬆口。
“還有,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即使是你不配合,也沒有分別,也速大人,正在外面幫你擬聖旨呢!”陳風轉頭要走的時候,突然扭頭過來,向妥歡帖木兒說出了這話。
其實,他同意不同意,結果都是一樣的了,也速會以妥歡帖木兒的名義擬聖旨。現在對妥歡帖木兒的逼迫,其實是不必要的。
聽到陳風的話,頓時,妥歡帖木兒鬱悶得要吐血,搞了半天,這陳風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兒啊,這麼地折騰自己這把老骨頭,根本就是故意的!
自己受這種非人的酷刑,根本就是毫無價值的。想明白了這道理,妥歡帖木兒終於崩潰了。
“好吧,你說要朕怎樣,就怎樣吧。”妥歡帖木兒低下了自己的頭,此時,那羊兒,剛要舔他的腳,還沒舔,他就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剛剛是怎麼熬過去的,他連自己都不知道。
聽到妥歡帖木兒的話,陳風扭過頭來,臉上露出笑容:“對啊,早這麼配合,不就好了嗎?快,給皇上鬆綁,鬆他去和也速見面,兩人一同商量,這聖旨寫出來,才最合適。”
此時,陳風說話是認真的,不過,這皇上兩個字,在妥歡帖木兒的耳朵裡聽起來,怎麼聽怎麼刺耳。
陳風心情大好,兩人怎麼商量,陳風就不管了,總之,他要的是這個結果。
外面,大雨依舊傾盆,陳風心情大好,唯一的一個擔憂,就是湯和的軍隊,還沒有回來。
湯和和擴廓的軍隊大戰一場,不過後來,擴廓的主力來到了城外騷擾,不用說,肯定是擴廓留下了一部分軍隊來和湯和糾纏,所以,陳風不擔心湯和打不過那小部分的韃子兵,他擔憂的是湯和太過戀戰,要是過多地與韃子兵接觸,也會物極必反,窮寇莫追,萬一湯和區追擊擴廓,那麼,有可能會在中途遭遇到韃子的埋伏。
現在,雨下得這麼大,對誰都不利,湯和的騎兵,在這種大雨中,也是很受罪的。
“狗兒哥,再派一些斥候,出去打探湯和軍隊的消息,找到了湯和,傳我的命令,讓他立刻回上都城,破敵次之,軍隊爲重。”陳風說道。
“是。”劉狗兒自然知道陳風的意思,領命出去。
大雨中,一隊騎兵,消失在了上都的守軍的視線中,他們穿着蓑衣,馬蹄踩踏着地面,泥土飛濺。
“將軍,我們回去吧。”大雨中,大隊的騎兵,冒雨在奔馳着。他們穿着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打溼,渾身上下,不斷地有雨水流下,但是,他們的精神依舊振奮,他們的熱情依舊高漲。
這已經是副將第三次向湯和建議了,今日,他們將擋住他們的一萬多韃子,殺了個精光,還在追擊着零散逃跑的韃子,跑出了近百里。但是,這已經沒有太多的意義了。
尤其是,這場大雨,對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他們即使是想要繼續去搜尋韃子的其他軍隊,在這大雨之中,也變得不可能。
他們也疲憊了。
湯和還想要繼續追擊,但是,他也知道,副官的話是正確的,他們這支軍隊,幾乎要到極限了。“好,我們回上都。”湯和說道。他不知道,此時,他離擴廓的主力,只有不到三裡地的距離。